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可惡的許光頭

  第109章 可惡的許光頭

  軍寨大帳之中,鮮于兄弟與張純田疇會面,自是少不了一番寒暄,隨後才談起正事,至於這正事自然就是討賊的事情。

  與黃巾初來時不同,他們幾人或間接或直接與黃巾交過手,如今卻再也不敢養虎為患。

  更何況,漁陽北部四縣已經被他們視作囊中之物,如何能忍受讓黃巾繼續盤踞。

  田疇雖然對鮮于兄弟禍水東引的事情頗有怨氣,卻也知道如今不是發作的時候,便壓下心情情緒,率先朝著兩兄弟拱手。

  「鮮于氏秉持大義出兵支援,田氏甚為感激,想來你我精誠合作定能勘定賊亂,如今兵鋒已盛,只待擇時出擊了!」

  「討賊之事,我鮮于氏義不容辭,只是如今情況,是先殺惡犬,還是直搗賊巢?」

  聽聞田疇出擊之語,鮮于輔點頭應承,隨後就拋出一個關鍵問題,接下來該怎麼打才好。

  如今右北平後方有數千黃巾搗亂,放著不管肯定不是個事,但管也不太好管。

  田疇卻對此事早有定計,是以立刻就給出提議。

  「黃巾擅於腳力,追之不及,剿之不力,要想殺犬唯有出動全軍力量圍追堵截方有可能,只是如此投入的話,每多一日我軍就糜耗無數,縱然最後能成功圍殺,也是得不償失。

  況且黃巾於漁陽尚有餘力,若是全然不顧,反而是我後方要受其所累。

  是以,右北平這些黃巾不可不管,但不能妄想包圍剿滅,唯有使得力幹將率一部精兵牽制拉扯而已,只要能解放我軍主力行動便可。」

  說到這裡,田疇冷哼一聲:「惡犬雖兇狠狡詐,卻也只長一張嘴,盯住他便也無事。」

  鮮于輔聞言,深以為然,這樣的安排,與他的想法也算是不謀而合了。

  沉吟片刻之後,他便轉頭看向身後一人,便向張純及田疇介紹起來。

  「這位乃庸奴田豫,乃某左右得力幹將,或可擔此責任,不敢說能把那惡犬降住,至少也能好生盯著。」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看了過去,這田豫便拱手回應,言稱見過。

  一見田豫神色平穩,眼神銳利,這氣質就讓人相信不少,張純田疇自然也沒有意見,一下便答應下來。

  他們當然也知道,鮮于輔主動這麼提出,無非就是想著這活兒輕鬆,不會有太大的折損風險而已,只是如今在討賊大事面前,這點小心思他們都不會計較。

  幾人議定事情,便攜手走出軍帳,三方軍力相合,入眼所見近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糧草輜重更是一車接著一車,這聲勢之大的場面,讓他們心裡都踏實起來。

  眼前這場面,是集合右北平一郡之力,加上鮮于氏兩縣的老本,還有張純一夥殘軍湊出來的。

  這是他們精心準備之下,對黃巾能發起的最沉重一擊了。

  出來看到大軍之後,田疇因為王當掃蕩的壞心情才緩解幾分,這時候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此戰出擊,上者可一戰平賊,盡復漁陽北部,你我三方也可各取戰功!

  中者,若是能重創賊軍,收復一二縣城,便可步步緊逼,困死賊人!

  最下者,亦可學習黃巾行事,掃蕩北部鄉野,破壞黃巾根基,時日一久,亦能讓賊軍不攻自破!」

  田疇面含笑意,指著眼前不見盡頭的大軍,語氣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那自信的態度讓張純和鮮于兄弟為之側目。

  張純也是跟著哈哈笑起:「如此甚好,那許光頭情志變態,不僅喜好給黃巾剃頭,也喜好給我世家豪強剃頭,這一次,咱們卻也要試試給他剃頭是個什麼滋味。」

  張純說完這句話,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畢竟幾番交手過了,他們對黃巾的情況也知道個七八分,自然聽聞黃巾教主剃頭之說。

  雖說如今的黃巾,多已經長起不短的頭髮,但在他們這些士人看來,那般姿儀依然是醜陋不堪,與光頭也沒什麼區別了。

  尤其是他們鄙夷賊寇,對許辰這個黃巾教主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言語的譏諷貶低自是不少,這許光頭的稱號,便一下扣在了許辰的腦袋上。

  只不過除此之外,許辰還有另一個稱號,則是因黃巾喜好斬首豪強的作風,因而還有許剃頭的說法。

  如此新奇說法,倒也讓新來的鮮于兄弟禁不住大笑,軍帳之前,頓時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只有一直站在鮮于輔身邊的田豫忍不住皺眉起來,這仗還沒打呢,就這麼狂妄,真的好嗎

  雖然現在集合力量,看起來確實是沉重的一擊,但萬一真的沒打好呢?

  到時候,這沉重一擊可別砸到自己身上才好。

  只不過他也只是鮮于氏下面的一個部將,心裡覺得輕視敵軍不妥,也不好站出來說話。

  田豫所出的這一支田氏,實則是田疇的右北平田氏分支出來,發展到今日,也只是做了庸奴之下的一個豪強之家,和右北平田氏主幹世家完全不能比,所以雖然同是姓田,田豫田疇的身份差別卻懸殊巨大。

  三國便是如此,出身就決定了你以後的說話的聲音大小,只有極少特別優秀的,才能從寒門以及豪強之中脫穎,站在台前。

  雖然他們心思各異,但最終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還是行動起來。

  田豫率領不到三千兵輕軍速行,一路追趕在右北平興風作浪的王當一支黃巾。

  因為只需要田豫在後方追趕敵軍給壓力,不尋求正面作戰,便也不需要占用太多兵力。

  三千來人不多不少,能趕著黃巾跑就行,不就是伱追我打的游擊戰嗎,你能玩我也能學。

  至於更多的主力,則都留下來要往西征伐漁陽,他們都已經想好了,要一次玩個大的,一下把黃巾徹底按死!

  許光頭?

  許剃頭?

  敢把世家豪族當彘犬宰殺,我大漢不能有這樣的存在!

  隨著一聲令下,他們組成的一萬數千郡縣義軍,便浩浩蕩蕩的往西開進,一路逼近漁陽郡腹地,而首先出現在他們前進道路上的,便是平谷縣城。

  張純的眼睛一下燃起火焰,自己又殺回來了!

  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龐大的軍隊,光是聲勢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當郡縣義軍兵臨平谷的時候,強大的壓力一下滲透到平谷城的每一個地方。

  城牆之上,許辰也不禁深吸一口氣,背後也忍不住冒出一層細汗,那是戰爭本身所帶來的戰慄和興奮。

  到今天,王當這隻惡犬的作用便已經完成了,成功拖慢了敵軍腳步,幫助黃巾從秋收的關鍵時候渡過。

  現在的黃巾,已經做好迎接大戰的準備。

  平谷是右北平西進的門戶,必定是此戰關鍵節點,許辰自然也早早徵兵備戰,自己也親自來平谷鎮守。

  只不過看到敵軍真的來了之後,他還是感受到了壓力。

  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粗略一看也有一萬七八千大軍,他第一感覺是田氏和鮮于氏瘋了,掏出這樣的兵力,是極限暴兵才能出現的結果。

  只能說敵軍完全就是打算畢其功於一役了,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只不過許辰覺得對方瘋了,卻沒有想過對方一樣壓力很大,他們都是和黃巾交過手,也在黃巾手裡吃過虧的,對黃巾的戰鬥力心裡有數。

  小打小鬧他們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既然要打,那也只能用盡全力。

  唯一讓許辰感覺安心的,那就是腳下的城牆了,這次,終於是輪到自己守城,那就看是你的拳頭強,還是我的骨頭硬。

  「敵軍已至,全軍做好守城準備!」

  隨著許辰一聲令下,所有兵員都是打起了精神,實際上城裡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此時該籌備的守城物資全都備齊,後方還有工事院的匠人組織民夫加緊生產搬運。

  除此之外,許辰也不忘對城牆進行改動和加強。

  這種加固並不是對城牆整體加高加固,那工程量實在太大,而且需要的時間實在太久,許辰只能選擇加固部分,而這部分就是最重要的城門處。

  城門永遠是守城戰最薄弱的一環,為了加強城門的防禦,許辰早早的在城門處修建起一座瓮城。

  瓮城實則便是在城門處再多修一個小的曲城,相當於多了一個城門和小城,卻可以在敵軍攻入瓮城時集中攻擊敵軍,雖然只是一個小設計,但極大的增強防禦能力,所謂瓮中捉鱉便是此理。

  瓮城雖然出現的時間早,但真正作為主流的城防設計還是宋朝的事情,此時完全可以說是新鮮玩意兒。

  至於城外的鄉村,得益於王當的牽扯,百姓都在黃巾的組織下,攜帶著糧草物資遷入城中,現在的平谷完全是堅壁清野的狀態。

  為了這一戰,許辰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而現在就是和敵軍真正拼命的時候了。

  不久之後,敵軍便吹起號角,大量的攻城器械緩緩往城牆移動,龐大的陣列也分裂出一部軍隊,緊緊隨著攻城器械開始衝鋒。

  敵軍的第一波試探進攻已經開始,而城頭的黃巾,也在各自軍官的命令之下,開始了戰前最後的動作。

  鍋里的金汁已經滾燙,手裡的箭矢已經上弦,滾木巨石已經壘在城牆之上。

  當敵軍進入弓箭射程之後,所有的一切一觸即發。

  戰爭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