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三個字,真如表面那般能束縛住人心,亦或者確定一切事實?」
刀尖浸沒於地表,叉著腰平穩著呼吸的短髮少女,眼底泛起一絲有趣的盎然。
「別騙自己了。」
「如果陸生心中沒有我的影子,他怎麼會在夜半時刻來到這裡?」
蕭瑟的夜風似乎染上了冰冷的月華,讓治里感覺到流淌的沸血,隨著話音的落下發生了些許凝滯,「這只是你的主觀猜測,真央,究竟是誰在騙自己?」
「也許是同學之誼,也可能是出於小隊戰友的安慰,可真相就擺在那裡。」在胸前攤開手掌展露心扉的真央,任由佇立在腳邊的布都御魂,只剩下凜凜慘白的雷光,「只要你解除幻術,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不是嗎?」
真誠的話語隨著清風一同傳入治里的耳中,亦如她所說的那般答案就在那裡,可捉摸不定的人心,必然會給這份回應染上一層無法辨別的偽裝。
「我們為什麼要像這樣戰鬥,然後兩敗俱傷?難道就不能再回到那時的三人小隊嗎?」
這是謊言。
捕捉到真誠下隱藏的澎湃戰意,治里在心中泛起漣漣冷笑,選擇配合著她的戲劇,「是啊,曾經的我們在得知你從妙木山回來了,一定會去最好的料理店飽餐一頓吧。」
「所以我們握手言和吧,一定享受」
「享受戰鬥的快感嗎?」
「誒,還是騙不過你。」
越過雷刀的真央猛然止住了腳步,神色也由往日的溫暖笑意,轉化為森森戰意。
「出了什麼情況?」
平地驚雷般的突兀爆炸聲,徹底震碎了木葉靜寂的夜空,驚醒了無數陷入夢鄉的忍者,連衣衫都來不及整理,踏出房門感知著來自影岩方向的爆炸。
影岩上真央所處的位置,一覽無餘下方聚落內,如星河閃耀的萬家燈火,以及眾多不斷搖曳的人影。
「還要戰鬥嗎?」
「你看已經把大家都驚醒了。」
壓制著戰意的短髮少女,強迫著自己轉動視線,望向惹人恍惚的多彩燈光。
「不要忍著,小心會憋壞的。」
感覺著夜風的治里,捋了下肩頭被風吹散的紫色綢緞,「扉間老師沒有告訴你,今夜這裡被化作了禁區?正好還和你有關,是測試木葉第三位仙人仙術的名義。」
「嘁——」
望著在街道上不斷閃爍跳躍的暗部、警務隊的真央,揚了揚纖眉,在眼角勾勒出一抹果不其然的失望。
雖然有所預感,也不得不接受,使用情報進攻失敗的事實。
「除了芭蕉扇,焰團扇也在你身上吧。」
轉動腳尖轉過身來的短髮少女,目光如炬似點燃了金色烈火,想要看穿沐浴著月光的競爭對手。
「身為宇智波家的長老,多帶個忍具也不足為奇吧。」
輕微頷首的治里沒有隱瞞,她確實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連用族內集體積分兌換的尾獸也攜帶在身上。
「是代長老。」
從大地中拔出布都御魂的真央,神色嚴肅地糾錯道。
「沒錯,真央大小姐。」
長刀夾雜著刺耳的雷鳴,劃破了眼前的無形的空氣,一往無前地斬向讓人心煩的雙唇。
「真央大小姐,像我們這樣的忍界豪門,有時名譽可比什麼都重要。」
不斷迎接著刀光的治里,在四濺的火星點燃的狂躁空氣內,徹底拋棄名門的從容優雅。
盛怒在真央手中凝為實質,染上月光雙重冷色的電弧雷刃,如波浪般發生形態變化,一道夾雜著風雷的紫色閃電被她握在手中,直指擾亂心神的長髮女人。
「嘖,刀法變得凌厲了起來,不要緊盯著我的長髮,要多關注著要害。」
遊刃有餘應對著咆哮之音的治里,仿佛回到了昔日同樣是在滿月下,指導剛來木葉不久的真央掌握木葉劍術的夜晚。
「代長老。」
「嗯?」
「不是告訴過你,青已勝於藍了嗎?」
仙人模式下身體各方面機能得到無限增幅的真央,抓住了赫刀上隱藏在烈火里的一點,一擊使忍刀內部產生的裂紋無限放大。
「嗡!」
如同鏡面般的斷刀在空中划過一道火線,斜插在陸生不遠處,不斷顫動發出的嗡鳴聲,則是真央最好的反擊。
「替身術!」
刀身斷裂的瞬間,當然也在寫輪眼的洞察下,暗中結好印的治里,通過木樁成功躲避了勢如破竹的風雷。
「果然火屬性查克拉,還是不太適合忍刀。」
拉開距離的治里,搖晃了下手中殘缺的刀柄,有點不舍地將其丟在一旁的草地內。
「陸生不過是一個藉口,早就想和你,好好地戰鬥一場了。」
抬起布都御魂舉於胸前的真央,目光順著挺直的刀身,越過殘月般的刀尖,直指著手無寸鐵的少女。
「真的只是一個藉口嗎?」
跟著刀尖一同閃耀的目光,令治里在嘴邊翹起了一抹輕鬆的笑意,通過語言進行反擊。
「是或許不是。」
手腕向下甩動把忍刀插入地表的真央,感覺到體內消耗大半的仙術查克拉,無法再像剛才那樣揮霍了。
趁著仙人模式結束前,要讓治里嘗嘗妙木山拳頭的味道。
「體術嗎?」
感覺到氣氛陡然一變,沒有之前肅殺的治里,望著真央體內湧向四肢的查克拉,一臉凝重道。
體術一直是她的弱項,宇智波的忍者,大多把精力投放在寫輪眼和忍術、以及忍具使用上。
而仙人模式對體術的增幅,在剛才的短兵相接中,關節錯位的手骨,和出現裂紋的虎口,則是最好的了解。
淺吸一口涼氣的治里忍著鑽心的疼痛,攥緊右手化作拳頭隱藏在寬大的衣袖內,探尋著外敷的藥劑。
「寫輪眼!」
勾玉在血色圓幕中飛速轉動,迸發出一股強大的精神衝擊,投向凝視著自己的對手。
「沒用的。」
早就防備著寫輪眼的真央,提前散出去的仙術感知,在寫輪眼轉動的那一刻,就捕捉到了那股在空氣中勢如風暴的恐怖精神衝擊。
護額向下完美遮住了眼帘,阻擋著治里所施展的寫輪眼。
「光靠屏蔽視覺,是無法躲避我的幻術哦。」
「你是如何知曉,我沒有封閉五感?」
猜疑鏈正式形成。
體驗過仙術查克拉的治里,知曉真央把五感盡數封閉,體內的仙術查克拉和空氣中產生波動的自然能量,都會給她提供相關的反饋。
而且和伊邪那岐,相關的體感幻術,還沒有開發完畢。
通常的體感幻術,對仙人模式的效果存疑,而且自然能量融入查克拉,產生的新仙術查克拉,也會干擾到幻術的持續性。
治里根據自己和真央戰鬥的時間,推測著她的仙術,也許和柱間老師一般,能通過吸取自然能量維持續航。
思緒百轉的治里,感覺到右手好了一些後,苦惱地點了下額頭上的鐵片,感覺著凹槽內的「忍」字,「寫輪眼欺負屏蔽五感的忍者,未免也有點太勝之不武了。」
「所以你要?」
「怎麼可能,笨蛋仙人,我當然是要徹底打散你對陸生的非分之想。」
月落西斜隨著傾灑的冷光,無聲注視著隔空而立,戰意沖霄想要氣吞彼此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