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戒中老者
聽得老夫這話，薰兒身後的蕭炎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森寒的字眼，從牙齒間，艱難的蹦了出來：「我體內莫名其妙消失的斗之氣，是你搞的鬼？」
「嘿嘿，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小娃娃可別怪啊。」
「我草你媽！」
一向自詡沉穩冷靜的蕭炎，在這一刻終於繃不住了，從薰兒的身後跳了出來，滿臉猙獰，破口大罵了道。
而站在一旁的步驚鴻則是點了點頭：「嗯，對了，沒錯，就是這個味兒。經典的母語啊！」
老者自知理虧，也不生氣。畢竟是他害得蕭炎平白無故，生生受了兩年的嘲笑。
從一代天才，淪為人人喊打的廢物。
要不是蕭炎重活一世，換了一般人，很可能從此就廢了。
待蕭炎平復下來了之後，緩緩開口道：「好了，老夫過往暫不必提，你們稱呼我藥老就好。
雖說是吸了伱兩年的斗之氣，可是在這兩年中，你心性成長了不是？你學會了冷靜與隱忍。
如果是在兩年之前，你能擁有現在這般沉穩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老者淡淡道。
步驚鴻上前一步，輕笑一聲：「老先生，你遭奸人所害，身受重傷，變成如今這般殘魂狀態，迫不得已之下，吸收了蕭炎的斗之氣，維持生存，我們可以理解，也很同情。
但至於什麼心性，什麼冷靜，這種騙三歲小孩子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少年天驕，本該意氣風發，睥睨天下。
折了那一往無前，永不言敗的驕傲與自信，失去了勇猛精進的銳氣，換來所謂的自信與沉穩，究竟值不值得，還是兩說的事情。
艱難險阻，自當一劍斬之！
所謂的剛極易折，在我看來，那只不過是軟弱者的託辭。
為自己的退縮與妥協找藉口罷了。
所以啊，老先生，你不如還是好好想一想，怎麼賠償蕭炎才是正經，推諉塞責，可並非強者所為，平白讓人看低了去。」
「好個牙尖嘴利的娃娃，當真厲害。」藥老聞言，不禁苦笑了一聲。
步驚鴻那一句所謂剛極易折，不過軟弱者的託辭，也是直接戳破了藥老的內心。
他吸收蕭炎的鬥氣，固然是為了考驗蕭炎的人品，順便磨鍊蕭炎的心性，但未嘗沒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嫉妒。
藥族那些神品血脈的人，是天才，曾經的韓楓也是天才，如今的藥老，對於天才這兩個字，是真的有點兒恐懼，甚至是厭惡了。
但今天步驚鴻的這句話。卻也點破了他的心魔，讓他正視內心的軟弱。
曾經將他死死困在靈境巔峰，無法突破天境的那層壁障，已經蕩然無存了。
原著之中，在小丹塔一行時，藥老親口對玄空子說過：「我所會的，蕭炎基本也已經全部習會，九品丹藥，以前的我煉製不出來，所以留給他的，也僅僅只有屈指可數的兩種……」
所以，基本可以確認，藥老生前，應該是九色八品巔峰煉藥師，靈魂力量絕對沒有達到天境。
但現在，阻礙他突破天境的那一層桎梏已經消失，踏入天境，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畢竟，沒了肉身，不影響靈魂修煉。
藥老望向蕭炎，以一種誘惑的口氣開口道：「小傢伙，你想成為煉藥師嗎？」
「煉藥師？」
聞言，蕭炎一怔，旋即皺眉：「在鬥氣大陸，只要是個人，都想成為煉藥師，可煉藥師，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上的麼？那些苛刻的條件……」
話音忽然一頓，蕭炎猛的抬起頭，張大著嘴：「我達到了？」
非常欣賞蕭炎這幅震撼中夾雜著期盼與狂喜的神色，老者撫著鬍子想了片刻，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似乎有些為難的嘆道：「雖然只是勉強夠格，不過，誰讓我欠你一個人情啊，唉，罷了，就當是還人情債吧……」
蕭炎先是狂喜，片刻之後，卻又冷靜了下來：「就算我達到了條件，可煉藥師一般都是由老師手把手的親自教導，你，難道也是一位煉藥師？」
望著蕭炎滿是懷疑的小臉，藥老嘿嘿一笑，聲音中，也是隱隱透出了昔日中州第一煉藥師，那睥睨天下的自傲：「沒錯，我就是一名煉藥師！」
眼睛一眨，蕭炎望向老者的目光，頓時亮堂了起來，煉藥師啊，那可是大人物吶……
「藥老先生，請問一下，您以前，是幾品煉藥師？」
蕭炎舔了舔嘴唇，稚嫩的聲音中多了一分客氣。
「幾品？呵呵，這個問題，你現在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
藥老那蒼老的臉龐之上，多出了三分傲氣：「這加瑪帝國，所謂丹王之流的貨色，在為師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好了，小傢伙，磕頭拜師吧。」
蕭炎嘴角抽了抽，有些不信任地看了看藥老，又轉頭望向了步驚鴻。
藥老吸了他的斗之氣，害他落得今日這般人人喊打的地步。
要說蕭炎沒有一絲怨氣，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蕭炎內心深處，本能的對著藥老仍有一絲不信任。
畢竟，現在距離納蘭嫣然來退婚，還有一年呢！
蕭炎還沒有經歷最為慘痛的打擊，還沒到最絕望的時候。
因此，相較於藥老，他反倒更信任幫他解決了斗之氣消失問題的步驚鴻。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步驚鴻望向蕭炎，輕笑了一聲道：「藥老先生的身份，我也已經有了三分猜測。
如果，他當真是我知道的那一位的話，那麼，你別說被吸了兩年斗之氣，就算你被吸了二十年斗之氣，換來他能收你為徒，那也只賺不虧。」
聞言，蕭炎臉色一變，望向藥老的眼神頓時又恭敬了幾分。然後眼巴巴的望向步驚鴻。
「能夠視六品煉藥師如草芥，七品，只怕還沒有這樣的底氣。
唯有八品煉藥宗師，方才有這樣的資格。
而蕭炎，現在也不過才只十來歲，最近這十幾年，不，幾十年當中，或隕落，或下落不明而失蹤的八品煉藥師里，最廣為人知的，自然便是昔日的藥尊者——藥塵。
而最為巧合的是，藥尊者藥塵出事之後不久，他的弟子韓楓，同樣下落不明。
老先生，方才說過，你為奸人所害，方才落得今日這般境，而你又自稱藥老，與藥尊者同姓，所以你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