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命不久矣的韓非

  第156章 命不久矣的韓非

  等到張機與重新戴上了紫色蛛網面具的驚鯢從房內出來的時候,嬴政顯然已經與韓非交談多時了。

  二人就像一對良師益友般討論著韓非著作中對於「法治」的理念,即便是從小受到法家思想薰陶的嬴政,也不由覺得與韓非的交談讓人耳目一新,豁然開朗。

  涼亭中,嬴政從蓋聶的手中接過一個酒壺。

  裡面裝著的酒,自然是張機從墨家總院回來時薅回來的魏國名酒青花釀。

  這樣度數低的甜酒,很適合在這種時候飲用,既能讓氣氛更加輕鬆,又不會因為喝酒而誤事。

  「這青花釀可真是甘醇,張機兄竟然私藏這麼多的青花釀卻不叫上我來同飲,真是小氣。」

  韓非一臉激動地接過嬴政遞來的酒樽,將放在冰窖中冰鎮過的青花釀一飲而盡,而後又將空酒樽放在嬴政的面前,笑盈盈地看向嬴政。

  嬴政輕笑一聲,不免搖了搖頭。

  韓非為人豁達開朗,不拘泥於禮法的同時卻也不失穩重,對於「法」的理解也是讓他感佩不已,無論是為友還是為臣,都是不錯的人選。

  可韓非作為大才,也有著某些缺點——好酒!

  韓非雖然說不上嗜酒如命,但的確是無酒不歡。

  縱然是朝食,也必須以美酒佐餐。

  說起來,他看上的人才怎麼都是這麼有個性,一個好色如命,一個無酒不歡。不過若是二人都留在自己的身邊一同輔佐他,即便無法成事,但這樣的生活,倒也比起往日枯燥平靜的生活有趣多了。

  這麼想著,嬴政拿起酒壺,準備再給韓非倒一樽酒,酒壺卻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抵住。

  「王上。」

  「先生。」

  嬴政見是張機,雖然對於張機的行為感到不解,卻也沒有露出不滿。

  「呃,張機兄。」韓非看著面色有些不善的張機有些心虛地摸了摸後腦勺,顯然他剛剛說張機壞話的時候被張機聽到了,「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張機兄如此大度,定然不會與我計較的對吧?」

  韓非眨了眨眼睛,將手伸向了酒壺,準備自己給自己倒酒。但張機不僅沒有理會他,反而直接將酒壺奪走,將那千金難買的青花釀直接倒入了涼亭邊的花叢中。

  「你這是幹什麼!」

  韓非撲向張機,試圖奪走他手中還殘存著些許酒液的酒壺,卻被張機一巴掌拍了回去。

  張機冷冷地看向韓非,厲聲道:「韓非,你就真的那麼想死?」

  一旁嬴政也有些疑惑,聽聞張機和韓非往來雖然不多,但交情尚可,應該不至於這般水火不容才是。

  見嬴政有些不解,張機解釋道:「王上,我不讓韓非飲酒,並非我吝嗇美酒,也並非因為韓非背後說我壞話。」

  「而是因為,韓非先天罹患痼疾,酒水於常人而言是穿腸藥,對韓非來說簡直就是蝕骨散。三歲時,韓廷御醫便已斷言,韓非如果清心寡俗,尚能勉強有常人之壽,如果沾染酒色,則難免早殤。」

  張機的話,令嬴政和韓非的臉上同時閃過一抹錯愕之色。

  嬴政錯愕是沒想到韓非的身體竟然虛弱至此,而韓非的錯愕則是沒有想到張機竟然知道這件事。

  因為,這是韓非的秘密,只有他最親密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

  比如他的祖父韓恆惠王,還有韓王安這個父親,比如他的少年好友張良。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他的祖父韓恆惠王才會對沉溺酒色的他如此失望,因為那不僅是自甘墮落,更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張機本不該知道這個秘密才對,即便有著羅網,但從未有人討論過的秘密,當年的御醫也早已去世,羅網又怎麼可能知道這個秘密呢?

  而除了那些人以外,就連他的四哥韓宇和紫女和衛莊都不曾知曉這個秘密,可張機究竟是怎麼……

  「是紅蓮。」

  韓非聞言愕然,他被自己的親妹妹出賣了!

  難道在她的眼中,親哥哥真的不如情哥哥麼!

  韓非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張機,但旋即他卻反應過來,紅蓮是怎麼知道他身體的問題的呢?

  「你一直將紅蓮當作小時候那般照顧,但伱忘記紅蓮已經是及笄之年的大姑娘了。」張機微微搖了搖頭,「紅蓮雖然性子天真爛漫,卻十分關心家人,這其中自然包括你這個九哥哥。」

  「而你又時常會生些小毛小病,所以紅蓮就去翻閱了你這些年來的就醫記錄。」

  「終歸是身為王室子弟,生了什麼病,都記載在了王室的檔案之中。雖然過程繁雜,但紅蓮還是這麼做了,發現了你身體上的小問題。」

  「你以為為什麼紅蓮經常不讓你宴飲?無理取鬧麼?」

  韓非聽著張機的話語,腦中浮現出紅蓮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的場景,忽然有些想揍一頓眼前這個把她妹妹的心都偷走了的傢伙。

  但片刻後,韓非那握緊的拳頭還是鬆開了。

  畢竟,他打不過張機。

  嬴政也嘆了口氣,看向韓非的目光中帶著一抹複雜之色。

  「秦國與醫家魁首念端大師有著幾分交情,方技家魁首之子陽慶先生如今也在秦國任御醫一職,來日政可請求他們為你診治一番,或許可以治療你身體中的隱患。」

  無論韓非是否會願意投入自己的麾下,嬴政都不忍心看到韓非這樣與他有著相似法治理念的大才英年早逝。

  可韓非卻依舊一副無酒不歡的模樣,拿起了還剩下一兩口的酒壺,一飲而盡。

  「辜負美人,空樽對月,乃人生兩大煞風景之事,君子不為也。」

  「浮生如朝露,晞滅總無痕。

  不過是早幾刻、晚幾刻的差別,所以與其苟延殘喘,不如趁還活著的時候活得有滋味、有價值才是正解!」

  其實張機也能理解韓非的想法,他本就是灑脫之人,自然懂得韓非口中「及時行樂」的道理。

  但道理歸道理,要他看著韓非這樣的人,沒有死在陰陽家的六魂恐咒之下,卻死在美酒上,不免令人感到荒謬。

  (2024字)

  韓非身體不好這個設定並不是我的二創,而是天九官方小說中的設定,韓非的確是越飲酒死得越快,張良屢次勸說無果。

  至於陽慶,則的的確確是方技家的傳人。

  公乘陽慶,姓陽名慶,「公乘」為爵位名,「公乘」系以爵為氏。西漢醫學家,臨菑人,精經典,重實踐,醫術精湛,是ZB有文獻記載的第一代名醫。家有先人所遺黃帝、扁鵲之脈書等。年過七十,悉將所藏脈書上下經、五色診、奇方異術、揆度陰陽外變、藥論、石神、接陰陽禁書等授予淳于意。學了三年之後,淳于意為人治病,預斷死生,多能應驗。

  而陽慶的壽命,根據記載,淳于意向陽慶學習的時候,陽慶已經七十多歲快八十了,在嬴政還沒有親政的時候已經是個青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