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紅與紅的交鋒

  第177章 紅與紅的交鋒

  「波本,把眼鏡戴上。」

  安室透如梭般穿行在樓梯間內的身影一頓,輕輕敲了敲耳麥,意思是知道了。

  然後,他便從上衣的內側口袋中,取出了一個機械感十足,但略顯笨重的眼鏡戴了上。

  片刻之後,耳麥中便傳來了伏特加的粗嗓門。

  伏特加:「大哥,好了,有畫面了!」

  「嗯。」琴酒輕應了一聲。

  安室透眯了眯眼,攥緊了手上裝好消聲器的愛槍。

  這種無線視頻傳輸技術已經領先了整個時代了,終端雖然還很簡陋,比起牧遠寺里的那個胖博士落後了不少,但無可否認的是,組織所掌握的技術已經遠在曰本警方之上了。

  「繼續行動吧,波本。」耳麥中,琴酒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室透再次點了點耳機,身影快速在樓梯間內穿梭了起來。

  這棟公寓一共有九層,赤井秀一租住在八層走廊盡頭的那一間。

  安室透很快便來到了八樓,但他卻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上到了九樓樓頂的電梯機房。

  他在樓頂上尋找了片刻,視線很快就鎖定在角落裡,一根斷裂的鋼筋上。

  「咔!」

  猛地將鋼筋塞進了電梯機房的齒輪內,安室透這才拍了拍手,轉身向八樓走去。

  …

  「嘿,大哥,波本這小子倒是謹慎。」保時捷356A內,伏特加看著屏幕咧了咧嘴,「要是咱們上次也先上樓頂看看,赤井那傢伙肯定跑不掉。」

  「……」琴酒眼角微抽,沒有說話。

  以他的性格,就算明知赤井秀一就在樓頂,上次也是絕不會貿然衝上樓頂的。

  那種地形,太容易被埋伏了。

  但這次不同,他對安室透選擇先將電梯破壞掉的做法,還是相當認可的。

  大大降低了安室透在他心中的可疑程度。

  …

  這時,安室透也已經來到了赤井秀一的房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氣,知曉此次行動決不能放水,隨即目光堅定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誰?」

  赤井秀一低沉的嗓音很快在所有人的耳麥中同時響起。

  「大哥!赤井秀一果然還在房裡!」伏特加當即激動道。

  「哼……」琴酒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他微翹的嘴角早已充滿了期待。

  安室透將槍放在了背後,微笑道,「您好,我是管理員小姐派來給您送傳閱板的!」

  …

  耳麥中,伏特加又是一拍大腿,「嘿!大哥,波本這小子真細,連管理員是女性都想到了,要我肯定開門了!」

  「……」琴酒嘴角的弧度消失了。

  …

  「稍等一下,馬上就來。」房間內,赤井秀一毫無防備的回應聲很快響起,然後便是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對於高手來說,只要清楚房屋內的結構,哪怕是隔著一扇門,也依舊可以通過腳步聲,準確判斷出屋內人和自己的距離。

  【十步、八步……】琴酒和安室透同時在心中默念著。

  就在腳步距離房門還有三步遠時,安室透果斷對著房門便是三槍。

  「啾,啾啾!」

  三槍過後,沒有任何猶豫,安室透對著門鎖的位置便是飛起一腳。

  砰!

  木屑飛散,房門應聲被一腳踹開,房間內的景象也隨之通過安室透眼鏡中間的攝像頭,傳入了保時捷356A車前的屏幕中。

  「這,這怎麼可能!?」伏特加猛然攥住屏幕的邊緣,驚呼道:「赤井秀一呢?皮斯科呢?他們人呢!?」

  琴酒眯了眯眼,冷冷地盯著車前的屏幕,腦中模擬著如果是他的話……

  「啾!啾!」

  安室透的動作很快,幾乎在琴酒剛剛將注意力投到玄關旁的廁所內時,安室透便已經對著廁所連開了兩槍。

  這種日式單人公寓的廁所一般只有一兩平米大,最多也就是一個馬桶多一點的位置,幾乎無法進行閃躲。

  如果真有人藏在裡面,這兩槍就算不死也肯定已經受了重傷了。

  所以,安室透甚至沒打開廁所門查看,轉身便瞄向了臥室內的衣櫃

  ——這才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啾,啾啾,啾啾……」

  毫不留情地將彈匣中的子彈傾瀉一空,安室透迅速換上了一個全新的彈夾,躍步來到了陽台上。

  他先是快速瞄向了陽台下方,然後又仰身瞄向了樓上。

  只可惜,無論是樓上還是樓下,似乎都沒有人員攀爬的痕跡。

  人呢?

  幾乎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同樣的疑惑。

  安室透退回房間內,雙目快速在房間內查看了起來,很快就在被他踹壞的房門後,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小方塊。

  「錄音機?」安室透將有些破損的小方塊拿到了眼鏡前,先給琴酒和伏特加看了看,隨即按下了上面的按鈕。

  「滴……誰?」赤井秀一的聲音隨之響起,「稍等一下,馬上就來……啪嗒,啪嗒啪嗒……」

  …

  「可惡,大哥!赤井秀一這傢伙竟然敢耍咱們!」伏特加氣憤地抬起鐵拳,看了看周圍保時捷356A那充滿格調、處處顯露著品味的佩飾,最終給了自己大腿一拳,「大哥,俺這就去……」

  「波本,將房間內搜查一邊,然後就回來吧。」琴酒忽然開口說了一句,然後就摘下了耳麥。

  伏特加疑惑道:「大哥?」

  「呵……」琴酒笑了笑,「赤井秀一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被幹掉的話,也就不是赤井秀一了。」

  「什麼……」伏特加一愣,「大哥,難道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這次的行動能幹掉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這樣的男人,只有讓他主動邁進咱們準備好的陷阱中,才能確保萬無一失。」琴酒點燃了手中的香菸,吐氣道,「呼——咱們的機會,從來都是在明天。」

  「這……大哥,那波本?」

  「起碼,他和赤井秀一是一夥兒的可能性降低了,不是嗎?」

  「這倒也是,波本這傢伙剛剛那幾槍可是夠狠的。」

  「呵……讓基安蒂他們也……」

  砰!

  正在琴酒想要命令基安蒂等人撤退時,監控畫面中卻是突然閃過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緊接著便是一聲巨大的爆炸。

  轟隆隆!!!

  滾滾的黑色煙霧迅速從安室透踹破的房門內翻湧而出,火光很快就映紅了房間內的牆面。

  「什麼!?」伏特加再次大驚,「剛剛那是……閃光彈?可閃光彈為什麼會爆炸?」

  「是燃氣罐。」琴酒一臉陰沉地推開車門看向了樓上。

  他十分清晰的記得,監控畫面小時前的一瞬間,安室透剛好打開了廁所的大門,一枚由鋼絲線懸掛在半空中的閃光彈隨即落向了地面。

  「赤井秀一那傢伙將隔斷廁所的木板牆鑿開了,在對面的屋子裡放置了打開閥門的液化氣罐,利用了閃光彈的爆炸點燃了空氣中的可燃氣體。」

  琴酒面無表情地陳述著赤井秀一的小伎倆,身上翻騰的殺氣刺得伏特加生疼。

  「大,大哥,可是,液化氣不是有氣味的嗎,波本那小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

  「誰告訴你液化氣是有氣味的了?」琴酒冷冷地瞥了伏特加一眼,「還是你覺得,弄到一罐沒有添加警示氣味的液化氣,對赤井秀一來說很難?氧氣不行嗎!?」

  「呃……大哥,那波本?」

  「波本麼……」

  琴酒眯了眯眼,心中有些猶豫。

  如果說剛剛,他的心中對安室透還有一絲懷疑的話,現在可是完全沒有了。

  但要不要派人上去救下安室透……

  「滴嗚——滴嗚——」

  就在琴酒還在猶豫時,一陣陣警笛聲卻是從街道的拐角處忽然響起。

  嗖!嗖嗖!

  黑白相間的警車快速駛過了兩人身旁。

  「大哥,是目暮的車,還有牧遠那傢伙……」

  「嗯?」琴酒皺了皺眉,很快就眼前一亮,「給目暮下達第一道命令,讓他救下波本那傢伙,把事故原因歸於液化氣爆炸的意外!」

  「是,大哥!我這就給牧遠那小子發消息!」

  「嗯……」

  …

  …

  「目暮警官,真是麻煩伱了。」

  警車上,牧遠掃了眼伏特加發來的簡訊,微笑道。

  副駕駛座上的目暮十三擺了擺手,「啊,這沒有什麼,畢竟牧遠君你也是為了幫我們警方破案,才會不小心將佛珠遺忘在現場的嗎。」

  「話不能這麼說,協助警方的工作,是每一個市民應盡的義務。」牧遠默默將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塞進了袈裟內,平靜道,「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剛好又遇上了火災呢。」

  「唉……誰說不是呢?」目暮十三撓了撓頭,對著身旁的司機道,「消防抵達恐怕還要幾分鐘的時間,咱們先上去看看有沒有人遇到危險吧。」

  「是,目暮警官!」司機立即點頭應諾。

  「對了,牧遠老弟,你就不要上去了,你的衣服也不太方便,這裡就交給我們警方就好了。」目暮十三有些惴惴地瞄著牧遠身上的袈裟。

  這要是在救人、救火的過程中燙出個窟窿來……

  好在,牧遠很快就點了點頭,「好的,不過我覺得,上面應該並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誒?」剛剛鬆了口氣的目暮十三微微一愣,疑惑道,「何以見得呢?」

  「沒有尖叫和求救聲。」

  「……」

  …

  …

  卡拉拉……

  公寓八樓,走廊盡頭的第二間房間內,赤井秀一和皮斯科頭戴呼吸面罩、身披濕透的毛氈,貓著腰從衣櫃中走了出來。

  赤井秀一指了指廁所所在的方向,率先走了過去。

  皮斯科雙手顫抖地捂著呼吸面罩,似是想阻止赤井秀一的動作,但他的動作實在太慢了。

  穿過仍在燃燒著的木板牆,一個毛髮打卷、滿臉黢黑、暈倒在牆邊的安室透,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赤井秀一撓了撓臉頰,先是向門外望了望,一雙鷹目,很快就確定了基安蒂和科恩的撤離。

  他這才拖著安室透的腋下,將對方拽到了走廊中安全的位置處。

  這時,皮斯科也已經跑了出來。

  「是波本!果然他們幾個都是琴酒的幫手!」

  皮斯科說著就拿出了一片碎玻璃,向著安室透的頸部扎去,但還沒扎到一半,就被赤井秀一給攔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皮斯科皺眉看著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緩緩鬆開了他的手,平靜道:「你沒有聽見警笛聲嘛?警方的人已經到樓下了,如果死人了,警方會輕易放棄調查嗎?你的車可就停在樓下。」

  「哼!可惡的叛徒!」皮斯科暗罵了一聲,但還是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片。

  可就在他想要前往樓梯間時,一雙鐵手卻是猛然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你,你要幹什麼!?」皮斯科心中一慌,下意識地摸向了懷裡。

  但赤井秀一卻是搶先一步,按住了他懷裡的傢伙。

  「你……」

  「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你口中的叛徒。」

  「咕咚……」皮斯科吞了口口水,趕忙舉起了雙手,「不,不要衝動,至少咱們當前的利益是一致的。」

  「哦?真的麼……」赤井秀一將握把上的指紋在皮斯科的高檔西服上蹭了蹭,隨手扔回了安室透身邊,冷聲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琴酒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因,因為我?」皮斯科整個人一蒙,「他們難道不是因為你……」

  「咱們一路上可是開著你的車過來的,全程我都沒有下過車,你說他們是因為誰才跟過來的呢?」赤井秀一偷偷瞄了眼手機,陳述道。

  「我,因為我……琴酒想要除掉的,是我!?」皮斯科猛然瞪大了眼睛。

  赤井秀一則是再次瞄了一眼簡訊,「他們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畢竟,你可是和宮野夫婦關係最為密切的組織幹部啊,只要將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

  「他們怎麼敢這麼做!?」皮斯科猛然回過頭。

  赤井秀一悄悄收起手機,「他們為什麼不敢?宮野明美明天要執行組織任務的事情你聽說了吧?他們打算趁機解決掉宮野明美,如果再殺了你,將宮野明美在任務中搶劫的金錢,全都藏進你的住處的話,你覺得,還有誰能為你洗脫叛徒的罪名?」

  「欺,欺人太甚!」衝動之下,71歲的皮斯科竟是一拳錘在了牆上,半點都沒感覺到疼,「說吧,咱們該怎麼做!?」

  「……」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睛,似是沒預料到事情竟能如此順利。

  …

  …

  另一邊,牧遠站在電梯外,目視著目暮十三等人的身影緩緩消失。

  然而,就在電梯上顯示的數字剛剛變成2的一瞬間。

  「咔滋——滋鈕!」

  ——電梯卡住了。

  牧遠一臉平靜地轉身,走向樓梯間。

  感謝嚶桃味的糖打賞給志保的護身符,志保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戴著口罩,輕輕摸了摸你的額頭,隨即用力「啪!」的一下,拍了個冷貼上去,冷聲道:「好好休息吧,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