第378章生不如死

  來到囚禁楊溢之的密室外,此處倒也沒什麼人看守,除了兩名侍衛外,再無他人。

  楊過曲指彈出兩道勁氣,便將看守的二人給點住了穴道,隨即一手搭在韋小寶的肩上,施展輕功從旁掠過,進入了密室當中。

  風際中緊隨其後,其內力之深厚,倒也能做到落地無聲,是個極為不錯的幫手。

  三人一進入密室,便看到燭火映著一個虛晃的黑影,透過屏風,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楊過嘆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韋小寶不明所以,迫不及待的走過屏風,向著之後的黑影看去。

  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卻是直接嚇得他癱坐在了地上,臉上瞬間變得慘白無色,虛汗直流,好似生了場大病一般。

  楊過和風際中緊跟著走近一看,臉色皆是不由得變了變。

  只見眼前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罐,而大罐被封了口,僅露出一個人頭出來,正是楊溢之,但見他面色灰白,毫無血色可言,唇眼緊閉,宛如殭屍一般。

  不過更讓人可怖的是,他竟還活著,似乎聽到了聲響,那人微微轉了轉頭,面向此處。

  韋小寶經過片刻的驚恐過後,才看清面前之人正是自己的結拜兄弟楊溢之,當即撲上前去喊道:「楊大哥,你…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本想問對方怎麼了,但見他這般慘況,到了嘴邊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風際中雖是個二五仔,但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看到這般慘狀,也是心中一陣膽寒,隨即在楊過的示意下說道:「韋副香主,這位楊兄的舌頭被割,眼睛也被挖去,只怕是看不到你,也說不了話了!」

  韋小寶一聽,臉色更是白了幾分,渾身皆是顫抖不止。

  他心中悲憤不已,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道:「老烏龜,小烏龜,你們這群死烏龜,老子韋小寶若不殺了你們給楊大哥報仇,我特娘的就不是人。」

  楊過眼角微微一跳,聽著這話雖有些彆扭,但此情此景,卻也不好說什麼。

  就在韋小寶沉浸在悲痛中時,忽然院中響起一陣稀碎的腳步聲。

  楊過心下一動,拉著韋小寶便退到了暗處,風際中也跟著躍上房梁,靜待來人。

  「今兒怎麼跟兩個死人似的一動不動?小心我到王爺那告你們一狀!」

  說話間,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著門被推開,一個身穿七品官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密室之中。

  風際中認出了來人,待他剛將門合上,便一躍而下,擒住了他交給楊過道:「香主,此人便是負責看守的這位楊兄的典獄官盧一峰,他似乎也知道些內情。」

  韋小寶一聽,立時拔出隨身攜帶的玄鐵匕首在其大腿上狠狠插了一刀,質問道:「說,為何吳三桂要害我兄弟。」

  盧一峰連說不知道。

  韋小寶抬腳便又踢掉掉了他的兩顆門牙,逼問道:「你若不說,我就先砍了你的雙腿,再不說就砍你雙手,最後挖你眼睛,割你舌頭,也將你埋入罐中。」

  說著,便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向楊溢之看去。

  盧一峰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幾欲暈去。

  最後他還是在韋小寶的逼迫下,說出了實情。

  原來,吳三桂得知楊溢之和韋小寶結拜後,便以為有背叛吳藩之意,且擅自投到了小皇帝一邊,自是大為震怒,要嚴加懲治於他。

  再加上後來楊溢之得知了一事後,向吳三桂進言,更是惹惱了這位主子,最終才遭此劫難。

  韋小寶聽後,怒問是何事。

  盧一峰只說,跟王府新來的一位使者有關,但對方具體是何身份,他便不知道了。

  韋小寶見他不說,再次嚴刑逼問,最後發現對方真的不知道後,也沒打算放過他,一刀扎在其心臟位置,結果了盧一峰。

  哪怕韋小寶不動手,楊過也饒不了此人,他記得,當日天地會與沐王府的嫌隙也是由此人而生,若非盧一峰將徐天川擄走,後來也發生不了關夫子等人抓走沐劍屏一事。

  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何又回到了山海關,但既然已死,也就不重要了。

  至於他口中所說的使者,倒是讓楊過有些在意。

  如果按原著中的情節來看,這位使者應該是與蒙古王子葛爾丹有關,若事實真是如此的話,那便有意思了。

  吳三桂一人竟敢明里暗裡的與三家扯上關係,這盤棋下的不可謂不大。

  見韋小寶與楊溢之感情真摯,而後者現下又是這一番慘狀,楊過也是隨之一嘆,走到他身邊說道:

  「楊兄,你如今雖已淪落至此,但我要救你亦是不難,只可惜你手腳皆殘,眼舌已無,我便是將你救活,你的餘生估計也是痛苦折磨,現下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若活,你就點點頭,若想就此了解痛苦,你就搖搖頭頭,我便叫小寶送你往生。」

  韋小寶聞言,也是緊緊注視著對方。

  只見楊溢之沒有片刻猶豫的就十分艱難的搖晃了下頭,明顯是不願就這般苟活於世。

  楊過看了眼韋小寶,默默轉過身去。

  韋小寶來到楊溢之身邊告別:「楊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說罷,他便敲碎瓦罐,將匕首插入對方心臟的位置,替楊溢之了結。

  之後,他又請風際中用毯子裹好楊溢之的殘軀,帶回去安葬。

  準備好一切,三人便迅速離開了此處。

  以吳三桂的狡猾程度,估計不難想到今日救走楊溢之的就是韋小寶,但如今楊溢之已經淪為廢人,是死是活對他都沒有半點威脅,哪怕明知是韋小寶所為,吳三桂也不會輕易與他發難。

  更何況盧一峰已死,現下更是死無對證,即便對方找上門來,也沒有證據辦法找他的麻煩。

  因而韋小寶才毫無顧忌,在將楊溢之的遺體帶回阜園後,就迅速將其火化,讓人找一處風水寶地下葬,雖不是完軀,但如今也算是落葉歸根,總勝過活著飽受酷刑虐待,生不如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