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每個人的自由
對於胳膊壯的到來，羅恩到是沒啥太多的想法，也並不打算趕人走。
因為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如今的羅恩或多或少的也能意識到，系統……或者說世界樹的人力資源部門在選人的過程中並非是看哪個順眼就挑哪個，也不是哪個人強大就直接送到羅恩面前。而是看使用者本身的能力相性。
比如說眼前的賽博朋克2077世界，胳膊壯出現在這裡毫無違和感，頂天了也就是科技能力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但真要算的話，賽博朋克世界的硬體水平雖然不如合金裝備，但是軟體水平卻超出不止一點半點。
黑牆也好，靈魂殺手也好……這一系列軟體應用對於合金裝備的世界觀來是十分超綱的。只不過有些可惜，也正是因為過於精密，碰到了戰鬥方式以『傻大憨粗』為主的胳膊壯反而沒有任何作用。
就和槍械一個道理。想要製造出射的遠射的準的槍很輕鬆，但是只要在這個基礎上增加輕量化，耐用，結構簡單，批量化生產，那再想要設計出來就困難起來了。
但不管合金裝備的科技水平和2077的科技水平存在著怎樣的差距，有一點都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類似的科技世界任務來讓胳膊壯執行要比讓小隊中的其他人來執行更加方便，任務的完成度和最終的評價都能得到可觀的增長。
畢竟，在一個以科技為主的世界，突然變身哥斯拉，使用魔法什麼的……即便是妥善的完成了任務，該世界後續的世界觀修正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而和諧消耗的資源，則直觀的體現在了任務評價上面。
同樣的破壞與完成方式，胳膊壯能得到A的話，那類似於狼，傑洛特來了，撐死了也就是B，連B+都不一定能碰到。
所以說，外勤部門的發展，實際上就是一個完善的過程。
羅恩看著身前的部門樹狀圖心想道——逐漸完善，逐步確定所有類型任務世界的執行章程，這才是組建外勤部門的意義，而非單純的接受任務，完成任務。
「……」
好煩啊，感覺在當牛馬，要不還是自殺算了，下輩子更精彩。
無所謂的想著，而一旁，胳膊壯也是在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雖然不太了解你的意思。但直截了當的說，我在這個世界執行任務，你不會影響我的決策，對吧？」
「一定程度上吧。」羅恩說道：「只要你別忘了你的目標是尋找，並清除世界病毒就行。雖說我不會過多的阻止你干涉這個世界，用自己的方式來找到世界病毒的蹤跡。但是有一點我還是要說明一下的。」
指了指遠處的夜之城，羅恩說道：「你想怎麼做都無所謂，想要摧毀也行，但你得記著這終究不是你的世界。過多的……嗯，用伱能理解的方式來說，過多的，來自你的世界的模因會嚴重的影響到這個世界的發展與演變。如果你想要傳播的模因對這個世界的主體產生影響，那麼也只能狠下心咯~」
羅恩說的很輕鬆，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讓人覺得他似乎並沒有多少的在意。
但是聽到了羅恩的話語，阿姆斯特朗則是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隨後梗著脖子說道：「那如果我一定要做呢？」
「用你的理論來解決。」羅恩說道：「我比你強，無論是純粹的力量還是資歷，人脈，都比你強。所以按照你的理念，你要聽我的。」
「……」
聞言，阿姆斯特朗沉默了片刻，隨後靜默的點了點頭：「好。」
看著阿姆斯特朗的樣子，羅恩也是搖了搖頭。
羅恩很少用身份權勢力量來壓人，狼也好，傑洛特也好，希里也好，乃至奎托斯那個戰鬥智慧滿分人情世故負十分的莽子在跟羅恩交流的時候也都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使其看起來沒那麼沖……原因啥？不就是因為羅恩幫了他們忙，投桃報李人緣好嗎？
現在這種事情也是，明明好好說話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結果現在呢？非得說的那麼難聽才行。
只能說阿姆斯特朗就是這種人，深信著自己的道理，不說社達入腦，但絕對是哲學病晚期——嗯，整個合金裝備復仇崛起都是哲學病晚期。
而一旁，看著言語間帶著些許火氣的二人，一旁的大衛也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其實不用這麼緊張吧？畢竟阿姆斯特朗先生也是為了幫我才不得不出手的……」
看著幫阿姆斯特朗開拓，想讓自己和阿姆斯特朗之間的交流少點火藥味的大衛，羅恩則是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你覺得胳膊壯是個好人？」
「呃……」
環顧四周，看了一眼周圍的斷壁殘垣，大衛也是說道：「至少對我是好的……這也是不得已，是他們先發起攻擊的。」
而且……胳膊壯？什麼鬼稱呼？心裡想著，大衛悄悄瞟了一眼阿姆斯特朗，看著阿姆斯特朗那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在心中也是暗自點了點頭——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的確很合適。
而聽到了大衛的回答，羅恩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是不咸不淡的點評道：「……這麼解釋倒也沒什麼問題。」
「但有些事情最好還是跟你提前說一說，胳膊壯在他自己的世界是建立過自己的公司和傭兵組織的。」
「嗯？」聞言，大衛目光一亮。
對於夜之城的人而言，巨型企業就是天。別的不說，就自己的母親葛洛莉亞，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成為公司狗而一直努力到現在？
而現在，望向阿姆斯特朗，大衛感覺自己或許可以把握這個機會？
「他的公司叫做世界元帥，傭兵組織叫做亡命之徒，主要的業務是交易戰爭。」
羅恩平靜的說道：「聽起來似乎很酷？你知道他的兵源來自哪裡嗎？」
「……」大衛撓了撓頭，用行動表示自己不知道。而羅恩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阿姆斯特朗。
對此，阿姆斯特朗也顯得十分淡然，甚至說有些冷漠與不以為意的說道：「來自平民窟。」
「貧民窟？」聞言，大衛覺得這似乎也不錯。畢竟，自己就是貧民窟的一員。雖然和那些最底層的流浪漢相比要好上不少，但是如果有個能加入大公司的機會，也一定會努力抓住。
而羅恩則是補充道：「感覺還不錯？那你真是小瞧了亡命之徒公司的底線。」
羅恩點起一根煙緩緩道：「那些來自貧民窟的孩子們被帶到亡命之徒的第一時間就會被肢解得只剩下眼球和大腦，在虛擬世界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練作戰，然後在需要的時候獲得義體身軀，灌入高能電解液成為不眠不休的半機器士兵。嗯，你也可以理解為炮灰。」
「……」
聽到了羅恩的話語，即便是因為阿姆斯特朗救了自己的母親而對阿姆斯特朗而心存好感，現在的大衛也不禁稍稍一愣，隨後將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阿姆斯特朗。
感受著少年目光中的難以置信，阿姆斯特朗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慚愧，就只是平靜的抱著胳膊望向大衛說道：
「沒有我，他們也會死在街頭，毫無意義的死去。與其這樣，不如成為我通往夢想的道路。他們或許不會成為見證者，但能成為墊腳石。」
「那……那我呢？」望向阿姆斯特朗，大衛有些茫然的指著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阿姆斯特朗先生，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救我？」
「因為你有才能。」阿姆斯特朗直言不諱的說道：
「得到了群系統的承認，代表著你的身上隱藏著某種潛質。這種潛質如果在尋常人的身上可能會被忽視，甚至一直到死都無法得到真正的覺醒。但是你能夠進入到世界樹的內部就說明你已經掌握了開其他的鑰匙，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邊說著，阿姆斯特朗也是來到了大衛的身前。如果是以前，那麼阿姆斯特朗的身軀會讓大衛感到安全。但是現在，望著面前的阿姆斯特朗，大衛卻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目光中流露出些微不解乃至畏懼。
即便是在夜之城，將人肢解的只剩下大腦和眼球，讓其位於虛擬實境中不斷的接受戰鬥訓練，這也是挑戰人們道德底線的事情。
這樣的話，人到底算是什麼東西？而這樣培養出的戰士，真的能算是人嗎？
大衛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那樣的改造人……
「不會的，大衛。」
拍了拍，大衛的肩膀，阿姆斯特朗一臉無奈的說道：「我說了，你擁有潛質，一種能讓你從底層爬出來，成為強者的潛質！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而且說到底，我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將殺人視作是一種享受。我只是在順應這個世界的法則而已。」
「你覺得我邪惡，並不，因為只是文化基因（模因、meme）對你的改造。是這些無聊的東西束縛著你的思考，讓你以這些道德觀念生存。但事實上，我並非如此，我也並非惡魔，我只是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並且在為自己而戰而已。」
阿姆斯特朗半蹲在大衛的身前，一臉鼓勵的說道：「睜大你的眼睛，大衛！聽我說！大衛！」
「你所感到憎惡的厭恨的一切不過是人性的一部分。這是一種純真，純真不是無罪，也不是善良。而是我們生而為人天生的秉性，是天生的善惡觀，哪怕這在常人看來無比殘忍。」
「但這些不過是自然的一部分，是自然規律，沒有被後天價值觀約束的必要。無論善惡，這都是模因賦予我們的我們後天價值觀，就如同該法律一般。」
「你……你也讓我變成你這樣嗎？」大衛·馬丁內斯感到無法接受。
他或許憎恨夜之城，憎恨荒坂學院，厭惡這裡的一切。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衛·馬丁內斯是一個善良的人。或者說，他的心中依舊留有孩子的天真，對美好的嚮往。
「但你的這種嚮往只是因為你天生希望別人都是好人，而非你自己最本質的願望。」
阿姆斯特朗說道：「想想小孩子，大衛。他們會用熱水燙死螞蟻，會用用火柴點燃汽油和老鼠。不只是動物，他們即便是面對同類也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並且不會感到絲毫的愧疚與自責。」
「他們是邪惡的嗎？不……他們並沒有邪惡的概念，只是因為想做就這樣做了。而事實上，我也很討厭這種人。因為他們只會順應本能，根本不知道何為思考，和野獸無異。」
「但我不同！」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阿姆斯特朗的胸腔發出沉悶的響聲。而伴隨著響聲，阿姆斯特朗本人的聲音也是高亢了起來，給人的感覺甚至不像是一個令人感到噁心的資本家，政客，而是一個戰鬥英雄。
「我的力量是為了建造一個真正平等的世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道理，最毋庸置疑的道理。雖然殘酷，但卻是最公正的道理。」
「你覺得我很殘酷？並不，因為有太多人在欺騙你，欺騙你這個社會有多麼的美好。而我，只是撕開了美好的面紗，露出了最本質的醜陋。」
「就像是再美好的面龐，在高挑的身段在剝去那層皮之後下面猩紅的肌肉與蠕動的臟器也會顯得令人作嘔一樣，我只是將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展現了出來！」
「一層隱藏在所謂的『文明』之下，最野蠻的真相。」
「理解了嗎？大衛。」
阿姆斯特朗感情真摯的說道：「我的理想，是為了死去虛偽的面紗，讓所有人得到真正的平等，讓任何人，都能為了自己的自由而奮鬥！」
「別把，一個我的奮鬥都那麼嗨了，一群我的奮鬥你是打算覺醒磁場力量是吧？」
看著正滿臉認真的蠱惑大衛的阿姆斯特朗，又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恐懼與厭惡的大衛，羅恩也是直接拽開了二人。
「別在這傳教了，我可不想會有被古一追著問為什麼大衛換了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