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們曾經是夫妻
紫蘭軒，韓非看著突然出現的客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意識到自己遇到麻煩了，這突然造訪的客人，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客人那麼簡單，更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不過這個客人卻是有趣，韓非從那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屬於同類的氣息，兩人有著共同的話題，那種可以盡情暢談的感覺，即使是齊國求學之時，也不曾有過。
但爽只是一時的，接下來的麻煩？
「我們這次的麻煩可能有點大。」韓非對身旁的衛莊說道。
「你不就是最大的麻煩嗎？」衛莊道，當他的師兄蓋聶來到這裡的時候，麻煩就已經出現了，就像是從韓非回到新鄭後一般，甚至可以說現在的麻煩本就是韓非招惹來的，畢竟若沒有韓非，秦王政遠在咸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歸根結底，麻煩的源頭還是在韓非身上。
「衛莊兄，你這可是赤裸裸的誣陷了，一點也沒有你師兄的實誠。」韓非誇張地捂著額頭，苦中作樂這種事情，韓非很擅長，紅蓮是喜歡傻樂，而他這個做兄長的卻是喜歡樂觀。
衛莊只是冷冷的瞥了韓非一眼，並不答話，眼下，韓非在他的眼中已經退居第三了，因為他師哥和他師哥選擇的人已經在這裡了，至於韓非？已然是舊人了。
「我們現在需要安全的將尚公子送走。」韓非也不介意衛莊的冷淡，相處了這麼久，他自然知曉衛莊的性子。
「在送走之前，我們更應該先確定有可能出現的敵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只有如此才能謀定而後動，而不是急匆匆的將他們送出新鄭，若不能解決有可能出現的敵人，即使將他們安全送出新鄭，他們也未必能夠安全走出韓國。」衛莊道。
對於所謂尚公子的安危，衛莊不僅不在乎，甚至還有趁機殺了對方的衝動，但現在他的師哥與尚公子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這就容不得他不得不鄭重對待。
「不管來自秦國的敵人是什麼人，但我知道，只要他們一來新鄭，必然要與另外一方勢力打交道，那人一定會知曉來自秦國的敵人是什麼人。」韓非道。
在新鄭，真正的地頭蛇是夜幕，在這一點上，沒有哪一方勢力能夠與之相提並論，如果真的有來自秦國的敵人要對尚公子動手，無論夜幕會不會介入其中，他們都是能夠最早發現端倪的人，而更巧合的是，他們在夜幕之中正好有人。
「伱說的是楊崇？」衛莊問道。
「不錯，正是他，現在的他可是咱們的盟友。」韓非笑道。
「他與你在滅了姬無夜這件事情上是盟友，但在別的事情上卻未必就是，他志在天下，你焉知他就不會對尚公子動手？到時候別夜幕還沒有查出什麼來，你倒是自己把自己的底細給抖了個乾淨。」衛莊道。
為楊崇，衛莊並沒有完全信任，雖然他比韓非更早認識楊崇，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了解楊崇，知曉楊崇雖然與韓非很像，在說話方面都比較『放肆』，但不同於韓非的有些話只是說說，楊崇卻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純粹的瘋子不可怕，但這個瘋子若是還掌握了近乎恐怖的武功後，那這個瘋子就是真正的大恐怖了。
「他真會？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韓非遲疑了，雖然因為紅蓮的原因，他對楊崇的觀感並不好，但他的直覺卻也告訴他，楊崇並不是姬無夜、白亦非那樣的人，他對自己的這種直覺很自信，一如當時他看到衛莊之時，一眼就認為衛莊能夠成為他的好友一般。
「他是不是壞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不像你這麼天真。」衛莊冷聲道，事關他師哥的生死，他必須謹慎對待，楊崇，還不足以讓他完全信任。
「眼下還是儘快將尚公子送出城去的好。」韓非道。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紫女出現了，在往常，這個時間中，楊崇本該是她在一起的，但此時，紫女卻是孤身一人，今晚，楊崇並未出現在紫蘭軒。
既然楊崇不在紫蘭軒，那現在的楊崇會在哪裡呢？再想到紫女的話，韓非的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弄玉從楊府帶回來了一個消息，今天黃昏時分，姬無夜將楊崇請去大將軍府了，直到現在楊崇也沒有回來。」紫女道，眉宇間多有憂色。
「眼下這個時刻，姬無夜請他做什麼？「衛莊也多出了凝重，他最擔心的事情恐怕還是要發生了。
「也許只是尋常的做客？」韓非遲疑道，但他也覺得這樣的理由似乎太過牽強了一些。
「楊崇如今掌管新鄭內外防務，除了王宮之外，整個新鄭的軍隊都隸屬於他的麾下，姬無夜若想要封鎖全城，還需要楊崇相助。」衛莊分析著，楊崇若真要出手，尚公子想要安全出城，恐怕就不容易了。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韓非試圖分析出楊崇的邏輯，只有如此才能對症下藥，若是楊崇與姬無夜真的在這件事情上合作了，以他們的力量根本擋不住。
「你們看我做什麼？你們都猜不到他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猜到。」紫女見韓非與衛莊的視線都轉向了自己，也是臉色一肅，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韓非還想說些什麼，衛莊卻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韓非正要問，只看到衛莊的視線轉向了屋頂。
「有人。」衛莊說話間一個閃身，抓起鯊齒劍就沖向了窗外。
紫女見狀緊隨其上，眼下的紫蘭軒已經多出了一個隨時都會炸石破天驚的存在，容不得她不小心。
韓非見狀，卻是只能跑出房間，從另外一個地方通過樓梯登上房頂，他可不會輕功。
衛莊在房頂站穩的同時，只看到在前方有著一道窈窕的身影，論到風姿綽約，不在紫女之下，尤其是皮甲銀面，更添幾分風情，但衛莊卻無暇欣賞面前之人的風姿，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
衛莊曾與掩日交過手，那時的掩日先與黑白玄翦拼了一個兩敗俱傷，他與師哥蓋聶才能在聯手之下重創掩日，若是對上巔峰掩日，他與師哥縱橫合擊能不能戰勝掩日還是一個未知之數，由此可見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的可怕。
也正是那一次，他見到了同為羅網殺手的驚鯢，雖說兩人沒有直接交手，但僅僅只是羅網天字一等幾個字，就足以證明驚鯢的實力了。
雖然距離魏家莊之事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了，在兩年多的時間中，衛莊自己的實力也有了較大的進步，但即使如此，對上一個羅網天字一等殺手，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尤其是如果羅網的目標真的是尚公子，那以尚公子的身份，羅網真的會只出動一位羅網天字一等殺手嗎？
衛莊已經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不是因為羅網天字一等殺手，而是因為事關他的師哥。
「她是什麼人？」衛莊的神色落在了紫女的眼中，對衛莊還算了解的她能夠從衛莊的反應中得到一些信息，衛莊認得面前這個皮甲銀面女子。
「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衛莊道，手掌已經握緊了鯊齒劍的劍柄，隨時都可以攻擊。
「羅網天字一等殺手中還有女人？」紫女頗為意外，江湖之上雖說不缺女性高手，但女性的絕頂高手卻是少之又少，不曾想到今夜竟然遇到了一位。
「這裡不是你該踏足的地方。」衛莊沒有理會紫女，而是逼近了驚鯢。
「我只為找人。」驚鯢道，根據羅網的情報，秦王政的貼身護衛蓋聶與面前的衛莊同出鬼谷門下，雖然因為縱橫家的特殊門規而互為對手，但他們的這種對手同樣也可以是知己，蓋聶護衛秦王政來到新鄭，能夠寄宿的地方只能是衛莊長居的紫蘭軒。
「這裡沒有你找的人。」衛莊直接否認道。
「我奉趙太后之命，來找尚公子。」驚鯢道。
衛莊聞言卻是一怔，驚鯢竟然知曉尚公子這個名號。
驚鯢若說是為秦王政而來，衛莊不會有絲毫的意外，但尚公子這個名號，卻是秦王政幼年之時在趙國曾用過的名號，在秦國，除了秦王政的至親之人，不會有人知曉他的這個名號，這也就是說，驚鯢很有可能真的是奉秦王政的生母趙太后的命令而已。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並不是一定，因為衛莊不能更不敢賭，所以他只能否認。
「我知道尚公子就在這裡，我可以不見他，但我會留在附近，你們若是遇到敵人，可以找我，我與你們有著共同的目的。」驚鯢說道，不做糾纏，直接離開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那背影，竟然還是一個女人？「這時韓非才爬了上了房頂，不過也就只能看到驚鯢的背影了。
「你上來做什麼？」衛莊看著狼狽的韓非道，房頂這樣的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如履平地的。
「來幫忙啊。」韓非信心滿滿地回道。
「用楊崇的話說，送人頭還差不多。「衛莊說著，心中卻是不由一動，突然出現的驚鯢可是與楊崇那傢伙關係匪淺，這其中的奧妙是不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這話說的。」韓非臉色一尬，有些不服氣，但衛莊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衛莊卻是懶得再理會韓非，直接跳了下去。
「紫女姑娘，可否帶我一把？」韓非看了一眼四周，只覺得一陣眩暈，這紫蘭軒的房頂有些高啊！
「九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既然上得來，自然也下得去了，自己慢慢下去吧。」紫女戲謔一笑，也跳下了房頂，在墜落的一瞬，一個折身，已經鑽過窗戶穩穩地踩在了房間中的地板上。
當韓非再次返回房間時已經是兩股顫顫了，下房頂竟然比上房頂更難。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韓非緩解著心臟的劇烈跳動，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她是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驚鯢，說是奉秦國趙太后之命，為保護尚公子而來，不過，這話是真是假，卻還有待商榷。」紫女替衛莊解釋道。
「那女子竟然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韓非愕然，羅網之中的頂級殺手，竟然還有女人？看那女人的背影，應該是一個美人，美人與殺手，這樣的組合，還真是有趣。
「第一個羅網天字一等殺手既然已經出現了，那第二個、第三個應該也不遠了，不過，驚鯢若是朋友，那是最好不過，也許事情會有更大的轉機，她若是敵人，那就更好說了，在這新鄭，不用我們對她出手，自有人會出手拿下她。」衛莊分析道。
「你說的『朋友』我能理解，但你說的『敵人』又是怎麼回事？她若是我們敵人，為什麼事情會變得更加容易，為什麼會有人主動出手對付她？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的武功，我雖然沒有見過，但他們既然能夠在七國間創下赫赫凶名，武功必然很厲害，應該不是天澤那樣的人能夠相比的，這樣的人，在新鄭又有既然敢說能夠拿下她？」韓非不解道。
「是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著楊崇那樣的武功。」紫女也是十分疑惑。
「當然不可能每個人都有著楊崇那樣的武功，但巧合的是，這個人就是楊崇。」衛莊道。
「楊崇會對驚鯢出手？這是為何？」韓非追問道，而紫女卻是已經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兩人曾是夫妻，這個理由可夠嗎？」衛莊說著，腦海中卻是浮現出魏家莊的那一幕，那時，楊崇的確稱驚鯢為娘子的。
「哈？夫妻，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與楊崇曾經是夫妻？」韓非的眼睛瞪大了，這樣的事情有些離譜啊！
「他竟然成過親？」紫女也是不可置信道，而且她的心情要比韓非更加複雜，韓非只是震驚，但她卻不一樣，此時在紫女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方才看到的驚鯢。
那也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