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肚子裡的孩子
只有最勇敢和強大的內心，才能對冰冷的世界回以溫柔。
這樣的人像是活在雲層下的繁星，一舉一動都閃爍著讓人嚮往的光芒。
只是寥寥幾句，毛利蘭便將一位全新的桃香理穗介紹給了大家。
這位理穗小姐，與眾人印象中那位依靠色相來換取金錢的失足少女相差甚遠。
她內向、膽小卻對自己的未來有著無限的嚮往；
她曾與前來調查的警員們聊過，未來想去什麼樣的城市生活，和愛人生育幾位子女，養上一條純白色的大狗；
她也曾抱怨過自己的父親，說他是個老頑固，根本不理解也不接受年輕人的想法；
她還曾經說過，希望警方能儘快抓住那位偷窺者，不然她就真的沒臉再活下去了。
……
這些四散的片段，就隱藏在桃香理穗四次報警電話的談話記錄中，幾乎在場的所有警員，全都在來時的路上將這些記錄看過了一遍，但能夠從那些冗長、甚至還有些神經質的話語中，辨認出真正的桃香理穗的，卻只有毛利蘭一個。
「小蘭……」佐藤美和子上前，輕輕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眼神中的欣賞溢於言表，「真不愧是毛利前輩的女兒啊。」
毛利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詫異道：「佐，佐藤警官？」
佐藤美和子微微一笑道：「你這幾天以給新入職警員培訓空手道當藉口，纏著我的理由就是這個吧？」
「啊？」毛利蘭一愣。
「小蘭小姐是想要報考警察學校吧？」目暮十三臉上掛著老父親般慈祥的笑容走了過來。
「這……」毛利蘭滿臉猶豫地看了柯南一眼，發現柯南竟然正摸著下巴發呆後，立即咬了咬牙，堅定道：「嗯！」
「啊哈哈……如果是小蘭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
就在搜查一課的眾人因發現了好苗子而倍感欣喜時，伏特加則是滿臉不爽地來到了牧遠的身邊，皺眉道：
「喂，那個不洗頭的女人是怎麼回事，故意來攪局的嗎，本來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加桑，」牧遠收回了看向毛利蘭的目光，對著伏特加微微一笑道，「其實你現在也很不爽吧？」
「我？不爽？切，老子有什麼……」
「兇手，可是完全沒把伱這位法醫看在眼裡呢。」
「……」
伏特加忽然沉默了下去，但站在一旁的牧遠卻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加重了不止一倍。
「那個可惡的傢伙！」半晌之後，伏特加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說吧，是不是目暮那傢伙已經發現什麼線索了？」
「……」牧遠眨了眨眼睛，「加桑你說的是目暮警官嗎？」
伏特加皺眉，「當然，像他那麼有能力的傢伙，一定早就發現兇手是誰了吧，快點告訴我，俺這次一定要……」
「兇手的身份暫時還無法確定，但的確有些眉目了。」牧遠打斷了伏特加的叨叨，問道，「加桑，桃香理穗的屍體上，真的就只有剛剛所發現的那些線索嗎？」
「嗯？你的意思是……」
「加桑你最好再去認真查看一遍，那有可能會是決定性的證據。」
「決定性的證據……」伏特加眯了眯眼，隨即點頭道，「好，你跟目暮說一聲，我去去就來。」
「……」
…
就在伏特加下樓進行第二次屍檢時，搜查一課的眾人也終於商議到了兇手的身份問題。
「這樣看來，兇手應該就是在那個視頻網站上上傳視頻的人嘍？」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高木、佐藤，咱們有沒有辦法……」
「這恐怕是很難做到的。」柯南不知何時從人縫中鑽了進來，「這種網站所使用的地址大多都在國外，甚至有可能是在一些無人居住的島嶼國家，想要查清背後的所有者，除非能夠得到羙國的……啊哈哈，這些我也都是從電視上看到的啦。」
「……」眾人齊齊無語。
「也不知道毛利老弟成天都給這小子看些什麼節目啊，真是的。」目暮十三嘴角微抽，「不過，這樣一來線索不就……」
「目暮警官，」佐藤美和子上前一步，「還是按照以往的辦按步驟，先從被害者的社會關係著手開始調查吧！」
「啊，對，沒錯，就這麼辦吧！」目暮十三眼前一亮，立即開始給手下分配起了任務。
很快，搜查一課的刑警們便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現場，去執行自己分配到的調查任務了。
就連柯南和毛利蘭都跟著佐藤美和子一起去往了警視廳。
整個案發現場周圍，便只剩下了目暮十三和幾位鑑識科的警員了。
這時，目暮十三才終於注意到了房間內似乎少了一個人。
「咦？奇怪了，牧遠老弟，魚冢老弟人呢，他已經走了嗎？」目暮十三走向牧遠道。
牧遠收回了看向陽台外的目光，微笑道：「不，加桑他只是發現了更關鍵的線索，正在調查。」
「啊，這樣麼。」目暮十三順著牧遠剛剛看去的方向，往樓下看了一眼，隨即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魚冢老弟雖然看上去脾氣不太好，但終究還是一位十分執著的刑偵人呢。」
「……」牧遠無視了目暮十三的感嘆，轉而問道：「目暮警官，關於兇手的身份，警方已經有線索了嗎？」
「這……抱歉啊，牧遠老弟，想要調查清楚死者的社會關係在從中排查出兇手，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能縮小範圍，精簡調查流程嗎？」
「這個麼……」
「沒關係，我想佐藤警官他們應該會自己看著辦的。」
「應，應該吧……」
目暮十三苦笑著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覺得自己的手下能將調查流程精簡多少。
但牧遠卻是十分相信，佐藤美和子他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犯罪嫌疑人的人數鎖定在個位數。
畢竟，柯南可是也跟去了。
…
…
另一邊，安室透則是跟著基安蒂和科恩來到了稍遠處，一棟高樓的樓頂上。
幾人剛剛才接到了琴酒的命令，說是要等到警方撤離後再動手。
如果警方的調查持續時間太久，他們的任務就將變成確認赤井秀一的住處是否在那棟公寓內。
那時，任務也就變成了安室透的死活題。
「切，什麼嘛，不過就是一起自殺案，為什麼要調查這麼長時間，不是說曰本警方自殺案的結案速度最快了嗎？」基安蒂抱著自己的PSG-1狙擊步槍，不滿地抱怨著。
科恩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幾粒葵花籽，遞給了肩膀上的小松鼠，雙眼死死盯著站在一旁的安室透。
安室透眯眼笑著，看似瀟灑自然，實則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
他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原本他還以為，至多不過是與赤井秀一再打一架罷了。
但現在看來，如果赤井秀一提前發現了不對勁，從而選擇了撤離……那他恐怕就要有麻煩了。
至於赤井秀一會不會真的因此喪命……曰本公安和FB1可從來都不是夥伴啊。
…
「滋——!」
幾條街外的拐角處，赤井秀一猛然停下車，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瞄準鏡。
「喂，你在搞什麼？」皮斯科拽著身前的安全帶，心有餘悸道，「年紀大的人可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
赤井秀一放下瞄準鏡，冷冷地瞪了皮斯科一眼，「我的住處被警察包圍了。」
「什麼！？」皮斯科心中一急。
他十分清楚組織的行事作風，自然有理由懷疑那些警察身份的真實性。
難道說，琴酒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聯合的消息，準備先一步摧毀掉赤井秀一手中掌握的證據？
【如果拿不到那些證據的話，恐怕就只能先想辦法解決掉這個男人，儘快把雪莉掌握在手裡了……】
想到這裡，皮斯科便偷偷瞄了一眼赤井秀一，豈料赤井秀一也剛好看向了他！
「……」
只一個眼神，皮斯科就慫了。
那可是赤井秀一，是銀色子彈啊！
這怎麼可能解決的掉啊！？
他槍都丟在二泉寺了！
「那個……咱們現在怎麼辦？」皮斯科被赤井秀一盯得心發慌，只能硬著頭皮問道。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道：「等。」
「等？」
「等！」
「……」
…
…
「加桑，有什麼新發現了嗎？」
牧遠和目暮十三離開了桃香理穗位於7樓的公寓，來到了樓下的屍體旁。
伏特加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抿了抿嘴，臉上竟是極其罕見地露出了幾分猶豫。
「啊哈哈，沒關係，能夠確定死因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目暮十三見狀立即展現出了老好人的本色。
但伏特加聞言卻是皺了皺眉，不悅道：「發現，自然是有發現了，但現在還不能確定，恐怕要……」
「加桑，」牧遠順著伏特加的眼神，立即意識到伏特加已經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隨即打斷道，「應該只要一把手術刀就足夠了吧？」
「嗯？」伏特加一愣，腦海中教科書上的教條瞬間鬆散了許多。
對啊，老子又特麼不是警察！
想著，伏特加便怪笑了一聲，殘忍道：「嘿嘿……倒也是，有把手術刀就足夠了。」
牧遠配合著點了點頭。
只有目暮十三滿臉疑惑地眨著眼睛，「牧遠老弟，魚冢老弟，你們到底在說……」
「鈴鈴——鈴鈴——！」
這時，目暮十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目暮……嗯？佐藤警官你是說，嫌疑人的範圍已經縮小到了兩人？一位是公寓的管理員，另一位是米花大學的一名學生？好的，我明白了，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掛斷電話，目暮十三臉上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隨即便開始了講述……
事情正如牧遠所料的那樣，在柯南的幫助下，佐藤美和子很快就把嫌疑人的範圍縮小到了與這間公寓出租有關的人身上。
並在得知桃香理穗房間的上一任住戶，就是公寓管理員本人之後，便將公寓管理員鎖定成了第一位嫌疑人。
然後便是桃香理穗第一次來到公寓，幫她墊付了租金那位大學生，同樣被列為了嫌疑對象之一。
有了具體的目標之後，搜查一課的效率就相當之高了。
還不到二十分鐘，這兩位嫌疑人便被帶到了案發現場，分別是：
公寓管理員，藤井苗子，女，39歲，未婚。
米花大學文學系三年級學生，中島三郎，男，26歲，未婚。
…
問詢工作隨即開始。
按照搜查一課向來的硬核作風，目暮十三第一步就帶著兩人前去參觀了桃香理穗頭部落地的屍體，嚇得兩人臉色好一陣青白不定。
如此駭人的視覺衝擊下，只要嫌疑人的心理素質稍有不過關，便很容易露出破綻來。
至於藤井苗子和中島三郎的心理素質過不過關……
目暮十三有些判斷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桃香理穗屍體對兩人帶來的衝擊的確很大。
「你們認識桃香理穗小姐嗎？」
兩人齊齊點頭。
「你們第一次見到桃香理穗小姐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最近一次見到她又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
目暮十三一句一句的問著，在眾刑警包圍中的兩位嫌疑人一前一後地答著。
但還沒等目暮十三提出與桃香理穗死亡有關的問題，兩人的答案便已經讓周圍的刑警們全都皺起了眉頭。
「你們開什麼玩笑？」柯南最先忍不住，滿臉憤怒地蹦了出來，「你們一個是公寓的管理員，一個是幫理穗小姐付過足金的人，怎麼可能在幫助理穗小姐住進公寓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在眾刑警的矚目下，面對柯南的質問，兩人卻是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慌張。
藤井苗子道：「我自那以後就搬出公寓居住了，除非有住戶主動聯繫，不然很少會到公寓來，理穗小姐的租金也從來都是打到銀行帳戶上的，我的確沒有再見到過她。」
中島三郎道：「我，我和理穗小姐是在秋田車站認識的，在車上我們剛好坐在相臨的座位上，我們十分聊得來，後來我得知她是離家出走，只帶了購買前往東京的車票錢，不忍心她露宿街頭才帶她住進了這間公寓的，至於她後來用什麼途徑弄到了錢交房租，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在那之後我們就沒見過了！」
「撒謊！」柯南指著兩人發出了一聲爆呵。
顯然，他已經發現了真兇的身份，但要如何才能讓真兇認罪……
「如果你和她真的只有一面之緣，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不會是你的吧？」
伏特加殘忍無情的語調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