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黑夜與黎明!

  在小聖賢莊後山看了一場日出。閱讀

  白川和驚鯢也沒有打什麼招呼,徑直離開了小聖賢莊。

  張良有些意外。

  他沒有想到白川這麼簡單就離開了小聖賢莊,如此看來,根本用不著那般慎重的對待這人嘛!

  白川來小聖賢莊,似乎真的只是為了向荀師叔請教一番。

  張良換了一身衣衫,又休息了一陣子。

  正要去關心一番二師兄顏路,昨日經過了那番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二師兄有些不對勁,也是因為當時白川急著去拜訪荀師叔,張良才不得不拋下二師兄。

  來到二師兄面前,雖然在白川口中知道了一些二師兄同驚鯢之間的恩怨,然而真當面對顏路師兄時,張良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於他。

  好不容易想出幾句措辭。

  又有儒家弟子前來通稟,言稱昨日那人又來了。

  張良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驀然提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人沒有那麼容易離去的。

  和二師兄顏路之間的恩怨已經了結,荀師叔也已經拜訪過了,所以說,他遲遲不走,究竟圖個什麼呢?難不成是因為小聖賢莊後山的風景比較獨特?方便你和驚鯢調情?

  張良心下腹誹,但一想到白川昨天出來小聖賢莊,就做出的一系列事情,他最終還是不得不放下安慰二師兄,繼而跟隨儒家弟子一道,繼續迎上白川。

  很快,他再度見到了白川和驚鯢。

  張良讓人將他們帶入會客廳之中後,讓儒家弟子暫時退去,忍不住的向著白川問道:「白先生已經拜訪過荀師叔了,今日再度來到小聖賢莊,所為何事?」

  「誰說我只準備拜訪一次荀卿?」白川一句話,就讓張良啞口無言。

  「荀卿畢竟是老人家,昨夜向他請教了一夜,於情於理都得給他一些休息時間,眼下過去了半天,他估計休息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又來了!」

  白川一邊說著,一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張良,「你什麼時候以為,問道,一個晚上就能夠問完?」

  張良當即默然不語。

  而後,他又不得不帶著白川和驚鯢一道再度向著竹林精舍方向而去。

  竹林精舍之中,荀子休息了一陣子,對於白川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

  而後,結界再度展開。

  白川向荀師叔問道,究竟問的是些什麼,張良當真是越發好奇了,尤其是看荀師叔的樣子,他對白川問道一事,似乎也沒有任何拒絕之意,否則的話,早就閉門謝客了,更不會讓白川第二次踏入他的竹林精舍之中。

  竹林之中,張良如昨晚那般耐心等待著。

  閒來無事之下,他的目光又放在了於竹林之下打坐的驚鯢身上。

  想到清晨看到的事,張良遲疑了一會兒後,忍不住的向著驚鯢問道:「在新鄭之後,你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嗎?」

  驚鯢眸光閃爍,看了張良一眼。

  冷淡的態度不言而喻。

  張良當即訕訕一笑,他覺得自己找這人搭話,純粹就是找罪受。

  不過話又說回來,恐怕也只有這樣的怪人,才能夠受得了白川那種人吧。

  有道是物以聚類,人也是如此,在張良心中,白川自然算不上什么正經人。

  放棄和驚鯢搭訕,張良又暗自思忖起白川和荀師叔究竟在聊些什麼,昨天傍晚的時候,白川倒是說了「天道」二字,然而這兩個字所包含的範圍實在太廣了一些。

  也不知道此番兩人交談需要多長的時間。

  難不成又要等到明日清晨?

  張良覺得若是如此的話,倒不如先行離開,驚鯢如果喜歡等的話,就讓她在這裡等好了。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張良最終還是沒有離去,而是和驚鯢一道在此耐心等候著。

  這一次白川和荀子之間的論道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到了傍晚時分,結界就散去了,竹門打開,白川從其內走出。

  「走吧!」

  白川看了一眼驚鯢,開口道。

  張良如清晨一般,連忙去看了看荀師叔,在確認師叔無事後,又連忙離開,緊跟在白川和驚鯢的身後。

  「什麼時候,你變成跟屁蟲了?」白川瞥了一眼跟隨在身後的張良,淡淡開口道。

  張良嘴唇嗡動,正要解釋。

  就又聽白川道:「不過也是,當初在新鄭那會兒,你就是韓非和衛莊身後的跟屁蟲!」

  聽聞白川提及新鄭往事,張良不由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加入儒家。」白川語氣又是一轉,向著張良道。

  「韓國已成過往,我等亡國之人,總要另尋去處,我能加入儒家,得益於韓非兄的幫助!」張良收起思緒,沉聲回應。

  白川若有所思的瞥了張良一眼,淡淡道:「也是,韓非作為荀子的得意門生,有他代為引薦,你加入儒家,倒不是一個困難的事情。」

  至於說當時的韓非已經在秦國了,如何幫助在韓國的張良,韓非如果真的心念故國,總歸是有辦法的。

  白川、驚鯢、張良三人在小聖賢莊之中漫步走過,伴隨著夕陽落下,霞光普照,天邊,一片美麗的火燒雲悄然浮現。

  白川看著美麗的晚霞,微微出神。

  「晚霞雖美,但終究要沒入黑夜,而今的天下,便是如這晚霞一般,黑夜將至,所有的平靜即將被打破。」看著白川望著晚霞獨自愣怔,張良低聲訴說著,意有所指。

  「黑夜的到來,不過是為了黎明的將至。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打破舊的規則,然後重新鑄造新規則的過程而已。」白川當然知道張良說的是而今秦國大舉征伐天下之事。

  「重鑄新的規則嗎?」張良露出沉思的意味,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誠然,白川說的沒錯,然而,有些執念,卻又並非是一個重鑄新規則就可以放下的,就比如國讎,就比如家恨……韓國之滅,哪怕知曉這是大勢之所趨,但每回午夜驚醒,終還是心有不甘。

  很快,三個人走到了小聖賢莊門口。

  白川又向著張良道:「就送到這吧,我們知道下山的路!」

  張良點了點頭。

  白川又道:「對了,明天我們還要來,所以你也別一驚一乍了。」

  張良一愣,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