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喜並不相同，倚靠著石像的宇智波鏡，緊蹙著眉頭看向水池邊。

  鼻青臉腫發出哀嚎聲的巴魯，以及正在打坐逐漸產生蛙化，正準備迎接黑棒碎骨的那珂，還有坐在不遠處一臉狂喜的雷。

  分成兩派的吵鬧眾生相，讓鏡心生餘悸。

  太

  太可怕了。

  他忍不住地想要拔腿就走，為了觸摸仙術的門檻，被打成這樣完全划不來。

  寫輪眼已經足夠他探索一生，仙術還是教給其他人修煉吧。

  瞥了眼前排在他前方的油女太一，對著閉目仿佛睡過去的陸生，低聲了一句「抱歉」，放輕腳步向著荷葉林走去。

  「鏡？」

  「啊，我去方便一下。」

  突然被叫住的鏡僵硬地轉動臉龐，對著躺在草地上滿臉青紫的團藏，不假思索地應付了一句。

  「能理解。」

  渾身脹痛的團藏眼眸閃過一抹懂光，隨著測試的進行，他已然沒有了最開始的無知無畏，

  隨著測試的進行，根據蛙化程度的不同，圍繞著水池邊分成了兩塊區域。

  不用言說，每個人都能理解這個含義。

  現在躺在遠處圍觀的團藏，心中滿是後怕，如果測試失敗，將代表徹底和仙術無緣。

  如果等下測試的是他

  他現在一定比鏡還要緊張。

  「嘭！」

  裹著風聲的黑棒，一擊命中那珂的背後，把他體內的自然能量盡數震散。

  「合格了嗎？」

  深作沒有過多言語，指向瀰漫著悲傷的失敗組。

  明白這一切的那珂並沒多少什麼，仙術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噱頭，族長已經從實際行動證明了寫輪眼的上限。

  輪迴眼。

  才是他的追求。

  「深作大人，鏡好像」

  油女太一推了下墨鏡，通過寄壞蟲傳遞來的情報，鏡已經消失在了石蛙群後的森林中。

  好傢夥。

  竟然還有人敢逃避仙術的修煉，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忍者，做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

  但這裡是妙木山！

  沒有人能在蛤蟆地盤亂跑，握緊黑棒的深作縱身跳躍進荷林，沒過多久舌頭如長蛇，卷著鏡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仙人面前，逃跑是無用的。」

  收回舌頭的深作，對著浸泡在水潭中的鏡，頗為自豪地說道。

  ……

  浮在水面上的鏡，無奈地吹動著胸膛前的橙色水流，仙術雖好，但他頗為抗拒為了學習術而挨打。

  為了寫輪眼。

  陸生曾把他揍了無數回。

  開啟寫輪眼後。

  同樣摸到寫輪眼門檻的巴魯、那珂、雷，三人不分晝夜地纏著他，要求進行寫輪眼特訓。

  但

  好漢難敵六手，雖然也有勝利，但挨揍還是偏多。

  「嘭！」

  黑棒再次落下，把油女太一打回原形，同樣指了下失敗組。

  「到你了。」

  「可以輕一點嗎？」

  深作沒有多說話，直接伸出舌頭像捕捉獵物般，把鏡捆起來丟在石階上。

  塗抹上蛤蟆油的鏡，在閉上眼睛前，看了眼坐起身氣定神閒的陸生，隨後陷入了感知和牽引自然能量。

  這種感覺很奇妙。

  不像凝練出查克拉仿佛能感覺到血液流動，更不像開眼時被熱火炙烤的視覺神經。

  此刻整個人和自然融為一體，身後的瀑布水聲，台階下眾人的聊天聲，以及荷林中昆蟲振翅聲。

  還有

  黑棒敲擊脊背，深入肺腑的劇烈疼痛。

  「潛力還不錯。」

  收起黑棒的深作，見鏡穿好外套後，勾起嘴角讚揚了一句。

  壞了。

  鏡看著黑棒指向滿是喜悅的一邊，他知曉為了新術，挨打的日子又要來臨了。

  「最後一個是小陸生。」

  「小陸生？」

  敗者組內的宇智波那珂，詫異地前傾了下身子，因為扯動到傷疤，抽動嘴角倒吸著涼氣。

  「快來。」

  滿臉嚴肅的深作，慈祥的呼喚了一聲，陸生這小子他可是非常喜歡。

  陸生和妙木山之前的契約者完全不同，不但能欣賞品鑑全蟲宴，而且還交給了他們來自的人間調料。

  讓蛤蟆國的料理可口度，走上了一個新台階。

  「可惡！」

  「這就是關係戶嗎！」

  「竟然能和深作仙人的關係這麼好，而且用得蛤蟆油，還是新開封的！」

  坐在敗者組內的那珂，聽著身邊敗犬的發言，欣慰地嘆了口氣，大家終於能領略到他一直以來的心情了。

  閉上眼帘陸生能感覺到，整個世界融入黑暗。

  視覺的閉塞，讓體感變得極為敏銳。

  塗抹在手臂的冰涼無限放大，感覺到無孔不入的親和能量浸入脈絡，讓體內的查克拉變得活躍起來。

  查克拉和自然能量交融在一起，所產生的波動並沒有持續多久。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查克拉也無聲的沉寂在體內中。

  陸生能感覺到周圍的自然能量，似乎在懼怕著什麼，紛紛遠離他逃向四方。

  怎麼還沒有出現蛙化？

  緊抱著黑棒的深作，屏息凝視密切關注著身側少年，臉頰和體表上的一舉一動。

  「失敗了。」

  確信自然能量在躲避著自己，睜開雙目的陸生有些茫然，對著深作說道。

  「怎麼可能！」

  深作立即從口袋中取出蛤蟆油，再次塗抹在他的肩膀上，示意再感知一次。

  石階上所發生的異常，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目光在空中凝聚成線，投擲在陸生身上，期待著接下來的變化。

  自然能量受蛤蟆油的牽引，再次而來，而陸生體內的查克拉沒有之前的異動，但不斷融入的自然能量如同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任何波浪。

  隨著手臂上的清涼徹底被肌膚吸收，陸生再次睜開眼睛，對著深作搖了下頭。

  「沒有道理。」

  集中全部精神感知著四周的深作，確實能捕捉到大量自然能量進入了陸生體內，但為什麼沒一點反應。

  「戳」

  他手持黑棒點著少年的身體，看能不能把自然能量給擠出來。

  「陸生明明吸收了自然能量，為什麼沒有發生蛙變？」

  「不對勁。」

  在人群中蔓延的疑慮並沒有多久，想到什麼的日斬出聲提醒道：「還記得深作仙人是怎麼說的嗎？」

  「三者達到均衡產生仙術查克拉，自然能量過少則不會發生反應，過多則會蛙化亦或者被自然能量吞噬。」

  石階下方的議論聲，讓深作立刻反應了過來，激動地抖動著白眉，「如果我們是一個湖泊，那麼陸生極有可能是一個海洋。」

  不。

  陸生望向閃動的眸光，無助地心中吶喊著，他絕不是海王呸洋。

  明明是他的查克拉在作怪。

  讓他順利開啟寫輪眼，甚至還能影響別人寫輪眼，而這次則展現出了極強的侵略性，能吞噬著被牽引而來的自然能量。

  不妙。

  這件事等回到忍界必定會傳開。

  到時候。

  忍界將再無柱間細胞的威名，而流傳著能鯨吞自然能量的陸生細胞。

  「這種現象曾經在六道仙人身上出現過。」

  ?

  快閉嘴啊，深作仙人！

  機械如傀儡人偶的陸生，木然地拾起了一旁的外套，隔絕著石階下火熱的視線。

  澄澈的墨色眸子，變得空洞洞染上了一層絕望的灰白，他想不通自己怎麼跟六道仙人扯上關係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你們多過吸收自然能量使濃度下降，才讓陸生產生了這種現象。」

  「我認為深作仙人說得有道理，你看咱們這麼多人，肯定把自然能量吸乾了。」

  「沒錯！深作大人指導過多少修煉仙術的人，他的感覺應該不會出錯。」

  「誒，陸生對不起是我們讓你感受不到仙術查克拉了。」

  人群中頃刻間湧現的各種安慰，瀰漫在陸生身側，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輕聲安撫道：「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