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熟練瞬息千里趕路,而雙兒則騎著白龍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跟著。
歐陽鋒和洪七公則再次較上勁了。
楊過橫跨幾步,來到洪七公身邊問道:「洪老前輩,你可知郭大俠夫婦在大勝關召開英雄大會一事嗎?」
洪七公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顯然不知此事。
「你小子到底是何人?」
他自然聽得出楊過言語中對郭靖的敬佩之意,故而發問。
從這小子一出現,便渾身透著詭異,一眼認出自己的身份不說,明明是老毒物的義子,但對自己卻恭敬有加,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與老毒物的恩怨嗎?
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認識靖兒,小小年紀,見識倒是不凡。
楊過略感詫異,忙道:「忘作自我介紹了,晚輩楊過,先慈姓穆,名念慈。」
洪七公目光一呆,語氣帶著幾分驚訝道:「你是穆家姑娘的兒子?她是改嫁了還是怎的?」
他依稀記得,穆念慈似乎在鐵掌峰山墜崖身亡,而楊康也在鐵槍廟身死,怎麼又突然冒出了個孩子來?
洪七公以為,或許是穆念慈墜崖意外生還,最後可能和旁人孕有一子,只是這小子又說他姓楊?
這可把洪七公整糊塗了。
楊過道:「先父正是楊康,家母並未改嫁。」
洪七公眉頭一皺,目光在楊過身上打量一番後,又道:「你娘她?」
想到當年因為承情教了穆念慈三天功夫,也算是有半個師徒名分,卻沒料到相隔十餘年,竟兩次聽聞對方噩耗,一時間唏噓不已。
「先慈早在六年前便已因病過世。」
楊過如實答道。
他敬重洪七公的為人,再加上對方又是郭靖的恩師,又與穆念慈有幾分淵源,儘管對方老是變著法的招惹歐陽鋒,但他還是給予了對方最大的尊重,執以晚輩禮待之。
「唉,也不知見慣了多少生生死死,都走在了老叫花的前面,淡了,淡了!」洪七公微微一嘆,也不知該說什麼。
楊過不願在傷心事上過多計較,轉移話題道:「據說郭大俠和黃幫主在大勝關召開英雄大會,是為了集群雄之力守衛襄陽,共抗蒙軍,聽聞還會選出一位武林盟主出來,號令群雄,洪老前輩不如隨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吧?」
洪七公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目光微凝道:「說起來,郭靖與你爹也是結義兄弟,怎麼聽你的稱呼,似乎與他有些生疏啊?」
他暗暗思忖,是否楊過知道了當年他爹慘死的真相,故而對郭靖夫婦抱有恨意。
楊過一聽,啞然失笑道:「洪老前輩誤會了,郭伯伯他待我視如己出,我也尊他為長輩,又何來的親疏遠近之分?只不過出門在外,總不能時常把他名字掛在嘴邊,萬一晚輩行舉魯莽,在外不慎惹下大禍,豈非是有損郭伯伯的一代俠名?」
洪七公聞言,不禁對楊過好感大增,忍不住點頭道:「你這小子倒拎得清楚,論教孩子的本事,穆家姑娘可又要比蓉兒高明吶!」
說到後面,他幾乎是嘆著氣說的。
雖是十餘年未去見郭靖夫婦了,但他們的消息洪七公卻是常常聽聞,同時也包括郭芙這丫頭的一些事。
畢竟這丫頭無論走到哪,就沒有人不知道她是郭靖黃蓉女兒的,陣仗未免太大了些。
洪七公行事向來低調,因此對郭芙的性格略有不喜。
相較黃蓉年輕時的古靈精怪,這小丫頭則多了幾分驕縱蠻橫,脾氣實在算不上好。
而今他又看到了楊過,不禁下意識的將兩人做了比較,雖是兒子女兒各有不同,但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對於洪七公的話,楊過只是淡淡一笑。
「洪老前輩,你不妨考慮一下,想來郭伯伯他們也很想見你!」
楊過再次勸了一句後,就打算與歐陽鋒說些未來的打算,並勸他以後跟著自己回絕情谷,就不要在江湖上瞎跑了。
在他轉身之際,洪七公似乎想通了,說道:「確實許久沒見過他們了,那便一起去吧!」楊過微微頷首,隨後回到歐陽鋒身邊。
洪七公目光深沉,顯然是另有打算。
見楊過似乎對這英雄大會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想來定是會往大勝關走這一遭。
而屆時,老毒物必然跟隨,洪七公唯恐歐陽鋒看到郭靖黃蓉後,會突然發狂出手,把一個好好的英雄大會攪的天翻地覆,於是這才打算跟去,至少有自己在,能制住這老毒物,不讓他犯渾。
至於見兩個徒兒,反倒是其次。
楊過來到歐陽鋒身邊,與他說了自己的打算後,歐陽鋒自然沒有意見道:「你肯孝順爹,爹很開心啊!」
「以後你去哪,爹就跟到哪去,嘿嘿!」
歐陽鋒一陣傻樂樂。
不一會,眾人趕到了一處集鎮上,楊過到驛站備了兩匹馬後,又準備了些許乾糧,與雙兒和洪七公二人休整一夜,第二日便各自駕馬朝著大勝關的方向行去。
這一日,幾人行至陝南一帶,見路上不斷遇到成群結隊的乞丐,楊過等人也隨波逐流,隱於與其中。
只見不知何時,楊過已經換了身布衣,臉上帶著一個皺巴巴的面具緊貼面目,乍一看之下,奇醜無比,又難分真假。
這是當日他作勢去抱程英時,施展妙手空空從後者身上盜來的面具,本想著捉弄一下對方。
如今他雖是來英雄大會上瞧瞧熱鬧的,但卻不想過早現身,畢竟他不想見之人太多,若是在英雄大會之前撞見,總歸會掃了不少人的興致。
而洪七公更是只打算見見郭靖黃蓉便罷了,自然不想弄出太大動靜,當即將帽檐拉低了幾分,遮住半張臉,馬也不要的將手縮與袖筒之中,活脫脫的一個村口老大爺形象。
至於歐陽鋒,則不需掩飾,滿頭灰發蓬面,若不發癲,怕也難以認出他來。
再者便是雙兒,一襲白裘披在身上禦寒,清麗脫俗,難掩秀色,加上手中牽著白馬,交相輝映,更是聖潔無比,與丐幫眾人走在一起,大家都以為是恰巧同路,沒有把她與楊過三人放在一起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