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著正興,門外便多出一道腳步聲,只不過來人到了門口,卻未推門而入,只是守在門外。
楊過心中明悟,開口喊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聞聲,門口的那道身影才緩緩推門而入。
只見一個斑衣漢子走進,但目光在四人臉上逐一掠過,卻是皺起了眉頭。
楊過知他心中所想,當即摘去了貼臉的面具道:「不必看了,我就是楊過!」
展飛雖未見過楊過,但傳聞幫主是個英俊的美少年,故而在四人中未看到相匹配的面容,還當自己老婆被人騙了,但見楊過摘下面具後的相貌,頓時嚇得渾身一顫,拜俯在地。
「豹捷堂香主展飛,參見幫主!」
楊過微微抬手:「起來吧!」
展飛心中不甚惶恐,這才站定。
長樂幫中上下階的關係向來嚴明,今日幫主駕到,而他卻未能相迎,已是犯了幫規,生怕楊過要處置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楊過對長樂幫的這些幫規半點也不知,更不會因這點小事就降責於他。
「爹、洪老前輩,你們先吃著,我待會就回來!」
洪七公自是連連點頭,抱著一個紅燒豬蹄狂啃起來,嘴裡嘰里咕嚕的不知說些什麼。
歐陽鋒也是被仙來居的美味佳肴所折服,吃相不比洪七公好看多少,吃得滿嘴流油。
「雙兒,你隨我一起吧!」
雙兒可是他的賢內助,楊過做什麼事,都樂意帶著她一起。
雙兒巧笑嫣然,嗯了一聲,連忙跟在楊過身後。
展飛帶路,三人一路來到另一處角落的密室當中。
「幫主蒞臨敝居,屬下卻未曾遠迎,還請幫主責罰!」
將門關上後,展飛便惶恐不安的向楊過深深一拜。
楊過淡淡道:「念你事出有因,這次就先饒過你了!」
他和展飛也不熟,自然沒必要搞虛與委蛇那一套,直奔主題道:「你堂堂一香主,貝海石怎會將你派遣到此處來守著一個小店?」
他暗暗思忖,是否貝海石另有打算,所以才特意將展飛派到大勝關。
展飛聞言一怔,默默低下頭去,眼神閃爍不定。
難道他要說自己懷疑上上任的司徒幫主可能是遭貝海石迫害,所以這癆病鬼就故意恩將仇報,把自己派來這貧瘠之地?
展飛曾受恩於司徒橫,後在得知司徒橫失蹤後,經過反覆追查之下,就查到了貝海石的身上。
但不等他繼續追查下去,這癆病鬼就又找來了一個幫主,而這新幫主一上位便處處打壓於他,使得他無法分心來追查司徒橫的死因。
再到後來,那新上任的幫主居然勾引他老婆,以致於失身,他更是憤恨難當,專心想著如何報綠帽之仇,就連司徒橫的事也放了下來。
可再次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新幫主還沒坐上幾年,居然又換人了。
現在的幫主是楊過,上一任的幫主自然就是石破天了。
不過勾引展飛老婆的並非是老實巴交的狗哥,而是石中玉,但展飛不明真相,一直把後來的狗哥當成報復對象。
隨著石破天的離去,貝海石怕展飛繼續追查司徒橫的死因,於是假借楊過之名,把他派放到了大勝關來。
雖說是個閒差,但也使展飛無法再繼續待在鎮江,自然也就不能掀風作浪了。
其實展飛自己也知道貝海石的意圖,但他別無選擇,如今新幫主上任,將幫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由貝海石來處理,並給予他生殺大權,自己若在此時駁了他的面子,說不定他真敢假公濟私的把自己給殺了。
但見楊過問起,又想到司徒橫對自己的恩情實難相報,於是隱瞞道:「是因為賤內……」
楊過眉頭不禁一皺,先是疑惑,隨即假借關心之名,八卦道:「此事從何說起啊?」
展飛雖覺難以啟齒,但還是把自己妻子和石中玉的事道了出來,可謂是真男人也!
楊過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精彩,而雙兒更是俏臉微紅,暗啐一口,大罵那石破天(石中玉)不是東西,身為幫主,居然勾引手下的妻子。然而楊過心裡卻不怎麼想,展飛那妻子看起來嫵媚風情,顯然也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在其中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展飛不想承認,故意說是石中玉勾引他老婆罷了。
楊過也只是一時好奇,並沒有再去揭對方傷疤,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些什麼,不禁看向展飛,語氣中帶著深意道:「對於尊夫人受到的傷害,本幫主也深表遺憾,正所謂辱妻之仇,不共戴天!」
「展香主可想過報仇啊?」
展飛一直以為楊過與貝海石是一路人,否則又豈會放心的將長樂幫全權交由他來打理,儘管對方名聲在外,但到底年輕,又豈是那肺癆鬼的對手,看似風光,說不定也只是個傀儡幫主罷了。
心中稍有忌憚,唯恐楊過與貝海石串通一氣,故意來詐自己,展飛只好硬著頭皮道:「往事已矣,我與賤內如今偏居一隅,也沒什麼不好,這仇不報也罷!」
楊過眼神凌厲,似乎能洞察人心一般,看了他一眼道:「展香主以為我如何?」
「幫主年輕有為,武功蓋世,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展飛一記馬屁拍出。
「可是總有刁民想害我啊!」
楊過佯裝一嘆道。
展飛心頭一凜,還當對方意有所指,整個人不禁緊張的冷汗直流。
「幫主武功高強,有勇有謀,又有誰敢加害於您!」
楊過報之一笑:「我一看展香主便是老實人,自然不是你了!我說的是——貝大夫!」
「什麼!」
展飛頓時嚇了一跳,差點癱坐在地上,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楊過。
心想這二人不是一夥的嗎?
楊過嘆道:「我畢竟是初來乍到,對幫中的各堂香主,堂中事務也不太熟悉,而貝大夫又在幫中深得人心,這叫我幫主之位坐的實在心驚膽戰啊!」
他意有所指,展飛又不是蠢材,豈會聽不出來。
但他心中依然十分糾結,不敢妄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