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零的新執行人

  隨著最後一位仇人應聲倒下，麻生成實緩緩放下槍，如釋重負地笑了。

  漸落的斜陽照亮著他的側臉，清秀的面容，笑得很好看。

  雖然最終還是沒人能來阻止他的復仇，但也許是已經放棄了逃避，他的心中反而變得格外平靜了。

  但他依舊無法原諒淪為殺人兇手的自己……心圓的崩碎，正在加速。

  「牧遠先生。」

  面對牧遠的招呼，麻生成實坦然應了一聲，微笑著，將手槍放在了地上。

  簡單而純粹的笑容，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打算。

  什麼罪，他都認。

  那沒有再刻意控制的嗓音，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恍然——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聲音。

  有些輕亮細軟，但無疑……是男聲。

  「成實姐……醫生。」

  柯南張了張嘴，臉上的神情複雜極了，像是某些美好的回憶中，突然出現了崩裂。

  服部平次皺著眉沒有說話。

  安室透則是轉頭看向了牧遠，似乎發現了什麼。

  「成實……先生，」毛利小五郎走上前，神情嚴肅道，「在警方到來前，你必須時刻待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希望你能夠理解。」

  「當然。」麻生成實一臉輕鬆地向屋內走來，看著牧遠小聲道，「謝謝……」

  牧遠看了麻生成實一眼，轉而便瞧向了院牆外的小路，忽然道，「除了安室先生和成實先生外，所有人都躲進地下室吧。」

  「啊？為什麼……」

  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

  還沒等毛利小五郎問出心中的疑惑，一連串的各種槍聲便如雨點般地在屋外響起了。

  霎時間，木屑飛濺，窗戶碎裂，塵土漫天。

  「快，地下室！」

  灰原哀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急聲呼喊道。

  其餘幾人反應稍慢一些，但也很快就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紛紛俯身跑向了玄關盡頭的地下室。

  只有牧遠、安室透和麻生成實三人沒有離開玄關。

  安室透第一時間躲在了一根支撐柱後，皺眉看向了一旁的麻生成實。

  麻生成實毫不猶豫地沖向了牧遠身前，雙手張開，儘可能擋住牧遠的同時，一臉淡定地注視著橫飛而來的子彈，目光中不但沒有畏懼，反而……還有些期待？

  只可惜，所有飛入玄關的子彈，都被一道道劍芒攔在了半空中。

  數秒之後，屋外的槍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牧遠手持名物觀世正宗，不知何時已經閃到了麻生成實身前，腳下散落著幾十粒一分為二的9mm彈頭。

  安室透探頭往牧遠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眨了眨眼睛，沒好氣道：「你這傢伙……」

  回想起兩人在二泉山上的第一次交手，安室透忽然意識到，牧遠並不是只比他強上『一點點』而已。

  兩人當時打了個旗鼓相當，純粹是因為……牧遠沒用刀？

  「這種程度……恐怕已經有大劍豪的實力了吧？」

  安室透看著牧遠，心裡不太服氣，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公安，他需要掌握的技能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心無旁騖地去修行什麼武道。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說說了吧？」克制住了再找牧遠打一架的衝動，安室透看了看一心求死的麻生成實，皺眉道，「還有這傢伙，伱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他掩蓋罪行吧？」

  「怎麼會呢……」

  牧遠對著安室透笑了笑，彎腰撿了把碎裂的彈頭，猛然向門外扔出了一粒。

  院牆外，剛剛拿出自製手雷準備往屋裡扔的小混混頓時胳膊一麻，手中已經拉開保險的土手雷隨之滑落到了地上。

  「臥槽——轟隆！！！」

  「啊，眼睛，我的眼睛……」

  「我的腿，我的腿……」

  伴隨著手雷的爆炸聲，小混混們的慘叫聲也跟著響起，不絕於耳。

  牧遠一臉淡定地繼續往外扔著彈頭，直到所有帶著爆炸物的小混混全都被放倒後，才拍了拍手道：

  「麻生成實今天殺死了三個人，即便是有著自衛和保護島上村民的原由，也還是犯下了無可爭辯的謀殺罪，他一定會接受審判的。不過……」

  「在那之前，能麻煩安室先生你，向成實桑介紹下斯蓋勒·瓊斯所從事的『生意』嗎？」

  「生意？」自放下槍後，麻生成實第一次主動開口道。

  早在和工藤新一合作潛入村公所中，試圖通過救援直升機與外界取得聯絡時，他就已經產生了懷疑。

  島上發生的變故，被綁在雜物間裡神志恍惚的黑岩辰次，幫著泥慘會的人欺騙村民的川島英夫……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這個名叫斯蓋勒·瓊斯的女人。

  他們到底想在島上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麻生成實轉頭看著安室透，目光中充滿了詢問。

  即便已經放棄了生死，他也還是無法完全忘記這座充滿了一家人溫馨回憶的月影島。

  面對麻生成實的詢問，安室透皺了皺眉，看著牧遠，「你這傢伙想都別想，我才不會……」

  「安室先生，成實醫生可是有著真正的行醫資格證，以女醫師的身份在島上生活的數年都沒有被人發現，並且還當著你的面獨立殺死了三位毒販的人啊。

  哦，對了，斯蓋勒·瓊斯似乎也被他抓住了。」

  「……」

  安室透嘴角微抽，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直接就咽了回去。

  他並沒完全相信牧遠的話，至少抓住斯蓋勒·瓊斯的事，絕不可能和牧遠無關。

  但仔細想想，麻生成實卻又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許多做法還十分外行，但光憑他這份隱藏身份的能力，就足以證明他是個好苗子了。

  只要稍加培養，絕對可以成為一大助力。

  而且，公安部……實在是太缺人才了啊！

  「……我明白了，」安室透點了點頭，看著牧遠認真道，「但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今天的事情……」

  話只說了一半，牧遠卻已經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無非是看上了麻生成實的能力，但對於對方的心性還有所顧慮罷了。

  畢竟是一口氣殺三人的狠角色，隨便放到社會上，顯然是一大不穩定的危險因素。

  「今天的事，安室先生可以放心。」牧遠右手再次劈開了兩發子彈，左手從袈裟中拿出了一疊樂譜，「只要安室先生你看過了這份曲譜中的故事，就不會對成實先生的未來感到擔憂了。」

  「嗯？這是……」安室透因為槍聲下意識低了低頭，目光剛好匯聚在曲譜上，「貝多芬的月光，但好像不太……」

  「這種筆記！是爸爸？是爸爸留下的譜子！」麻生成實忽然激動地湊了上來，輕聲念道，「成實，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隨著麻生成實用從前任村長龜山勇處得知的暗號，緩緩解讀著父親留下的遺書，安室透臉上的表情也從隱隱的戒備，轉變成了無聲的嘆息。

  又是一家被毒品毀掉的可憐人。

  但如果是這樣的復仇者，用得好的話，說不定……還真可以對曰本的安全、穩定起到關鍵作用。

  想到這，安室透再次不爽地瞪了牧遠一眼。

  又被這傢伙利用了！

  手握名物觀世正宗的牧遠微微一笑，神奇地明白了安室透眼神中的含義，隨即擺了擺手，快步沖向了門外好不容易組織好隊形的小混混們。

  嘈雜的槍聲，伴隨著慘叫，再次鼎沸了起來。

  安室透撇了撇嘴，轉頭看向了眼含淚花的麻生成實。

  曰本公安是警察，卻又不是普通的警察，作為游離於律法和規則邊緣的黑暗守護著，安室透心中很快就有了決定。

  「喂，你怕死嗎？」

  「啊？」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麻生成實微微一愣，疑惑地抬起了頭。

  安室透沒有解釋，只是繼續問道，「殺死了這三個人，就算是為你的家人報了仇嗎？」

  「……對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麻生成實目光閃躲地低下了頭，心中本已熄滅的復仇烈焰，不知為何又燃起了點點火星。

  安室透見狀嘴角一翹，當即進入了招聘狀態，「放過最大的仇人，只敢去招惹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這就是你復仇的決心？你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器量？」

  「我……」

  「你覺得只有你的家人無辜？還是說，你也像那些懦夫一樣，甘願像鴕鳥一樣將腦袋埋在泥土裡，承認自己家人的遇害，只是所謂的『運氣』不好罷了？」

  「不，我沒……」

  「那你為什麼想要尋死！？」

  咚咚！

  安室透的反問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麻生成實的心頭。

  是的，他其實也明白的，真正害死父母和妹妹的元兇，並不僅僅是龜山勇四人，而是……毒品！

  只要這種生意還存在於世界上，就還會有更多像他的親人一樣的無辜者遇害。

  真正的復仇，又豈是單純的殺死了四名毒販，就可以輕鬆完成的？

  但僅憑他的力量，又怎麼可能……

  「呵呵……察覺到自己渺小了？」看著麻生成實再次浮現出生機的眼神，安室透咧嘴一笑道，「僅憑你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是無法幫親人們報仇的。」

  「安室先生……你……」

  麻生成實猛然抬起頭，若有所覺地死死盯向了安室透。

  「看來你已經有決定了，」安室透漸漸收斂了笑容，「不過你的事情改天再說，還是先聊聊斯蓋勒·瓊斯的事情吧，你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嗎？」

  麻生成實搖了搖頭，安室透隨即開始介紹了起來……

  …

  …

  數分鐘後，別墅外的槍聲徹底停歇了下來。

  泥慘會的小混混們躺了一地，時不時的發出陣陣痛苦的哼唧聲。

  牧遠隨意將掉落在地上的槍械整理到了一堆，確定沒有遺落之後，轉身走回了別墅。

  再次看到麻生成實的心圓時，他的眼前頓時一亮——零桑，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幫助完美心圓者重新找到活著的意義，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的確很難，畢竟他的能力對這些人幾乎無效。

  但如果是安室透，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他專業對口。

  「降谷先生不愧是公安部的王牌，這麼快就完成了對犯人的心理疏導呢。」握著名物觀世正宗，牧遠罕見地暗贊了一句。

  安室透當即翻了個白眼，轉身看了眼漸漸打開的地下室暗門，將牧遠拉到了屋外的角落。

  「他可是殺了三個人！」安室透忽然板起臉，「你覺得我會讓他成為執行人嗎？」

  牧遠將名物觀世正宗收好，臉上的笑容再次平淡了下來，「那三個人都是毒販，我已經……成實先生已經收集到了充足的證據，再加上島上發生的事情……他們的死，其實也可以是另一種原因。」

  「什麼原因？」安室透眯了眯眼睛。

  牧遠歪了歪腦袋，「那就要看降谷先生了。」

  「哼……」安室透沉思了片刻，轉頭看了眼正往門外走來的柯南等人，嘆了口氣道，「麻生成實還是會以謀殺罪被起訴。」

  「這樣麼……那降谷先生真是辛苦了。」

  「……」安室透嘴角微抽，「這次的事情，你欠我個人情。」

  牧遠果斷道：「不，我不欠。」

  「？」安室透挑眉。

  牧遠平靜道：「降谷先生你忘了嗎，北面的斷崖下方，還有三位可疑的非法入境者，他們似乎攜帶了通訊裝置，還有……大量違禁物。」

  「嗯？」安室透眼前一亮，「你是說……」

  牧遠微笑道，「有降谷先生幫忙的話，我應該可以制服他們。」

  「好！」

  安室透激動地揮了下拳頭。

  …

  …

  另一邊，二泉寺後山林地，阿笠博士的實驗室中。

  一道留著茶色短髮倩影忽然在窗前一閃而過，來到了一台尚未關閉的筆記本電腦前。

  因為阿笠博士的粗心，而忘記關機的電腦屏幕上，倒影出了倩影的面孔，赫然正是——『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嘴角微翹，開始用戴著丁腈手套的雙手在鍵盤上敲擊了起來。

  很快，一份記錄著實驗室採購清單的文件，便被精準的調取了出來。

  「這些材料……」『宮野志保』瞳孔一縮，冷聲道，「你果然就在這裡啊，『雪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