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拉清單是帝國傳統
聽到了帝皇的靈能通訊，或者說『神跡』，在場的禁軍們只感覺顱腦間一陣熱血上涌。也顧不得多說些什麼其他東西，相互對視一眼後便紛紛點了點頭。隨後在康斯但丁·瓦爾多的帶領下，數千名禁軍戰士整齊劃一，抱著朝聖的心態步入王座之間。
那是一個輝煌的大金宮，三人合抱的柱子林立其間，用黃金與各色寶石通過大師的技藝進行雕刻。從泰拉的統一戰爭，一直到大遠征的開啟，以及最後來自荷魯斯的背叛，都用無與倫比的精工完美體現。
只是匆匆走過一遍，便仿佛經歷了整個帝國的歷史。
而在王宮的最深處，在一個如同金字塔般的高台上，一個巨大的王座屹立其上。而位於王座之上的，則是一具好似乾涸許久的枯屍。為了維繫其本身的生理機能，大量的人工管道連接著乾屍的脊背與顱腦。但即便如此，乾屍終究只是乾屍，即便是算上靈能，也只能算是一塊魔法臘肉。
而迎著眾人的視線，那乾屍史無先例的顫動了幾下。雖然只是手指的幾下顫抖，短暫到甚至就連禁軍們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僅僅只是這樣，便已經令包括瓦爾多在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自從坐上黃金王座，帝皇的身軀便日漸消瘦。漫長的時光中，帝皇已經維繫著一個動作上千年沒有絲毫的變化。
生理體徵幾乎完全停滯，如果不是因為帝皇在亞空間的星炬依舊璀璨，或許現在的帝國就已經要因此而出現無可彌合的巨大裂隙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先是一團金光爆裂，緊接著，伴隨著濃密的金光，一個人影映入眾人的視線。
面色冷漠，身著黑衣——好吧，為了能夠更方便的融入到世界觀中，所以現在的羅恩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幾乎焊死在身上的獸皮風衣換成了該隱赫斯特的騎士盔甲。
是保護該隱赫斯特女王安娜麗瑟的近衛騎士所佩戴的銀色鎧甲。雖然說是盔甲，但實際上卻是用薄如紗布的白銀編織而成的戰衣，傳說能夠能排斥惡意之血。
在羅恩習慣的諸多衣服中，相較於其他風格的獵人服，該隱赫斯特之鎧已經是最正式的一套了。像是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是便於狩獵而專門設計的耐用材質，沒有半點藝術性的考量。
好吧，實際上即便是該隱赫斯特的盔甲也算不上優雅。畢竟，亞楠式的藝術審美……看多了容易頭疼。
但好在，帝皇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因此，當羅恩出現的下一刻，周遭的金色光芒，或者在這個世界被翻譯為『靈能』的秘能光芒便迅速的凝結在羅恩的周身，形成了一身金色的盔甲。
「你就這麼喜歡金燦燦的東西？」看著自己的樣子，羅恩忍不住吐槽道：「還有你的這些禁衛，你別告訴我他們的玉米盔甲也是你設計的。」
「當然是我，崇高的藝術審美。」
帝皇顯得很自得。
「這看起來更像是赫魯雪夫的春夢。」
「那只是我在漫長歷史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側影。」
作為最古老的永生者，帝皇一直在嘗試引領人類完成完全的飛升。基於這一點，他也進行了許多嘗試，幾乎所有的政體背後都有帝皇的影子。而冷戰作為2k時代最著名的社會競爭，很難說不是帝皇在嘗試左手打右手。
「好了，開啟加冕吧，這將讓你擁有足夠的法理。」
說著，帝皇的感性面融入到了本體之中。如果是正常世界觀中的帝皇，已經坐上了黃金王座，無時無刻受到無聲的折磨，即便是帝皇想要與外界進行通訊，也會因為亞空間的特殊性質而失真。甚至說，直接受到奸奇的影響，讓帝皇下達的命令完全相反。
這代價是極其恐怖的，因為就以帝國如今的狀態，就算有識之士敏銳的意識到了這是錯誤的，也會在信仰的作用下抱著「我的犧牲都是為了帝皇的計劃」而毫不猶豫的執行……
「所以我無比的厭惡宗教。」帝皇如此說道。
「行吧，人生嘛，是這樣的。」
羅恩倒是看得很開。
畢竟……你看看其他世界的那些主角。
我討厭巨人！然後變成巨人。我討厭喰種！然後變成喰種。我討厭上班！然後變成打工人……
哦，最後一個不是主角。
與帝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但是在外面的禁衛看來，這卻顯得令人感到羨慕。
因為他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甚至是看到，坐在黃金王座上的帝皇睜開了一雙似有似無的眼睛。
之所以說是似有似無的，完全是因為帝皇的身軀沒有動，但是給人的感覺，也就是亞空間的靈能律動上，出現了變化。
正常的時間線中，帝皇的物質身軀幾乎無法移動。但是在這個受到天球交匯影響，並且通過群的特殊性，完成了人格分裂用於抵禦亞空間侵蝕的帝皇而言。雖然他現在無法從黃金王座上掙脫，但是依靠著這份積蓄的力量，短時間，小範圍的在物質領域活動一下肢體，不成問題。
緊接著，帝皇抬起了右手。乾涸的手臂顫抖著舉起，伴隨著幾乎是陷入死寂的禁衛們的視線，帝皇張開手掌，滾動的靈能形成金色的桂枝編織成環，隨後安放在羅恩的頭頂上方。
隨後，帝皇也便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似的放下了手掌。而那靈能桂冠卻並沒有消失，而是靜靜的飄在羅恩的頭頂上方，發散出溫暖的淡金色微光。
向帝皇的神跡單膝跪地，隨後站起身來，望向站在黃金王座前的羅恩，瓦爾多面容肅穆的詢問道：「請問，我們應該如何稱呼您？」
「叫我炸屎王，羅恩。」
羅恩說的乾脆而利落，但還沒等聲音傳出去，其頭頂的靈能桂冠便閃爍起一道微光。隨後，聲音傳到瓦爾多等人的耳畔時就自動修正成了：
「聖人王，羅恩。」
聽到了羅恩的話語，禁軍們不疑有他。而瓦爾多亦是詢問道：「請問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對此，羅恩則是眉角一挑，意識到了些許不對，隨後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先帶我去廁所，把那些堵門抽菸的全鯊了。」
「我帶來帝皇的使命，撥亂反正，重塑帝國的榮光。」
「你他媽的！」
「讚美帝皇！」
「讚美帝皇！！」
聽到了羅恩莊重而威嚴的聲音，感受著那份平靜之中的肅穆，淵渟岳峙般的偉岸與崇高，即便是瓦爾多在這瞬間，也不禁驚嘆於這份恢弘。
不愧是帝皇選擇的聖人王，永世神選。這清澈而堅定的意志，無私而偉大的靈魂，簡直就和帝皇親臨一般！
「好好好，你小子，這麼玩是吧……」
意識到了自己頭頂的靈能桂冠只是帝皇在亞空間的感性面用於干涉物質宇宙的靈能錨點，羅恩也是在額頭青筋暴起的同時暢快的輕笑了起來。
「這只會將一些髒話過濾，並修飾成帝國當下環境合適的語句。雖然我也很想直接與物質領域進行聯繫，但很可惜，只是這種程度就已經讓我感到疲憊不堪。」感受到了羅恩的情緒，帝皇的感性面也是輕笑一聲，但隨後，也便嘆息道：
「事實上，我寧願他們能聽到我的髒話或嘴臭，這樣至少他們並非將我視作神明，而是『領袖』……」
「別跟我避重就輕。」
「好吧，等事情結束，我的所有收入分伱五分之一。」
「至少一半。」
「不行，我還要為帝國負責，最多四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也行，成交。」
迅速的達成了新的交易，羅恩也便沒有再管關於封號的事情。
而下方，望著羅恩，禁衛軍團當下的禁衛統領埃索·庫馬德拉則是莊重的詢問道：
「請問，聖人王閣下，您的命令是什麼。」
「殺！全鯊嘍！」羅恩說道：「我給你們清單，給我突突！不管是誰，名字有一個算一個，被記在上面的一個不留。」
「皇曰：斬！」聖人王羅恩面龐古井無波，面容冷峻，一雙黑眸好似黑洞般吞沒周遭的光線。深不可測，難以直視，仿佛要將靈魂吞沒。
「聖哉吾皇，賜蟲豸卷，入者帝國垢孽，審其罪業，殲其畸態與丑心，族滅醜類，遇赦不赦，以正視聽。」
好好好，連翻譯庭都抄是吧？！
有點無語於頭頂的靈能桂冠翻譯器，但是羅恩也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有些驚訝於帝皇的手段。
已經開啟了第一階段的升神儀式，羅恩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在場禁軍的思緒——敬重，尊崇。這是難以想像的。
因為每一個禁軍都有自己的思想，他們沒有阿斯塔特星際戰士那樣的戰鬥兄弟情情誼，他們只相信自己的決斷，只忠誠於帝皇本身。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得到他們所有人的認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再怎樣完美的人也始終會有他人不願接受的缺點。
而帝皇則不然——在靈能光環的作用下，不同的人眼中帝皇的形態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獅王第一次見到帝皇時，帝皇以身穿翡翠盔甲，帶著兜帽的樣子出現，神秘莫測，還披著金色的長袍，周身更是籠罩著昏暗的光芒。
著名的機械教探索者蘭德第一次見到帝皇時，帝皇顯得十分「不起眼」。身高和體型都是平均水平。一頭黑髮，古銅色的皮膚。雙眼略微模糊不清，混合著藍綠灰棕。但面容帶有著一種智慧、善良和古老的氣息，輕易的深深的贏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除此之外還有古代歐亞大陸的荒野蠻人，強悍無比的肌肉戰士，英俊帥氣的貴族騎士，以及被列為不可接觸者，完全不受到靈能影響的寂靜修女們眼中坐在黃金王座上永遠痛苦，沒有無與倫比的威嚴，也沒有金色光環的，不斷承受著痛苦的普通中年人。
這些都是帝皇，都是人們想要看到的，印象中的帝皇的模樣。
而現在，一個靈能桂冠來到了羅恩的頭頂，除去了自動翻譯，自動消音之外，還自動給羅恩生成了一幅『氣質』。
和帝皇那種千人千貌不同，作用在羅恩身上，只是讓羅恩看起來更加肅穆，認真，讓人信服。
「問題在於，你準備怎麼拉清單？寫誰的名字？」帝皇詢問道：「至少要有條理，不能胡來。」
聞言，羅恩向帝皇詢問道：「現在是第幾個千年？」
「第三十六個，怎麼了？」帝皇詢問道。
「第三十六個千年？我想想啊……」聽到了當下的時間階段，羅恩也是陷入了回憶。
在戰錘世界四萬年的歷史上，一些特殊的年份都會被專門的標註出來大書特書。而第三十六個千年……則是被稱之為叛教時代。
國教教會與帝國的內政部激烈交鋒，數不清的星球因此而遭受災難，而最終，在未來臭名昭著的高格·范迪爾最終成為了國教的教宗與內政部的部長，得到了實際意義上的帝國至高權利。
而自那之後，整個帝國就成為了范迪爾一個人的玩物，並形成了一個沒有約束和理智的絕對權威主義的專制時代。帝國所屬的百萬世界被隨意地進行病毒轟炸，龐大的軍隊因范迪爾懷疑或想像的叛亂而被召集起來以莫須有的名義消滅帝國自己的臣民。
叛教時代帶來的影響不可謂不惡劣，其產生的一連串影響一直到基里曼從靜止力場中甦醒都未能得到妥善的解決，讓帝國的方方面面都承受著千年前權利鬥爭釀造的苦果。
而現在，確定了一下時間節點，羅恩也便將自己知道的部分訊息上傳給了帝皇。不多時，羅恩的身前便多出了一卷由靈能構成的捲軸。輕輕一推，將之送到了禁軍們的手裡，羅恩說道：
「一個不留。」
聞言，接過靈能捲軸，瓦爾多隨即打開清單，望著上面一連串的名字，即便是瓦爾多一時間也不禁眯起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