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月神與焱妃

  第274章 月神與焱妃

  「曾經的韓國大將軍在我齊國當一巡檢營統領,也算是綽綽有餘了。」楊崇調侃中帶著幾分正經地道。

  當然,巡檢營只是楊崇暫時對衛莊的安排,照楊崇的意思,衛莊其實更適合另外一份差事。

  秦國有羅網,楊崇也有夜幕,只不過對於羅網和夜幕,楊崇多有看不上,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但其情報系統卻是楊崇所需要的。

  所以楊崇有意將夜幕推到前台,讓其在陽光下蛻變成為另一機構。

  這樣的機構歷朝歷代都有,但其中最為著名的當屬錦衣衛,楊崇很有心思建立一套相似的組織系統,衛莊就成了最好的首領人選。

  畢竟衛莊作為將軍的能力雖然還需要等待時間的驗證,但衛莊作為殺手頭子、情報頭子的才能卻已經得到了實踐的證明。

  只不過現在相對於組建錦衣衛,楊崇更缺的統兵作戰的大將,所以只能先看看衛莊是否能夠作為統兵的大將去用了。

  「我現在是韓國的大將軍。」衛莊拒絕道。

  「我自然知曉,你不要忘記了,你能當上韓國的大將軍,還是我幫助你們殺了姬無夜,若沒有我的幫忙,你和韓非現在還在姬無夜斗得不亦樂乎。」楊崇道。

  「這件事情我與韓非的確需要感謝齊王,不過,姬無夜留下的大部分遺產不是都被齊王奪了嗎?從這一點上來說,齊王也不虧。」衛莊說著承情的話,但卻沒有多少感謝的意思,都是為了利益,說感情就真的天真了。

  「到底是衛莊,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韓非接觸久了,倒是學會了韓非的幾分厚臉皮,這件事情先不說,韓國大將軍不可能為我效力,但若只是衛莊呢?衛莊可能為我效力?」楊崇問道。

  「但事實是衛莊就是韓國大將軍。」衛莊冷冷道。

  「衛莊你不妨聽聽他的理由,你知道,論到言辭,韓非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紫女在一旁打著圓場道。

  「既然知曉齊王厲害,那我最好還是不要聽才是。」衛莊理智地說道。

  關於楊崇唬弄人的本領,衛莊是了解的,畢竟連紫女這般難纏的女人都被楊崇騙到手了,楊崇又能夠藉助趙國的力量完成復國之舉,此類種種,已經足以證明楊崇的能言善辯了。

  不過,衛莊的理智告訴他自己最好不要聽楊崇的話,但他同樣也是一個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

  而楊崇也是深知這一點的,所以楊崇並未理會衛莊的拒絕,而是直接說道:「韓國即將不復存在,你這個韓國大將軍到時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到時,不再是韓國大將軍的衛莊不就可以為齊國效力了。」

  「放心了,這個職位絕對不低,雖然不是大將軍,但齊國也不是韓國能夠相比的,到時候,衛莊你就是手握十萬雄兵,縱橫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楊崇可謂是循循善誘。

  「你憑什麼認為韓國即將不復存在?」衛莊反駁道,他認為自己絕不會上楊崇的當,言辭之間的詐術,於方寸之間操控人心,這正是縱橫家最擅長的事情。

  「因為我比你更了解秦王政。」楊崇道。

  「韓非也了解秦王政,秦王政甚至不惜代價才將韓非請去了秦國,有韓非在……」衛莊反駁道。

  楊崇了解秦王政?這話衛莊可不相信,楊崇才與秦王政接觸了多少,韓非又與秦王政接觸了多少,楊崇對秦王政的了解還能超過韓非不成?

  「韓非在秦國只會死的更快。」楊崇直接打斷了衛莊的話。

  秦王政上次不顧自身安危的韓國之行給了韓非、衛莊他們這些人一些錯覺,認為秦王政是真的將韓非當成了老師般的存在,但這只是韓非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

  楊崇甚至懷疑秦王政的新鄭之行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引蛇出洞,引秦國那些不安分的人出手,辨別到底誰是屬於他的人,誰是他需要清理的人,至於見韓非,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

  因為要見韓非,秦王政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實現這一目的,根本沒有必要不顧自身安危,冒險前往新鄭。

  現在韓非不就乖乖前往咸陽了嗎?

  「齊王這話是什麼意思?」衛莊心中一沉,楊崇的話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秦王政需要的是韓非的書,不是韓非本人。」楊崇道。

  「你憑什麼如此斷定?」衛莊不信。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試問當今天下,除了我之外,誰有資格當秦王政的敵人?作為敵人,我當然是最了解秦王政的人。」楊崇說道,話雖略顯荒謬,但卻是事實。

  「韓非在秦國真的會有危險?」衛莊的心境難以維持了,他有著一種預感,楊崇的話未必是危言聳聽。

  「若無意外,必死無疑。」楊崇篤定道。

  「這?」衛莊一時無言,他的心已經徹底亂了。

  「你是說若無意外,若是有意外呢?」紫女卻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現在我說的話對於衛莊來說不就是一個意外嗎?」楊崇指著自己道。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楊崇就是最大的意外。

  「齊王可以救出韓非?」衛莊連忙追問道。

  他視韓非為知己,自然不可能坐視韓非死在秦國,若有可能,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從秦國將韓非救出來。

  「寡人是王,難不成還能進去秦國救韓非不成?況且聰明人都是自以為是的,在事情來臨之前,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楊崇道。

  他堂堂齊王之尊,還能自己去咸陽救韓非不成?

  當然,以楊崇的武功即使去了秦國,秦國也沒人能夠留住他,但楊崇為什麼要那麼做?王有著王應該做的事情。

  「難道韓非他真的必死無疑了嘛?」衛莊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那要看衛莊你怎麼做了。」楊崇道。

  「齊王還是要讓我為你效力?」衛莊似乎已經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與這件事情無關,我只是為了告訴你,韓國已經時日無多了,待韓國滅亡之後,我會為不再是韓國大將軍的你在齊國留出一個位置來。」楊崇道。

  如果說方才衛莊還對楊崇所說的韓國命運不相信的話,那他現在已經是將信將疑了。

  「若韓國不在,我可以來齊國,不過到時候齊王不要覺得我這個韓國大將軍太過無能,連韓國都保不住才行。」衛莊的話鋒鬆動了。

  「韓國的命運不是人能夠挽救的,除非是神,可惜我們都不是神。」楊崇道,韓國若是有救的話,當一個韓國大將軍也不錯,他還真沒必要費盡周章地來到齊國。

  「也許你才是真正的清醒之人。」衛莊難言道。

  「不,我更喜歡做夢。」楊崇笑了,視線已經看向了紫女,他若是不喜歡做夢,紫女、焰靈姬、弄玉這些女子怎麼會成為他的人呢?

  衛莊最終帶著滿腹的不安走了,他這人就是這樣,看似冷漠,但若是誰真的能夠得到他的友情,那他比世間九成九所謂的朋友都要靠譜。

  他為蓋聶看似不同,實則是一樣的人,只不過是表現的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你真的不出手救韓非嗎?」衛莊離開後,紫女帶著幾分關切地向楊崇問道。

  以紫女對楊崇的了解,楊崇向來都是膽大妄為的人,至於楊崇對方才對韓非所說王不可輕動的話,紫女卻是不信的,楊崇搏取齊王位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齊王位對於楊崇來說只是一件工具而已,可不是為了讓齊王位來束縛自己的。

  楊崇若是來了興致,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住楊崇。

  「齊王不能出手救韓非,但我可沒說妹夫不能救大舅哥。」楊崇狡辯的功夫很不錯。

  「我就知道是這樣啊。」紫女白了楊崇一眼,楊崇還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楊崇,一點也沒有因為身份地位的變化而發生什麼變化。

  「所以說還是王后了解我。」楊崇樂的說些好聽的話逗紫女開心。

  果然,紫女已經眉開眼笑了。

  同一個世間,在同一個世間,有著許多人都是開心的,就像也有許多人在憂傷以上。

  此時的焱妃與月神就是如此。

  焱妃是憂傷的那一個,因為她就要與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師妹月神分離了。

  而月神則是那個開心的那一個,她終於有了可擺脫焱妃帶給自己的陰影的機會了。

  齊國與齊王崇就是她的機會,為了這個機會,月神願意付出自己的機會,賭雖然不少,但卻不是誰都有賭的機會的。

  「齊王崇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焱妃還在試圖改變月神的決定。

  「他若是平庸,我為什麼要選擇他呢?姐姐,你不用再勸我了,正如你選擇了秦國一般,我也有我的選擇啊。」月神溫婉地說道,似乎是因為即將分別的原因,此時的她少了往日中的幾分清冷,多出了幾分活潑的俏皮。

  「從此我們姐妹就要天各一方,你在齊國要一切小心才是。」焱妃見已經不可能勸說月神改變心意了,只能做著最後的叮囑。

  「姐姐忘記了嗎?論到占卜之術,我可是我們陰陽家的第二人,倒是姐姐你,姐姐此次的秦國之行恐怕不會一帆風順,在秦國,姐姐會遇到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劫難。」月神道。

  「一生最大的劫難?」焱妃審視著面前的月神,見對方不是開玩笑,不由多出了幾分警惕,正如月神所說,在陰陽家,除了東皇太一之外,月神的占卜之術最為厲害。

  難道月神她真的看出了什麼不成?一時間本來還在關心月神的焱妃自己倒是變得驚疑不定起來了。

  焱妃神色間細微的變化自然瞞不過與她一起長大的月神,見到焱妃如此神色,月神不由多出了幾分開心。

  她當然不是在詐焱妃,她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她的話只說了一半。

  焱妃命中的劫難的確是在秦國,在秦國,焱妃會遇到此生最大的危機,在秦國,焱妃的命運會徹底發生改變,陰陽家的東君將會不復存在,但是奇怪的是,焱妃本該是指向北方的命運卻轉向了東方,厄運似乎也隨著這個變化多出了不可知的變化。

  所謂的劫難也將會發生改變,焱妃的秦國之行將是有驚無險,甚至是在她還沒有什麼感覺的情況下命運就發生了扭轉,畢竟命運本就難以捉摸,誰又能把握住命運的痕跡呢?

  只不過月神並沒有這些話告訴焱妃,因為她也想看到焱妃那驚疑不定,甚至是不安的神色,這是屬於月神的惡趣味,也是作為妹妹的報復。

  「所以姐姐要小心了,那裡有著你的情劫。「月神道。

  「情劫?」焱妃這次真的怕了。

  別的還好說,但這情劫兩字對一個女人來說,殺傷力卻是太大了。

  一個女子面對情劫,不管能不能戰勝,都必將是遍體鱗傷。

  更何況,焱妃也是一心求道的人,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愛上某個人,並因為這個人而變得愚昧不堪,焱妃就有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樣的自己,連她自己大概都要害怕了。

  看著焱妃的反應,月神的心中更樂了,她就不會將情劫看的有多重,因為她是沒得感情的女人。

  所謂感情?那是什麼東西?

  可惜,月神卻是忘了,情之一字,並非只是男女之情,情是心中的執念,只有心中有所在意,一個人就不可能杜絕感情的影響。

  一如現在這般,月神自己若是真的無情,又豈會用如此手段去恐嚇焱妃呢?還不是因為她對焱妃有著姐妹之情。

  兩姐妹在勾心鬥角之中依依不捨的相互作別,一個留在了臨淄,一個開始前往秦國咸陽。

  而楊崇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陰陽家月神?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女子。」楊崇看著來自月神的拜帖,腦海中浮現出了關於陰陽家月神的記憶。

  這個女人在青年之時或許不如焱妃,以至於常年被壓一頭,在在那個故事開始的時間中,她必然已經超越了東君,因為她只是不如焱妃,但卻不是不如緋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