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高塔隕落
用簡短的話語回應了阿姆斯特朗的命令，大衛張開手，將身上的風衣扯下。啞光的義體裝甲隨之呈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並不浮誇，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粗獷。拔出腰間的雙刀，伴隨著略顯刺耳的雜音，義體的頸部伸展出三片不同的甲葉。相互合攏，將大衛的頭顱整個的包裹其中。
要說大衛·馬丁內斯版本的焚風與合金裝備世界的焚風有什麼不同，那麼也就是在進入到戰鬥模式後，大衛的腦門並沒有因為力量的增強而失去頭髮。相反，因為頭盔本身的構造，大衛那一頭的秀髮依舊隨風飄揚。
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大衛本身的能力，因為早在大衛的腦袋融合到這一身盔甲之中的時候，大衛的頭骨就已經被置換成了相同的合金構造。
望向前方出現的戰車，如果是以往，大衛會感到無比的頭疼。但是現在，感受著體內的力量，大衛只感覺這並非不可戰勝。
目光中閃過一抹興奮的戰意，雙手的高頻戰刀一瞬激活，漆黑的鐵刀短時間內化作震動的深紅。
身軀之中，機械核心不斷泵動，粘稠的而充斥弧光的高能電解液通過內部的管道迅速的被輸送到周身各處。得到了能量的補充，大衛的速度在瞬息間暴增一截，整個人好似一道暗紅色的流光頃刻間穿過整個戰場。
「鎖定！鎖定！！」操控著動力裝甲，安全專家發出略顯慌亂的聲音操控機甲想要進行攻擊。但是很可惜，賽博朋克2077的動力裝甲AI還不足以在這樣的急速下完成對焚風裝甲的鎖定——
甚至說，哪怕大衛就只是站在那裡，僅憑動力裝甲也無法完成索敵。其本身的機甲塗料，便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反偵測性能。而就在他們剛剛將戰鬥模式轉換成手動操控的下一刻，深紅色的高頻戰刀便已經破空而來。接觸的瞬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熱刀子切黃油，能夠承受重型機槍持續轟擊的戰爭裝甲被迎面刨開。
沒有停頓，在合金裝備的世界中，焚風並非以速度見長，更比不上雷電那百位數馬赫的極限速度。但即便如此，在能量的輸送下，位於人們的眼中，大衛依舊化作一道深紅的閃光。所過之處，沒有花哨的交鋒，無論是戰車還是裝甲，都以最簡單幹脆的方式被直接切開。
而看著已經在戰場中不斷肆虐的大衛，阿姆斯特朗的眼眸中亦是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光。
毫無疑問，如今的大衛正在不斷的發生變化——雖然還沒能擁有原本命運中一年後才能擁有的堅定意志與強韌精神。但是對於戰鬥的熱誠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十分充分的成長。
殘忍，是成為強者的必修課。
心裡想著，阿姆斯特朗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羅恩，我要開始了。」
「嗯，那我也準備走了。」
聽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聲音，羅恩也是點了點頭。
阿姆斯特朗並不會在這個世界長久的駐留，這代表著阿姆斯特朗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是無法持久的。在這種情況下，阿姆斯特朗早早的便已經選好了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錨點。
而大衛，便是阿姆斯特朗的選擇。
而現在，大衛已經做好準備了。那麼自己，也是時候該幫助大衛，結束那些令人厭煩的絆腳石了……當那些所謂的巨型企業真正的倒下，他所渴望的社會，才會真正的降臨！
沒有廢話，阿姆斯特朗活動身軀，魁梧的身姿在短時間內化作一片漆黑，隨後又恢復了肉色。望向遠處，說道：「大衛。」
「哦！怎麼了阿姆斯特朗先生！」
停止了殺戮，大衛將目光望向了阿姆斯特朗。而阿姆斯特朗則是蹲下身子，隨後猛地躍起。沉重的裝甲車在這瞬間猛地向下一沉，等到恢復平衡的瞬間，阿姆斯特朗亦是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隨後直接砸在了大衛的身旁。
「結束這一切！」阿姆斯特朗說道：「跟上！」
下一刻，阿姆斯特朗蹲下身子，做出了十分標準的起跑姿勢——不，不僅僅只是起跑的姿勢十分標準，而是連帶著跑步的過程都十分標準。
並沒有炫酷的姿勢，阿姆斯特朗只是用運動員們最常見的跑步姿勢進行疾馳。但是和尋常的運動員們所不同的，只是在起跑發力的瞬間，阿姆斯特朗身後的土地便開始不斷的崩裂，碎裂。
見到了阿姆斯特朗的動作，一旁的大衛也沒有猶豫，跟著阿姆斯特朗的步伐便開始了疾馳。看到了大衛的動作，阿姆斯特朗也是點了點頭，隨後故意放慢速度。見狀，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大衛也是握緊了手中的雙刀。
穿過後方戰區的過程中，大衛充當起了護衛的身份。手中的戰刀發出震動的嗡鳴，重裝坦克的正面裝甲只是在接觸到的瞬間便伴隨著分子間的高速震動化作滾燙的赤紅，隨後整個車子的中央被一道鐵水所化的直線貫穿，化作觸目驚心的兩半先不管兩側爆裂！
一往無前，右側的三面盾牌伴隨著高能電解液的輸送猛然揮動，伴隨著刺耳的空爆，飛速迫近的機甲如同被一枚雞蛋被直接撞碎成漫天碎片。
看著大衛乾脆利落的斬擊與反擊，阿姆斯特朗的目光中亦是流露出一抹滿意的神采。
「不錯嘛，大衛，你的成長速度讓我感到驚喜，現在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阿姆斯特朗滿意的笑著說道：「你毫無疑問擁有著成為強者的潛質。而現在，你已經開始朝向強者進發，並成為強者！」
「阿姆斯特朗先生您過譽了！」聽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讚美，大衛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後詢問道：
「那麼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去完成你的夢想！」
一邊說著，阿姆斯特朗再次躍起。見狀，大衛的速度也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暴增一截。
望著在天空中划過的阿姆斯特朗，大衛一路疾馳追擊。等到阿姆斯特朗降落，大衛亦是一個猛地剎車。沉重的身軀在鋼筋混凝土的大地上留下了兩道深刻的溝壑。
稍稍站穩，望向身前那被諸多建築群拱衛在中央的大廈，大衛的目光中也是閃過一抹悸動。
這大廈代為很熟悉——荒坂大廈。不僅僅是整個夜之城最為地標性的建築，其本身的圖標，更是荒坂學院每個學生每天都會見到，畢業後的夢想之地。
但是現在，望著面前的高樓，大衛已經不再像是過去那樣感到崇高而難以攀登。甚至於，望著那直入天穹的荒坂大廈，大衛也只感覺這一切不過如此，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只是看了兩眼，大衛便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望向了身旁的阿姆斯特朗，詢問道：「來到這裡…是為了？」
迎著大衛的視線，阿姆斯特朗只是指著荒坂大廈笑著說道：「沒有為了什麼，而是因為理想，就是用來實現的。」
聞言，大衛先是沉默，隨後搖了搖頭，一時間有些不知道為什麼阿姆斯特朗要這麼說。
在大衛看來，眼前的這一切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必要。因為對於如今的大衛來說，登上荒坂塔早已經不再是他的夢想，也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母親葛洛莉亞的夢想。現在的大衛無比的清楚，加入荒坂並不會讓自己成為人上人。因為無論是荒坂，軍用科技，還是其他的巨型企業，乃至將這些東西全都加起來，也遠不如加入到世界樹中給自己帶來的增益更大！
「剷除世界病毒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
「嗯？」
大衛一怔，一時間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阿姆斯特朗會在這裡突然說這種事情。
「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是荒坂三郎大概率便是世界病毒的載體。」阿姆斯特朗平靜的笑著說道：「而現在，荒坂三郎就在這裡。也就是說，最多幾個小時，甚至有可能都不需要幾個小時，只是幾分鐘後，我和羅恩就會在這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你來處理這個世界剩下的爛攤子。」
「……」
聞言，大衛不禁張大了嘴，指向自己說道：「我？」
「沒錯，我知道你會感到擔憂，但是不用擔心，新生的六街幫會成為你的助力。」阿姆斯特朗笑著，一口整齊的牙齒似乎是在彰顯他的自信，潔白的好似發出微光。
「但是伱要學會馴服他們，你要讓他們知道，你才是主人。你太年輕，只有十六歲。所以，你要想辦法讓他們忘記你還只是個孩子這個事實。你可以用仁慈又或是什麼其他美好的東西來感化他們。同樣的，你也可以用力量與恐懼。」
「仁慈與美好……力量與恐懼？」
「是的，沒錯，這都取決於你。」阿姆斯特朗說道：「要說是因為什麼的話，便是因為，你是夜之城的新王，你擁有這份力量。這份力量，也正是你為王的理由！」
「你再說下去荷萊露要問你要版權費了嗷。」一旁的空間中浮現出羅恩的半身。看到了羅恩的出現，大衛也是問候道：「羅恩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這就走了。」
羅恩道：「病毒的載體的確就是荒坂三郎沒錯了，抓緊解決，基地宇宙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們要加速了。」
「哈哈，沒問題！」
點了點頭，阿姆斯特朗的目光中逛夜市多出了一抹洶湧的殺意。
隨後整個人在一瞬間變黑，泵動的機械心臟將微型納米機器人輸送到身軀的各個角落。由內而外，到最後整個人的皮膚都呈現出如墨一般的漆黑。陽光照射，倒映出鋼鐵一般的冰冷弧光。
「大衛！」阿姆斯特朗突然大喊。
「啊！」聽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話語，大衛下意識的抬起頭回應。
而阿姆斯特朗卻沒有去看向大衛，而是說道：「人應該記住自己最初的理想，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永遠的保持真摯！」
「誠然，人生中總是充滿了偶然，讓我們無法堅持最初的道路……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
「就像是你曾經的夢想那樣，你只是想實現你媽媽的夢想，對吧？」
「…嗯。」大衛有些不知所措。
而阿姆斯特朗並沒有在意，而是朗聲說道：「但你得到了力量，你不再需要荒坂塔才能夠擺脫底層人的身份，你開始疑惑於接下來的自己究竟怎樣才能收穫自己想要的人生，也不知道如何堅持自己最初的夢想。」
「我理解啊！」阿姆斯特朗興奮的說道：「當我得到了權利，民心，選票。我卻發現我根本無力改變我想要改變的一切！我摯愛的美國已經病入膏肓！我所重視的一切正瘋狂的奔向毀滅！」
阿姆斯特朗高高的抬起了自己那如同圓木一般粗壯的大腿。
「但後來，我理解了！就像如今的你所面臨的困境一樣！登上荒坂塔，和將荒坂塔踩在腳底，意思是一樣的！！」
話語間，阿姆斯特朗的大腿猛然落下。粗壯的大腿在砸落的瞬間大量的動能隨之湧入地面。以阿姆斯特朗為起點，一股肉眼可見的風暴呈扇形朝向身前如同風暴般翻湧而去！
地面猛地下沉，數千噸的衝擊力裹挾著秘能幾乎是瞬間便將荒坂大廈的地基衝垮，伴隨著不斷蔓延的裂痕，阿姆斯特朗一腳踏出，整個人的身軀化作一道漆黑的殘影，如同炮彈般橫飛而出，將那高聳入雲的荒坂大廈撞穿！
地基破碎，承重柱的斷裂，被毀壞的應力結構無法再承受自身的重量。伴隨著樓中公司雇員與警衛們吵雜的喊叫，荒坂大廈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轟然破碎！
高塔隕落，廢墟中傳來人們被掩埋的悲鳴。但還沒等眾人有所喘息，伴隨著煙塵落下，一個面色陰沉的枯瘦老者也便映入眾人的眼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