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心繫重陽宮安危,當即以力破巧,將這偌大的劍陣橫推出一個缺口,打算趁機突破,誰曾想那長須道長對陣法的掌控極為嫻熟,只見他清嘯一聲,急傳號令,命剩餘弟子持劍圍上前來,不等郭靖奔出七八步,就又將他重新圍到了陣中。
長須道人見狀,心下頓時鬆了口氣,暗嘆此人功力之深厚,當真世俗罕見,便是六位師叔伯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萬萬不可放他過去了!
而郭靖亦是暗暗喝彩,只道此人精通陣法要訣,對於時機變換的把控,已然不在當年丘道長等人之下。
他方才雖使出了降龍十八掌中威力最甚的兩掌,但到底是留有餘力,不至於傷了全真教的道士,此刻他再次被圍困在陣中,那些被掌力震倒在地上的全真弟子立時又強撐著體內翻湧的氣血,爬了起來。
郭靖心下一凜,疾奔而出,就在那長須道長操控陣法向他襲殺時,他的身法陡然加快,一腳向著東北角上躥去,僅是一個照面,便將十四人組成的兩個天罡北斗小陣給擊潰,並奪下了一把長劍。
只見他身影在陣法中左突右進,一眾全真弟子只覺得兩眼生花,摸不著蹤跡,偶有弟子以陣法之勢將他圍住,卻也很快便被他手持長劍點在了手臂的穴位上,手腕酸麻,長劍不自禁的被挑飛了出去。
轉瞬間,就有近一半弟子手中的長劍脫了手,郭靖見壓力驟減,便開始搶攻北極星位。
但陣法弘大,而他卻唯有一人,是以無論如何也無法同時占據十四個北極星位,每當郭靖搶占一個北極星位後,立時便跳轉身形,向著另一個北極星位急奔,靠著極為高明的輕功,卻也是讓整個陣法呈顯紛亂之象。
眼看大陣已將潰敗,郭靖再次以左右互搏之術施展兩式降龍十八掌向著正奇兩方大陣打去,此刻大陣中的全真弟子已經被郭靖連番的變換方位晃得頭昏眼花,腳下站立不穩,莫要說受他一記降龍十八掌了,便是隨便一個孩童在他們身上一點,也會將他們點倒。
隨著掌力傾泄而下,眾全真弟子再次被震得倒飛出去,剩餘半人手中的兵刃也握之不住,脫手飛出。
一時間,哐哐啷啷的精鐵觸地之聲在整個廣場中響起,白晃晃的長劍宛如雨下。
「過兒,走!」
郭靖身形一動,立時折返回來,拉著楊過便向重陽宮奔去。
「郭伯伯,你的武功當真了得!」
楊過在一旁親眼目睹了一切,不自禁的嘆道。
郭靖淡淡一笑,並未覺得有什麼,只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過兒,你的武功是從何處學來的?」
「郭伯伯,我……」
還不等楊過開口說完,郭靖便聽到重陽宮中的鐘聲鏜鏜響起,不及聽他多言,便道:「一會注意安全,待在郭伯伯身邊!」
楊過見他不再問起,自然也不會費神去與之解釋,於是點了點頭應是。
郭靖展開身法疾奔,片刻間便已縱出數十丈之外,來到了重陽宮前,但見十餘幢道觀火光沖天,烈焰騰吐,火勢甚是熾烈,可說來奇怪,卻並未見一人出來救火。
郭靖抬頭一看,見主觀安好,便拔足狂奔,不多時就聽到主觀大殿中傳來一陣吆喝叱罵,和兵刃相交之聲。
他當即帶著楊過沖入大殿之中,入眼便是十餘個身著相貌怪異之人正對七個道士圍攻。
那七個道士中,郭靖一眼認出了馬鈺、丘處機和王處一三人,還有個年輕道士看了數眼才認出,正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尹志平。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白髮老道俯身在地上,生死不知。
眼見馬鈺等人處境危機,郭靖放下楊過便搶上前去解救,只見他雙掌與身前橫出,兩股極為渾厚的掌力立時將敵人從中分散,被這股難以抗衡的力道震得向兩邊跌去。
郭靖一個箭步來到馬鈺等人面前,怒視眾人道:「大膽賊子,竟敢來重陽宮撒野!」
他這一聲,貫足了內力真氣,宛如龍吟虎嘯般,震懾得敵人怔立在當場,無一人敢應答。馬鈺等人瞧著郭靖的身形,再聽到其聲音,如何能認不出他來,不禁暗道:「此人一到,我教無憂矣!」
郭靖見這群人不敢有所異動後,立時轉身對馬鈺等人拜下:「弟子郭靖,拜見諸位道長!」
馬鈺等人見狀,托須笑著點了點頭。
卻見尹志平忽然叫道:「郭兄留神!」
郭靖忽聽得腦後生風,便知有人暗施偷襲,正當他打算還擊之時,卻聽到楊過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膽敢背後偷襲,找死!」
楊過的身影倏地出現在郭靖身後,雙掌平推而出,立時以更快的速度打在了那兩個藏僧的胸口,將二人震得口吐鮮血,破門而出。
眾人見狀,不由得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面前這個只有十三四歲大的少年。
不止蒙古眾人,便是馬鈺和丘處機等人也是瞠目結舌,心中大為震驚。
方才他們與對方交手,深知來人的武功之高,絕非泛泛之輩,但現下卻是被這個少年一招給打得口噴鮮血,飛出殿外,這叫他們如何能不驚?
「過兒,你沒事吧?」
郭靖雖知楊過功力不俗,但也知這群人能逼得馬鈺等人只攻不守,便絕非一般,當下正要暗中助他,卻未料他功力竟這般深厚,僅靠自己便擊退了對方。
楊過淡淡一笑道:「郭伯伯,我沒事!」
他暗自吐出一口鬱氣,臉上的潮紅漸漸消退下去。
那兩個藏僧均是外家高手,但內功也著實不俗,楊過雖打傷了他們,卻也被對方的內力震得氣血翻湧,有些不適起來。
九陽神功未至大成,到底有許多不足之處。
「你們兩個在這一唱一和的,是在顯擺自己何其能耐麼?」
忽然,人群中一道極為怪異的冷笑聲響起,郭靖與楊過聞聲望去,便見人群散開,站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