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把嘴上擦一擦
日上三竿。
離舞晃了晃腦袋，原本臉上極為濃烈的紅暈，經過一夜的緩衝，已然消殘。
嗯？
我怎麼在床上？
離舞忽然瞪大了眼。
記起來昨晚和成蟜在浴桶里打了大半夜水仗，結果在將要結束的時候，自己好像……
暈了？
離舞臉上有點兒發燒。
該死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
離舞有些懊惱，明明已經挺過去了。
唉……
離舞摸著身邊床被的餘溫，明顯成蟜剛離開不久。
「好煩啊！」
狂亂的抓了抓頭髮。
離舞一掀被子，三下五除二穿上衣裙，蹬上高跟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讓剛進來的阿狸目瞪口呆。
「公子呢？」
離舞臨走問阿狸。
阿狸回過神，連忙搖頭：「不曉得，公子讓我過來打掃一下。」
「哦……那算了。」
離舞風風火火的離開屋子，讓阿狸很納悶，什麼事這麼著急。
「人呢？」
離舞跑到焰靈姬的小院，沒見著人。
「不會是去了驚鯢那裡吧。」
離舞自語道。
果斷又跑去驚鯢那邊，她今天不見著焰靈姬，絕不甘心。
來到驚鯢的居所，離舞推開門，剛準備喊兩聲。
「公子？」
離舞微微張嘴，以為自己看錯了。
成蟜「咦」道：「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晚上呢。」
離舞訕訕道：「這哪兒行呢。」
「這位是？」
見成蟜身邊有個比阿狸小點的女孩，離舞疑問道。
「見過姐姐，我是羋漣。」
羋漣優雅的行禮道。
離舞微笑道：「我是離舞。」
羋漣一襲素裙，聽到後：「羋漣見過離舞老師。」
離舞笑容僵在臉上。
老師？什麼鬼？
睡糊塗了，還是沒睡醒？
「你說什麼？」
成蟜輕咳道：「前天我答應了昌平君，讓羋漣來府中，跟你們學舞。」
離舞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還有其他人？」
「嗯，還有……」
「當然還有我啊~」
焰靈姬從驚鯢屋裡出來，笑吟吟道。
「羋漣，挺好聽的名字。有沒有自己的藝名？」
離舞也不理焰靈姬，笑著問羋漣。
羋漣小聲道：「在府里的老師，給我取了一個，叫漣衣。」
離舞微微點頭：「很不錯的名字。那我就不再起了。」
這個時代，學舞之人，都會由老師代為取一個藝名，以示關係親近。
當年，她學舞的時候，也被取了一個藝名——離舞。
也成了自己在羅網之中的代稱。
至於本名，她沒有名字。
焰靈姬把玩著髮絲，走到跟前。
「好啊，要不是漣衣有了藝名，這個便宜就讓伱拿走了。」
「焰靈姬老師。」
羋漣同樣向焰靈姬行了一禮。
成蟜見狀，怪不得羋漣在醉夢樓自稱漣衣，原來學舞的時候，老師起的藝名。
離舞見狀，拉住羋漣的一隻手，「你先跳一段我看看。」
羋漣心知這是考驗，「好。」
成蟜坐在石凳上，看著羋漣跳舞。
雖無離舞焰靈姬的風韻，但也的確很不錯。
腰肢極為柔韌，顰笑迴轉之間也很自然。
離舞讚賞道：「很不錯，天賦了得。」
漣衣漸漸停下臉上露出笑靨。
成蟜拍了拍手。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羋漣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成蟜就離開了，他有事需要去王宮一趟。
羋漣過來的時候，同時也帶來了昌平君的話，看樣子，是想和政哥還有他說些什麼。
在成蟜離開後，羋漣感覺氣氛似乎變了。
離舞輕咳道：「漣衣啊，今天我先教你吧。」
焰靈姬笑呵呵道：「先來後到，當然由我先教漣衣。」
離舞不經意道：「若不是昨晚和公子玩的太久，應該是我先。」
焰靈姬立即知道離舞想說什麼了。
有些不爽的「哼」道：「應該是應該，現在是現在，現在是我先。」
離舞打擊道：「你會教嗎？」
焰靈姬愣住，這……
她跳舞跳的好，純粹是天賦，她還真不怎麼教。
離舞嘿嘿一笑，她早就發現焰靈姬是野路子出身，雖然比她跳的還不錯，但終究沒受過「科班」教育。
「那真是遺憾，今天還是我來教吧。」
焰靈姬跺了跺腳，有些生氣道：「你這是轉運了？昨晚公子竟會和你一起睡，今天又來搶我學生，豈有此理。」
身處兩女之間的羋漣隱隱有些明悟，離舞和焰靈姬似乎不是因為誰來教她而針鋒相對。
而是成蟜和誰睡了……
讓漣衣頓時開了眼。
一想到父親要讓她多和成蟜親近，羋漣有些不是滋味。
轉魄和滅魂兩姐妹被阿狸叫過去，讓她們倆駕車送成蟜去王宮。
幾天不見轉魄滅魂這對雙胞胎，讓成蟜眼前一亮。
褪去了羅網殺手制服，穿上了修身的勁裝，頗顯英姿。
滅魂被成蟜留在馬車上，轉魄獨自駕著車。
轉魄不用猜就知道成蟜絕對別有用心，不禁有些擔憂妹妹。
倒不是擔憂妹妹被成蟜動手動腳，而是擔憂妹妹為了從成蟜那裡獲得力量而不擇手段。
譬如，現在從車內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淺吟聲，可見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很快，剛才冷冰冰的滅魂變得臉色痛紅。
衣衫有些凌亂。
和滅魂一樣面色冷淡的轉魄，訝然的看著如此模樣的妹妹。
滅魂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面無表情道：「他讓你進去。」
說完，便接過轉魄手中的馬鞭。
轉魄面色古怪，隱隱猜到了什麼。
當進到馬車內，看到成蟜大咧咧的坐在那。
哪怕是冷淡的轉魄，也不禁面容上泛起了紅。
在成蟜的眼神下，轉魄很明智的選擇服從。
成蟜府邸離王宮不遠，在轉魄到車內後，就已經快到了。
滅魂停下馬車，專心致志的側耳傾聽車內的動靜。
十幾息過後，車內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
轉魄和剛才滅魂一樣，面龐痛紅的從車內出來。
……
……
「章邯統領。」
成蟜神清氣爽的打個招呼。
穿戴著精鐵製甲的章邯客氣道：「長安君，王上在等您了。」
隨即低聲一語：「昌平君也在。」
成蟜點點頭，「有心了。」
章邯笑而不語，接下來只是領著成蟜去往雍宮，嬴政多用來加班的書房。
成蟜再次進到政哥的大書房，看著依舊如初的大金秤，滿意的點點頭。
「王兄，昌平君，久等了。」
嬴政淡淡笑道：「這麼晚才到，去幹什麼了？」
成蟜輕咳一聲，總不能和政哥說路上多享受了一會兒吧。
「也沒什麼，昌平君的長女來府上學舞，安排了一下。」
嬴政眼神看向昌平君。
一身正氣的昌平君頷首：「長安君有如夫人，舞藝了得，便讓羋漣去求學。」
嬴政笑呵呵道：「怪不得你剛才談起成蟜的婚事，原來是有所圖謀的。」
成蟜眨了眨眼，他似乎要被政哥背刺了……
昌平君依舊雲淡風輕：「漣兒快到了嫁人的年紀，長安君如今還未娶妻，王上以為如何。」
嬴政看著在發愣的成蟜：「當然不錯，是位良配。」
成蟜苦笑道：「這……」
「嗯？成蟜，你有問題？」
成蟜硬著頭皮道：「呂不韋之患還未解，此時不是談男女之事的時候。」
嬴政好笑道：「那你準備何時娶羋漣。」
「額……」
成蟜無語，自己那麼多女人，要是知道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捷足先登，還不得……
「這個，這個嘛，等呂不韋倒台，等王兄加冠之後，臣弟加冠之後再說也不遲。」
沒辦法，只能先拖了。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昌平君，哪能不知道是這老東西，哦不，未來的岳父大人搞的鬼。
「嗯，可以，此事就先定下了。」
成蟜悄悄鬆口氣，至少能拖個一年半，時間還很充裕。
嬴政很同意成蟜的拖延戰術，昌平君畢竟是老臣，雖然同意與他合作打壓呂不韋，誰知道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倒不如以成蟜的婚事為籌碼，先徹底把昌平君拉攏過來。
若是齊心協力，拿下呂不韋，讓成蟜與羋漣成婚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只是出工不出力，他不會讓昌平君得逞的。
要不然，楚系在朝堂之上的勢力恐怕會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昌平君成為第二個呂不韋，且更加難以清除。
身為秦王，他可以容忍臣子手握權柄，但決不允許有臣子的權柄超越自己。
成蟜不想繼續談論他的婚姻。
「王兄，不知今天所為何事。」
嬴政耳聞成蟜之言，看向昌平君。
「昌平君，現在可以談了吧？」
昌平君現在名義上是自己既是自己表叔，也是自己大舅哥。
他不好稱呼，索性直接以爵位代稱。
昌平君笑道：「今日來，便是提供一個可以針對呂不韋的策劃。」
嬴政奇道：「呂不韋最近可是一直安分守己，也不見有什麼破綻。」
「王上可還記得三年前，綱成君前往燕國之事？」
嬴政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剛完婚不久。
「寡人知曉此事，可這與呂不韋有何關聯？」
「三年前，呂不韋派綱成君前往燕國為臣，表面上是結秦燕兩國之好，實則是呂不韋想要聯合燕國攻打趙國。」
嬴政微微皺眉：「有什麼不對嗎？攻趙一直是秦國常有之事。」
昌平君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讓嬴政有些不爽。
他對這件事了解不多，想要知曉全貌，需要去守藏室翻閱。
「成蟜，你來說說。」
嬴政把目光放在成蟜身上，昌平君如此作態，無非是想拿架子，展現自己的能力。
成蟜對這件事也清楚，便道：「我沒記錯的話，呂不韋的封地是在河間吧。」
嬴政恍然明悟，怪不得呂不韋如此費心費力，專門派綱成君去燕國。
昌平君見被成蟜說破，也不在意，他還有更好的東西。
全賴農家提供的線索和消息，讓他猜到不少事情。
「長安君說的沒錯。」
嬴政卻是更不解了。
「僅僅如此，並不足以打擊到呂不韋。」
昌平君笑道：「王上，呂不韋為此準備了三年，可會放棄？」
嬴政搖頭道：「當然不會，反而會繼續推動此事，秦國以軍功論，如此一舉兩得的功勞，呂不韋不會不做。」
昌平君忽然道：「臣在調查呂不韋時，收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燕王喜於多日前，派燕太子丹來秦。」
成蟜聽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燕丹不愧是戰國質子專業畢業的優秀生。
「成蟜，何故發笑？」
嬴政現在也沒想明白，這個事情似乎對呂不韋最為有利，而他也不可能去破壞這樣對秦國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成蟜收斂笑容，「王兄，若是此事讓呂不韋做不得，讓王兄做得，可不是好事一樁？」
「哦？何解？」
在嬴政看來，這件事幾乎是水到渠成。
燕國讓燕太子丹入秦為質子，秦國只需要派一位重臣前往燕國任職，便可締結攻守同盟，共通伐趙。
如此簡單之事，呂不韋怎麼可能做不得。
昌平君有點兒急了，沒想到成蟜知道這麼多，再這樣下去，他要是不說點什麼，就成小丑了。
「王上，如今秦國上下，能夠派往燕國的老臣能有誰？」
成蟜笑吟吟道：「非張唐張老將軍莫屬。」
被成蟜一提醒，嬴政恍然。
如今秦國的能臣武將武將雖多，但閒置能用，且資格足夠的也只有張唐了。
「張老將軍為秦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非常適合去往燕國任丞相一職。」
昌平君見成蟜說了出來，也不再含糊。
成蟜心裡嘀咕，這戰國時代的國家，心也夠大的。
不過張唐就算在燕國任相，大概也只是個吉祥物，不會有多少權力。
嬴政聽到這裡，擰眉道：「張唐屬於軍方，立場不明，從不參與朝堂，而寡人也不可能逼迫張唐。」
現在朝堂之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在與呂不韋角逐。
該站隊的早就站了，一直置身事外的更不會再參與進來。
他聽得出來昌平君是準備從張唐這邊下手，進而打擊呂不韋。
昌平君見此笑道：「王上勿憂，毋須王上出手，張唐必不敢出使燕國。」
嬴政訝異道：「為何？」
昌平君看了一眼成蟜。
「王上還記得此前，張唐作為蒙驁老將軍副將，於堯山與趙國龐煖作戰，打敗趙軍之事？」
嬴政也看了看成蟜。
「當時成蟜也在，寡人當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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