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到頭來還是坦白
站在空中，羅恩的目光覆蓋整個九界。
雖然奧丁死了，但是奧丁的術式並沒有就此停止。甚至說截然相反的，奧丁的死亡反而加快了術式的崩潰。看起來整個北歐相較於之前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其最深處的起源正在不斷的崩潰。
尼德霍格能夠守護樹根不被外來者破壞，但是卻無法阻止奧丁造成的世界樹從內部的自我崩潰。
又到了一個新的命運節點嗎？羅恩心想——對於北歐神話而言，諸神黃昏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傳統的北歐神話世界變成一片汪洋，除去了僅存的個別神明之外，只有一對男女在樹心成功的躲過了末日。漫威世界的版本倒是很多，有的成功的挨過去了，有的則是沒能抗住，比如影版宇宙，那麼大個世界，就被蘇爾特爾而一劍插爆。
戰神世界的北歐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存續了下去，但是大量神明的死亡依舊讓北歐陷入新一輪的動盪，連奎托斯都不得不趕鴨子上架成為新神議會的一員加入到重建北歐的大軍中。
為什麼說是趕鴨子上架呢？因為那時的奎托斯壓根就沒有和過去的自己和解，DLC英靈殿的故事就是證明。
而現在……
「命運節點不節點的咱們先放一放。咱就是說，為什麼你們這些速度系的神明有一個算一個都這麼嘴炮？」
望向下方叫囂的海姆達爾，羅恩的臉上掛著些許的無奈。因為海姆達爾理直氣壯的叫囂，原本占據了上風的弗雷也是有些疑神疑鬼的以為掛在天上的羅恩是奧丁，一時間表情凝重，顯然是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而海姆達爾呢？應該說不愧是戰神世界觀的神明嗎？這性格跟隔壁希臘界域的赫爾墨斯一個吊樣子。都喜歡嘴臭。也就是後來的奎托斯整個人都變得成熟了，不那麼嗜殺了。要是擱以前，那個叫赫爾墨斯傢伙一個勁的求饒到最後還是被奎托斯砍斷了雙腿一命嗚呼。
嗯，因為赫爾墨斯的神職中有農業之神的緣故，所以希臘也隨之爆發蝗災顆粒無收。
只能說，戰神世界觀中的這些速度神，多少是有點犯賤的屬性在身上的。
而海姆達爾並不知道羅恩的想法，站在下方，依舊在不斷的叫囂。
「父親！還等什麼呢！把他們都劈死！全部都給我轟死！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聽這群小蟲子的哀嚎了！」海姆達爾興奮的說道：「我受到的恥辱我要百倍奉還！我會讓他們知道，真正的神明就是能夠隨心所欲的玩弄你們這些蟲子！」
話語間，海姆達爾突然目光一亮，因為從那通天徹地的雷芒之中一道光團朝向自己飛來。雖然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想必是父親給自己的神器。興奮的接了過來，就在海姆達爾準備叫囂的時候，突然，海姆達爾發現一旁弗雷等人的眼眸瞪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有些疑惑的低頭望去，映入眼帘，那並不是什麼神器……好吧，也算是神器。畢竟，神王的頭顱即便只是粗加工作為酒杯也能有延年益壽讓人耳聰目明的功效。
但是現在，望著手中奧丁的頭顱，海姆達爾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心底浮現，還沒等回過神來，一旁的弗雷抓住機會手掌一揮，勝利之劍從其的死角飛來一劍切斷了海姆達爾的跟腱。
失去了支撐，海姆達爾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但卻並沒有因此而求饒，而是在短暫的彷徨了片刻後抬起頭，在看到了弗雷等人並沒有準備殺死自己，而是想要將自己囚禁起來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歇斯底里的憤怒：
「殺了我！殺了我！！我是阿斯加德的天神！你們這些傢伙別想決定我的命運！」
嗯，這也是戰神世界觀中北歐界域和希臘界域最大的不同之一。
就外形來看，希臘的神明相較於北歐的神明們可以說華麗了不止一個檔次。都是速度之神，赫爾墨斯一身白袍穿金戴銀，一頭金色甚至還發出神性的光芒，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十分不凡。
相較之下，北歐的這些神明在不解放神力的情況下就和普通人沒什麼了兩樣。
不過在設定上，北歐神明要更加棘手，因為絕大部分的北歐神悍不畏死——又或是因為諸神黃昏的存在，他們早已接受死亡，所以打起來那是真的帶勁。
就像是現在的海姆達爾，雖然雙腳跟腱被斬斷，失去了支撐無法發揮那份引以為傲的速度，但是臉上的驕縱並沒有因此而損失半分，只是盡數化作決絕的狂怒。
「你們，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命運！！」
海姆達爾咆哮著，然後被羅恩飛來一JIO直接踢飛。並不算魁梧的身軀在空中畫出一道筆直的線，碰的一聲如同炮擊一般直接轟在阿斯加德的牆壁之上。雖然看起來凶暴，但海姆達爾畢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神明，身體抗造耐操，羅恩這一腳下去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從牆壁上滾落，海姆達爾腦袋一歪就昏迷了過去。
「這傢伙你們還有用沒？」
指了指海姆達爾，羅恩對著從身後匆匆趕來的芙蕾雅說道：「沒用的話我就帶走了嗷，羅恩園區最近正好有點缺人手。」
「您輕便。」對於海姆達爾這個不是自己親生孩子的傢伙，芙蕾雅並沒有對巴德爾那麼關心，整個人的感覺甚至有些冷漠。畢竟，在嫡庶文學裡，海姆達爾作為奧丁和九大女神的孩子，芙蕾雅不說討厭，反正絕對不喜歡。
嗯，說起來也很好玩，海姆達爾作為奧丁與九大女神的孩子，這個九大女神的「九大」不是某個稱呼，而是字面意義上的九個女神。傳統北歐詩歌中海姆達爾曾說：「我是九個母親的孩子，也是九個姐妹的兒子」。
真·九媽生一胎，我的父親是神王。
只能說，古人在幻想這方面是不輸於今人的。
處理完了海姆達爾，羅恩也是將目光望向四周，隨後看到的一幕便讓羅恩饒有興致的挑起了眼眸。
是托爾——並不是在阿斯加德進行諸神黃昏，而是在世界樹間隙的宮殿之中，索爾與托爾再一次的戰作一團。
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索爾惡狠狠的望著托爾，手中的雷神之錘不斷揮舞，虛空生雷，陣陣轟鳴於這片天地間炸裂，赤手空拳的托爾只能是勉強的招架，甚至沒有力量進行還擊。
按理來說，索爾跟托爾是沒有必要這樣繼續戰鬥下去的，因為索爾想要做的是回到阿斯加德抵抗諸神黃昏，而不是和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相對焦灼。但是托爾顯然不這麼想——已經醒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托爾很清楚，世界樹間隙之外便是大量被安置在附近的居民。
或許是因為被封印在世界樹中的緣故，托爾的精神現在仍未恢復清明，甚至說，給人的感覺依舊有些渾噩模糊。
望向面前的索爾，即便是被雷神之錘一次又一次的轟飛，托爾也只是咬著牙聲嘶力竭的從地上爬起，然後用一雙渙散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索爾說道：
「想要傷害他們，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索爾還能用托爾只是在作秀或是單純的因為中二所以才嚷嚷著什么正義，什麼保護弱者之類的來說服自己。那麼現在，望著面前甚至連思維都已經不連貫，但依舊死死的擋在自己身前的托爾，索爾感到了一陣羞愧。乃至於，一陣憤怒。
羞愧的是，他曾經也抱著這樣的信念。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似乎就一點一點的拋棄了這些乏味的理想。
而憤怒就更簡單的了——索爾無法理解，為什麼一直為了榮耀，為了阿斯加德而戰的自己變成了這幅樣子，而這個蠢笨的甚至連家人都沒有守護好的自己卻能夠這樣堅定。
明明我都沒能堅持下來！
又是自下而上的一錘砸出，破碎的牙齒混著鮮血從托爾的口腔中飛出。目露寒光，索爾只是憤怒的低吼道：「滾開！別擋著我的道路！！」
「我不！！」
牙齒被打碎，托爾含糊不清的喊著。聲音雖然不甚清楚，但是那份意志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表述。迎著索爾那羞憤交加的聲線，托爾也是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重新站起身子。
砰！砰！砰！
不斷的攻擊，不斷的爬起，兩個世界的雷神就這樣陷入了焦灼。托爾上頭了，索爾也跟著上頭了，兩個人放在一起，手裡的錘子反而成了腦子最好用的那個——『你們兩個別打辣！』
也就是妙爾尼爾發不出聲音，要不然現在或什麼都得想辦法阻止兩個人。
而在連續的攻擊之下，索爾驚愕的發現，眼前托爾體內的封印出現了鬆動——伴隨著那份逸散而出的雷神之力，索爾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中的雷神之錘受到了一陣牽引。
自從托爾這個小三出來，索爾跟妙爾尼爾之間的關係就出現了裂隙。但雷神之錘畢竟是雷神之錘，索爾依舊能夠強行駕馭——托爾也能做到，但是之前的時候神力已經被盡數封印，無法用神性與雷神之錘進行交流。
而現在，伴隨著神性解封，托爾與妙爾尼爾的聯繫一瞬間便增強數倍。即便仍未能從索爾的手中強行奪走，但依舊讓索爾感到了一陣的不安。。
這種不安不僅僅是因為托爾的變化，更多的其實是索爾對自己的否定——在潛意識中，他已經認為自己無法在與托爾的競爭中得到妙爾尼爾的認可。
擎起神力，羞怒之下的索爾甩出一道雷霆的匹練，擊中在托爾的身上卻並沒有將其擊飛。而伴隨著無盡的雷霆將之拘束，隨後惡狠狠的甩向了身後的世界樹。
「走開！滾開！不要擋著我！！」
索爾只想離開這裡，不想再看到這個叫做托爾的傢伙，哪怕是源自於另一個世界，他也已經足夠可惡！
而眼看著這一幕發生，羅恩沒有阻止，反而是在托爾被擊飛的瞬間目光一亮，輕輕的拍手，隨後世界樹間隙的宮殿——或者說世界樹的枝幹便裂開一道縫隙將托爾吞沒。
「你馬上就要進入到新一輪的轉生了，這些力量留之無用，不如都交給他吧。」羅恩說道：「作為報答，我也會加速這個轉生的過程。」
聽到了羅恩的話語，周圍的空間之中傳來些微的旋律。那旋律有些虛弱，是源自於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意識。
世界的轉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有人能幫忙的話，無疑能夠加速許多。
達成了交易，位於世界樹的樹心之中，大量瀕臨崩潰的符文開始環繞著托爾並嘗試融入其中。這些符文是北歐世界最原初的力量，最原初的符文，甚至可以說是北歐世界所有知識與力量的盡頭。
伴隨著諸神黃昏以及奧丁的破壞，這些符文也在不斷的乾癟，風化，好似下一刻便會消磨在這世界之中。
而現在，伴隨著世界樹的意識，這些力量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入到托爾的體內。這種產生在靈魂上的些微灼痛與刺激讓托爾不由得睜開了眼。下意識的想要爬起，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止這個世界的自己殘害無辜的弱者，結果剛剛抬起頭，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熟悉的人。
「羅……羅恩顧問？！」看到了羅恩，托爾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回過神來，急迫的說道：「快去救救我的母親！快去阿斯加德，救救我的母親！」
「這個不著急，實際上，你的母親現在狀態很好。」說著，摸了摸下巴，羅恩補充道：「準確的說所有人的狀態都很好，因為伱的那個世界根本就沒發生什麼諸神黃昏，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
「騙局？」聞言，托爾愣在原地，隨後抬起頭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