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總有人幫忙揚名
回到了位於聖多明戈的公寓樓里，大衛先是根據醫囑給葛洛莉亞注射了鎮定劑，隨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後才來到了一旁的客廳將目光望向了阿姆斯特朗。
經過了這一系列的打擊，大衛也是得到了一些成長。雖然目光中仍存些微天真與朝氣，但更多的只是一種難言的沉重。
「那個…阿姆斯特朗、先生？」
「叫我阿姆斯特朗就行，不用專門的加上先生兩個字。」
靠在沙發上，阿姆斯特朗點燃一根雪茄顯得十分隨和。
「能夠被群系統選中，證明你的身上必然擁有著什麼遠超常人的特質。雖然現在這些特質還沒能展露出來，但是毫無疑問，你已經擁有了成為強者的機會。」
嘴角掛著微笑，阿姆斯特朗並沒有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而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還是說，你在擔心著什麼？」
「嗯……有點吧。」大衛撓了撓頭說道：「比如創傷小隊國際，雖然阿姆斯特朗先生你很強大，但今天出現的畢竟只是一個小隊而已。而且他們也已經鎖定了我的信用晶片。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裡？」
大衛說道：「至於晶片的鎖定，我可以問問群里的其他人，想要解除應該算不上困難。」
「……」
聽到了大衛的話語，阿姆斯特朗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隨後緩緩消失。
望著大衛，沉默了片刻後，阿姆斯特朗起身，來到了公寓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這裡的落地窗之所以巨大，視野良好，絕不是因為這裡的地產商良心發現，而是為了鋪設巨型屏幕，方便GG宣傳，謀取更多的利益。
基於這一點，窗外的風景也絕對算不上好。甚至說，肉眼可見的各處都是髒亂差的平民窟，廢墟，乃至倉庫窩點。幾乎每個晚上都會響起激烈的強盛，與伴隨著GG光幕一同響起的刺耳噪音。
平心而論，大衛一家的公寓看起來十分不錯。雖然是賽博朋克的世界，但是和賽博朋克發源地九龍城寨那種狹小擁擠截然不同。獨立的衛浴，廚房，潔淨的水源，觸手可及的販賣機……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金錢之上。
在夜之城這層出不窮的摩天高樓中，每一個高樓里又有成千上百個這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公寓。只是一棟樓，就能收留上萬人居住，如同鴿籠。
「你還記著你的夢想嗎？將荒坂塔踩在腳下。」
阿姆斯特朗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喜歡強者，尤其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強者。事實上，我很清楚這個過程將無比的殘酷，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將自己的潛質發掘出來。更多的時候，那些擁有可能的人們，還沒等到發現自己的才能，就已經因意外而橫死。」
「所以，想要成為強者，首先要成為亡命之徒。」
阿姆斯特朗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一如他曾經在源生世界建立的兩個組織。一個是將戰爭視作生意進行販賣交易的『世界元帥』公司，一個是將強者收歸囊中的『亡命之徒』組織。
「所以，大衛，你選擇怎樣的道路我不會攔著。同樣的，如果我們意見相悖，那我們便就此別過。」
阿姆斯特朗面帶笑容的說道：「至於世界病毒的事情……等到我成為了夜之城，不，應該說是世界的主人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相較於大衛，阿姆斯特朗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找到已經在這個世界開始寄生的世界病毒。雖然不是很了解世界病毒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沒什麼所謂，只要在這個過程中，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就足夠了。
而聽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話語，大衛也是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最終，在良久之後，大衛也是咬緊了牙，目光中充斥堅定的說道：
「我不想成為地溝里的老鼠！我要登上荒坂塔，我要踏上荒坂塔的頂端！」
聞言，阿姆斯特朗也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說道：
「那就足夠了，好好休息吧，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阿姆斯特朗想到——應該用多長時間才能成為這裡的主人呢？一年？還是一個月？不論如何，這都太久了一些，也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所有的規則的本質都是相互妥協。只不過強者向強者妥協，弱者向弱者妥協。強者奴役弱者，弱者向強者諂媚——絕對的公平並不存在，法律的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暴政。
但，強者為什麼要向強者妥協呢？
因為他沒有絕對壓倒性的力量。
無法承受徹底毀滅對方後的代價……
但是我沒有。
手裡拿著雪茄，阿姆斯特朗凝視著夜之城入夜後的燈紅酒綠——阿姆斯特朗是一個擁有清晰認知的人。同樣的，阿姆斯特朗也很清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壓力與負擔。
或許大衛算是一種牽絆？但這種牽絆未免太過脆弱。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阿姆斯特朗之所以重視大衛，只是因為大衛擁有潛質。但是在這個基礎上，就算是大衛真的死了，阿姆斯特朗最多也就只是感慨一句大衛的時運不濟。
至於其他的，無論是傷心還是憤怒，都不會產生太多。
歸根結底，在阿姆斯特朗最開始的想法與計劃中，就沒有考慮過關於大衛的事情……因為等到大衛足夠強大，那麼大衛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在阿姆斯特朗的身邊，不論是作為敵人還是朋友。
同樣的，也是因為這份壓倒性的強大，阿姆斯特朗知道，夜之城所謂的規矩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創傷小隊國際，六街幫……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最終阿姆斯特朗也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口渾濁的煙氣。
「希望他們能少死點人，省的還要浪費時間去補充人手。」
喃喃自語著，阿姆斯特朗並沒有為將要出現的死者們默哀，只是在思考著，如何最快速的完成自己所有的計劃。
而就在大衛和阿姆斯特朗開始休息的時候，夜之城反而颳起了不一樣的風。
在夜之城這種地方，出現戰鬥減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別說是創傷國際這種以提供安全保衛工作的公司，就算是荒坂，陶康，軍用科技這種巨型企業，在夜之城一樣會出現大量的戰鬥以及非戰鬥減員。
但導致減員的對象都是什麼人呢？要麼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幫派分子，要麼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終日隱匿在街頭巷尾的賽博浪客。
但他們隱藏自己的身份是因為他們自己想嗎？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ID已經被鎖定，一旦被發現，面臨的便是從天而降的公司部隊。
而作為以提供私人安保得以著稱的創傷小隊國際，遇到了類似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善罷甘休。
夜之城是區域網，伴隨著大量的不法分子，這裡的網絡數據除去了巨型企業的內部網絡外，其他的絕大部分都是公開透明。而發生在高架橋上的戰鬥還沒等結束就已經有人通過駭入攝像頭進行了直播。雖然絕大多數人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在冷眼旁觀，但是對於創傷小隊國際內部而言，受到的衝擊卻不僅如此。
伴隨著身後的直播片段結束，會議室中，一個體表義體只有輕度改造的創傷小隊國際夜之城公司主管平靜的說道：「視頻中的鉑金會員已經因為這場意外導致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因失血過多死亡。這個視頻在流傳出去後，許多知曉的鉑金會員已經進行了大範圍投訴，並要求如果不能妥善的進行處理，將會以『無法提供合約上的保護協議』為理由結束服務並要求退款。」
聽到了這個高管的話語，其他的部分負責人也是低聲交流，議論紛紛。最終，還是安全部門的主要負責人詢問道：「那就按照應急預案，最短時間內進行反制工作，穩定客戶群體，再給信息傳播者一筆封口費。」
安全主管說的乾脆，但是一旁其他的部門高管則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啟動應急預案我沒有意見，但是這還能事情的產生主要原因在於安全專員擅自發起攻擊才導致的。誰造成，誰解決。這筆封口費，和我宣傳部門沒有任何關係。」
「醫療部門附議，並且我們的急救專員在爆發衝突後迅速的恢復理智，停止了衝突的進一步可能。我認為主要原因都集中在安全部門上，所以封口費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
伴隨著創傷國際夜之城分部的高管們激烈的爭吵，已經沒有人去理會那些意外的死者，而是聚焦於哪個部門來負主要責任。
這也是巨型公司的常態。因為創傷國際在發展的過程中，遇到的意外事態層出不窮。類似的應急預案更是厚到可以專門出一本書進行詳細講解。
因此，處理方式不用過多探討。真正讓他們大半夜在這裡開會的主要原因，還是這次事件中關於自身的利益問題。
第二天清晨，伴隨著令人感到煩躁的鈴聲，凌晨兩點多才睡覺的大衛也是苦逼的揉著一雙惺忪睡眼從床上爬起。
因為來回奔走的緣故，昨天到家裡的時候時間就已經很晚了。身心俱疲，大衛甚至連洗漱的時間都沒有。而現在，匆匆忙忙的爬起，確定母親還在熟睡，生理體徵都處於穩定狀態，也便鬆了口氣準備許洗漱一下。
『今天要不要去上學呢……去的的話，母親誰來照顧？拜託一下阿姆斯特朗先生？唔……感覺有點難啊……』
熬了夜，剛睡醒的腦袋昏昏沉沉，腦子裡的想法也是左一下右一下。前往洗漱間的路上，大衛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阿姆斯特朗，也是下意識的打招呼道：
「阿姆斯特朗先生，早上好，昨天睡得怎麼樣？」
「睡覺？這種時候，怎麼睡得著呢？」
聽到了大衛的話語，阿姆斯特朗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輕快的說道：
「創傷國際的應急方案還不錯，只不過果然還是為了賺錢，明明早就能發動攻擊了，偏偏還要等到白天人都睡醒了，一邊進行直播一邊進行審判……」
「創傷國際？直播？！」
聞言，一冷，隨後大衛也是跑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身邊，隨後目光驚恐的看到下方遍布著來自創傷國際的救援平台，安全小隊，乃至各式各樣的重型火力，重裝戰車。
「他們，他們……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指著下面，大衛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他已經做好了成為亡命之徒的準備，但這不代表他已經做好了送死的準備。
面對這樣一個成建制的軍隊圍攻，就算是傳說中的亞當重錘來了也只能跪下夾著尾巴做人吧？
「早就來了，在你剛睡下的時候。」
阿姆斯特朗毫不在意的點燃一根雪茄，神色悠然的說道：
「他們手腳很輕，在沒有吵醒伱的情況下將大樓里所有的人都請了出去，然後又默默的封鎖周邊區域等到現在。想要通過直播來最大限度的挽回公司信用。」
「那，那你為什麼不叫醒我？！我媽怎麼辦？！」
「叫醒了有什麼用？你一樣跑不掉。」阿姆斯特朗無所謂的說道：「至於現在……你先下去吧，直接投降就好了。記得背上你媽，她才是受害者。所以他們不會主動動你，好好配合，主動認錯，跟我撇清關係，甚至還會提供一筆不菲的賠償金。」
「那，那你呢？」
聞言，大衛在放鬆的同時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說道：「那你該怎麼辦？」
「總要有一個人來挽回客戶們的心，比如我。」阿姆斯特朗彈了彈手中的菸灰道：
「總之，離遠點，別在這裡影響我。」
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望著阿姆斯特朗嘴角不加以掩飾的獰笑，又看了一眼依舊在昏迷的母親。最終，大衛也只是咬了咬牙，背起母親孤零零的從大樓中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