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情緒魚之間的戰鬥

  第133章 情緒魚之間的戰鬥

  「目暮警官,大田袖子是怎麼死的?」

  柯南從刑警們的腿縫中鑽了出來,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如果是意外或者病故,雖然也可能會報警,但警方一定不會出動這麼多人前來抓人。

  報警人還是死者的母親,也就說,大田袖子的死……

  這樣的猜測太過有違倫理,柯南不敢輕易下結論,只能向目暮十三進一步求證。

  目暮十三低頭看了柯南一眼,摸了摸鬍子道:「佐藤警官……」

  佐藤美和子穿著淡藍色的職業短裙,快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掃過已經被同事控制住的大田仁人,敬了個禮:「目暮警部!」

  柯南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凝視向短裙下的絲襪長腿,一臉期待地等著佐藤美和子的講解。

  然而……

  「嗯……」目暮十三清了清嗓子,「麻煩你把柯南送回去吧,怎麼能讓他一個小孩子留在這種地方?」

  「是!」佐藤美和子再次敬了一禮,轉身向柯南走來。

  柯南微微一愣,只感覺一雙無情鐵手穿過了自己的腋下,下一秒雙腳就飛離了地面。

  「誒!?等,等等……」輕而易舉地被人舉高高后,顏面盡失的名偵探終於意識到了今時不同往日,柯南努力掙扎著,「我,我是本案唯一的目擊者!」

  「嗯?」目暮十三怔了一下,佐藤美和子往外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雖然有可能是小孩子耍無賴式的胡鬧,但這個謊言很好戳穿,兩人同時看向了牧遠。

  「牧遠老弟?」

  牧遠將注意力從半空中,正在打架的兩條光魚身上收了回來,輕聲道:「我當時正在地下室內等待接受身體檢查,雖然聽見了大北醫生的驚叫,但的確沒有看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竟然是這樣……」目暮十三眉頭緊鎖。

  案件的情況其實已經相當明了,作為患者家屬的大田仁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跑來殺死了女兒的主治醫生,並且還與自己女兒的死脫不開關係。

  只要柯南和牧遠共同目擊了大田仁人的作案過程,便可以直接實施抓捕了。

  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順利。

  …

  「啊哈哈,柯南小朋友,是叔叔不對,你能不能告訴叔叔,剛剛你都看到了什麼啊?」

  小朋友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尤其是在經歷了如此慘烈的殺人案件後,目暮十三一邊說,一邊努力地保持著笑容。

  平安落地的柯南翻了個白眼,心中充滿了無奈,卻還是得裝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有些怕怕地道:「剛,剛剛……」

  柯南忽然卡住了。

  他意識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那就是……他好像也什麼都沒看見!

  準確的說,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大北一輝就已經躺在的地上了,然後那個女人……

  對了!那個女人!

  柯南迅速用沉著的目光看向了牧遠,牧遠可是和那個女人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那邊是地下室?他們剛剛在地下室里做……身體檢查?】

  柯南用「伱在騙鬼呢」的眼神瞪向了牧遠,牧遠瞧也沒瞧他,依舊注視著半空中。

  「唉,沒辦法了……」目暮十三終於有些不耐煩了,轉身道,「佐藤警官,柯南的證詞很重要,給他的監護人打電話,讓小蘭小姐過來一趟吧。」

  「叫小蘭過……不要!」柯南這才想起來,他放學晚回家的事情,還沒有跟小蘭請假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小蘭對他的「管理」十分嚴格,幾乎每次出門都要將他的行程與回家時間詢問清楚,而且只要他回家的時間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腦海中反覆播放著毛利小五郎那張被一拳砸成破爛的辦公桌,柯南脊背發涼地打了個寒顫,趕忙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

  「這麼說……牧遠老弟又成了嫌疑人之一了?」

  柯南的講述條理格外清晰,但他的確沒有看到行兇的過程,所以即便兇器就握在大田仁人的手中,距離很近的牧遠也一樣有犯案嫌疑。

  目暮十三看著牧遠,目光有些怪異了起來。

  他原先還以為,牧遠差不多每次都是嫌疑人,是因為每次都有工藤新一那個死……在場,但現在看來,即便工藤新一不在場,牧遠淪為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也沒有任何改變。

  「啊哈哈……那麼,牧遠老弟,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出現在大北醫生的別墅中呢?」

  「目暮警官,這裡可不是大北醫生的別墅哦!」柯南插嘴糾正道。

  「不是大北醫生……哦,對了!」目暮十三錘了下手心,恍然道,「大田先生,你能說說這棟別墅是怎麼回事嗎?以你和你太太的收入,應該是承擔不起這麼豪華的別墅的吧?」

  隨著目暮十三的質問聲,所有刑警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大田仁人的身上,他們都想起了剛剛在商店街聽到的那個傳聞

  ——大田家的修車匠把親生女兒賣了,在富人區給自己買了棟大別墅。

  …

  「你,你們……也覺得是我把袖子賣給了這個惡魔嗎?」

  從警方出現到被戴上手銬按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大田仁人第一次開口了。

  他抬起頭,目光空洞得像一灘死水,所有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顫——這個人,真的還活著嗎?

  「大田先生……」目暮十三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好的質問,竟是有些說不出來了。

  「都是我做的。」大田仁人的聲音平靜得嚇人,「袖子是被我殺死的,他也是被我殺死的,可以了嗎?」

  「你……」

  「你騙人!」柯南繞過了目暮十三,大聲呵問道,「這其中明明就還有隱情,你為什麼不肯將實情說出來,這個大北醫生他和那個組織……他一定有問題!」

  面對柯南的呵問,大田仁人連頭都沒有偏一下,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你!」柯南咬了咬牙,轉而道,「你最開始看向這個人的目光……你口中所說的惡魔,就是大北一輝醫生吧?袖子的死其實跟他有關吧?只要你願意提供幫助,我一定能將大北醫生所做的事情全都調查清楚的!」

  「柯南!不要胡……」

  「沒有用的,」大田仁人的聲音打斷了目暮十三的呵斥,他輕聲喃喃著:「小朋友,沒有用的,就像那個傢伙所說的那樣,連整個醫學界都搞不明白的事情,警方又怎麼可能調查得清楚呢?袖子就是被我殺死的,大北一輝也是,就這樣結束吧……」

  「大田先生……」

  修車匠言語中的失望讓目暮十三皺緊了眉頭。

  為了調查大田袖子的死,他已經參觀過大田家的自行車修理鋪,也是他們一家人現在的住處。

  修理鋪後面的儲物間不大,一半堆滿了工具和零件,另一半便是一家三口人睡覺的地方,地上沒有榻榻米,只有幾張壓扁的廢紙箱,紙箱上就是枕頭。當然,警方抵達時,還有大田袖子的屍體。

  這樣的生活條件,已經不單單是窘迫可以形容的了。

  但目暮十三卻清晰地記得,他走進大田家臥室的時,目光匯聚的第一個位置——大田袖子枕邊的牆壁。

  據說大田袖子的病情已經十分不樂觀了,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必須臥床休息,以減輕對心臟的壓力,那面牆,就是她每次醒來最常會看到的地方,牆上……貼滿了大田仁人的留言貼紙。

  「今晚我會給袖子帶她最喜歡的炸雞,但袖子醬的身體不好,可不能貪吃哦!」

  「袖子醬的腳好像長大了,也不知道240的鞋還能不能穿得下?」

  「約定好了!等做完手術,爸爸就和袖子一起去晨跑!」

  ……

  面對那一張張充滿父愛的貼紙,即便是在大田袖子的脖子上採集到了大田仁人的指紋,目暮十三也依舊無法相信,這樣一位父親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柯南說的對,大田袖子的死,一定另有隱情。

  可是……該如何挖掘出背後的隱情呢?

  「牧遠老弟……」

  目暮十三看向了唯一的希望。

  「的確是你殺死了袖子。」牧遠一臉平靜地語出驚人道。

  …

  …

  半空中,兩條情緒魚的戰鬥已經結束。

  這是牧遠第一次見到情緒魚之間的戰鬥,又或者說是……自殘。

  不斷拋出情緒烈焰攻擊同樣是情緒魚的對方,除了消耗自身外,並不會有任何實際的效果。

  所以,與其說是大田仁人的二紋情緒魚戰勝了大北一輝的普通情緒魚,倒不如說是大北一輝的普通情緒魚更不禁殘。

  一條二紋情緒魚,其實已經足以讓牧遠凝聚出第二枚心靈印記了。

  只可惜喜歡自殘,還要被二泉寺的念場淨化、消耗掉不少……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牧遠並不打算放棄這條半殘的二紋情緒魚。

  但他今天沒穿袈裟,貿然接近,有著被燒死的風險。

  所以……

  牧遠決定先試著解開其主人的心結,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直接收服。

  …

  「牧,牧遠老弟,這件事……」面對牧遠的驚人之語,目暮十三有些緊張地湊了過來。

  牧遠看著已經瞪向他了的大田仁人,給了目暮十三一個技巧性十足的微笑,轉而繼續道:

  「怎麼,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你還覺得是大北一輝害死了袖子?」

  「那麼,我問你,如果你今天什麼都不做,袖子會死嗎!?」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已經與牧遠認識了許久的目暮十三。

  在他們的印象中,牧遠向來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最激烈的情緒表達,也不過就是那種可以登上雜誌封面的微笑罷了。

  可現在……牧遠竟然還會吼別人?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佐藤美和子嘴角微翹,他們好像第一次認識了牧遠似的。

  唯獨只有柯南翻了個白眼,碎碎念了一句:「這傢伙……怎麼不去當演員呢?」

  …

  另一邊,大田仁人臉上的死寂終於消散了,他的呼吸粗重了幾分,皺眉道:「你,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如果你今天什麼都沒有做,袖子就不會死,我知道,你現在其實十分自責,我還知道,你現在最恨的人不是大北一輝,而是你自己!」

  「你!我!你胡說!」大田仁人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卻被身後的兩位刑警拉住了,他掙扎著,「明明是那個畜生的錯,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那你呢?」

  「我……」

  「你也知道,袖子明明就還有救的,對吧?」牧遠聲音稍緩。

  「她……沒辦法了,我真的沒辦法了!」大田仁人不再掙扎,眼眶卻是紅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家裡的房子賣掉了,車子賣掉了,能借的親戚朋友全都借過了,還有高利貸……家裡所有的錢都已經交給大北一輝那個傢伙了!沒錯,就是他!是他害……」

  「就算他的治療只是一個騙局,袖子也還活著不是嗎?」牧遠適時出聲,打斷了大田仁人想要鑽回「殼」中的舉動。

  「你懂什麼,那樣根本就不算是活著!如果接受了那種治療,袖子就成了這個惡魔的奴隸了!你不明白,那些醫生也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我都幫他做了那些事情,還有這棟房子……為什麼?他就是個畜生,他就是個惡魔!!!」

  「你覺得接受了治療,袖子就不再是屬於你的了?」

  「什……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樣袖子就再也沒有自我,再也不是袖子她自己了!我是她的父親,我怎麼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我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女兒的身上……沒有父親會允許的!」

  「所以……你做了什麼?」

  「我,我的確是曾經將手放在了袖子的脖子上,但我真的沒有用力,我真的……沒有想過……沒有想要殺死袖子啊!」

  「那袖子是怎麼死的?」

  「袖子她是自己拔掉了心臟起搏器的……袖子……那時她是清醒的?她是……因為我?她是……是被我殺死的!?」

  …

  牧遠漸漸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又回到了那種淡然平靜的樣子,輕聲道:

  「兔子會因為無力保護自己的兒女而選擇咬死它們,但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

  …

  別墅後方,風見裕也帶著一位同伴漫步而來,很快便在圍牆邊的一棵銀杏樹上,發現了一個窈窕的黑影。

  「什麼人!?」風見裕也呵問道。

  「啾!」回應他的,是一發九毫米手槍子彈。

  風見裕也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暗罵了一聲「該死」後,立即掏槍,帶著同伴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