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乖乖躺著,不要亂動
「你醒了?」
「手術很成功。」
散開的人群,保羅見到了那個讓他感到恐懼的人。
在昏迷前他可是完全聽見了對方說的話。
甚至於他在意識消亡前唯一所想的是自己這一身肉能餵飽泰晤士河中多少的魚,又能為泰晤士河沿岸的民眾貢獻多大的漁業資源。
保羅的下巴打著哆嗦,他緊張的說不出話了。
「唔,你的面部應該沒有進蠕蟲,難道是我剛剛遺漏了嗎?」
說話間,羅德手中多了一把手術刀。
「你乖乖躺著,不要亂動,我檢查一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要。」
保羅終於喊了出來,他下意識的看向周圍,發現那群赤膊著上身的肌肉男都在注視著自己。
「哦,聲音很嘹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很高興的告訴你,你的腿,保住了。」
羅德微笑著轉身離開。
保羅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下身,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左腿上居然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而並非是他的左腿消失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保羅在這一刻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深夜11點。
雨漸停。
喬治親自送走了約翰以及保羅,具體的事情會如何處理,羅德一手交給了喬治負責。
作為羅伯特手底下頭號馬仔,喬治往常就負責處理一些複雜的人際關係。
他辦事,羅德放心。
屠宰場小食堂的後廚。
在一番討價還價,唇槍舌劍後,羅德從廚房大媽安潔莉娜手中用100克朗拿到了150克朗的食材。
包括土豆、牛肉、西藍花、西紅柿等。
面對這個唯一能夠讓羅伯特吃癟的中年婦女,就連羅德也要禮讓她三分。
水桶般的腰身,總是嘴角叼煙,提著菜刀罵罵咧咧,看誰不爽都要叨咕上兩句。
「噢,威爾,你這個蠢貨,還不快給老娘過來幫忙,你不知道今天小老闆給大家加餐嗎!?」叼著煙的安潔莉娜粗魯的咒罵著。
作為安潔莉娜的兒子,羅德甚至懷疑威爾那永遠沉默的脾氣是在她老母親永恆的罵罵咧咧聲中鍛鍊出來的。
威爾默默地從食堂走進廚房,他的嘴裡還咬著小半根黑麵包。
安潔莉娜粗糙的巴掌抽在威爾的背上。
「混蛋小子,看著老母親在這裡忙的腳不沾地,你自己在那裡偷偷吃飯!」
威爾被打的直咧嘴,一聲不吭的干起活來。
羅德臉上帶著笑,提著一袋食材走出後廚。
食堂內,一眾赤膊大漢見羅德走出,紛紛放下手中餐盤,站起身看向羅德。
羅德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都坐,今天的事讓大家擔心了,但大家不用過於擔憂,屠宰場的各位都是我和爺爺的親人,你們都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優秀戰士,你們的事,就是我羅德的事,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天給大家加餐,希望你們能夠吃的開心!」
「小老闆慷慨!」眾人高呼。
「慢慢吃,吃完大家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再見。」
羅德拎著食材袋子揮手和眾人告別。
對於爺爺手底下的從戰場退下的這群老兵,羅德是敬佩的。
他們曾經戰鬥在與惡魔鬥爭的第一線,在第一次帕加瓦羅戰役結束後,他們從前線退下,但卻遭到了舊倫敦政府的無情對待。
因為蒸汽機械的發展迅捷,他們這群曾經的戰士們被機械衛士所取代。
他們都被拋棄了。
是羅伯特這位他們曾經的長官頂住了外界的壓力,憑藉著自己的手段,開設了這家屠宰場,收留下了這群無家可歸的人。
羅德將食材綁在一輛嶄新的黑色二八槓自行車的尾部,這是羅伯特那個吝嗇的老頭在羅德過18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
將煤油燈掛在車把手上,羅德騎著自行車隱入黑暗,朝街區的方向騎去。
昏黃的路燈下,街道上行人稀少。
羅德慢悠悠的騎著自行車,享受著雨後短暫的清新空氣,欣賞著舊倫敦的夜景。
灰霧籠罩的高空之上,齊柏林飛艇緩慢航行而過,警戒著可能出現的惡魔。
遠處泰晤士河旁的大本鐘每隔15分鐘它錶盤上的機械分針都會發出嘎吱響聲。
濃密的黑煙仍然在矗立的煙囪中朝外排放著。
不管在哪一個時代,資本家始終都是一群趴在工人身上吸血的臭蟲。
滴滴!
身後傳來鳴笛聲,一輛黑色的蒸汽汽車從遠處駛來,車前兩盞大燈照亮了羅德前行的路。
羅德的車頭朝側面避讓了一些。
車子駛過羅德身旁,故意放慢了速度。
滴滴滴。
連續的鳴笛聲響起。
羅德朝側面看去。
一名穿著黑色西服,梳著油頭的青年,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撐在窗邊。
看到羅德的臉後,油頭青年對著他露出了感興趣的眼神,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上,那名穿著涼薄,低垂著頭,金色長髮披散在他腿上的夜鶯的身後。
羅德皺眉。
「嘿!」那人見羅德不感興趣,輕笑了一聲,也沒說話,加速朝前駛去。
二人身上浮起的紫色色慾光球湧入羅德體內。
羅德看著蒸汽汽車的車尾燈,翻了個白眼。
時間越晚,就越容易在街上遇到腦子進牛屎開大車的人,希望他不要因為車速太快翻車就好。
嘭!
前方轉角處,傳來碰撞聲。
羅德挑眉。
這就翻車了?
他慢悠悠的騎了過去,一輛側翻的蒸汽汽車倒在一顆梧桐樹後。
剛剛車上的那兩人這會正在地上拼命的朝自己這邊爬著,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腫脹的身影匍匐於地,緩慢前行著。
「不要過來!快跑!」剛剛倒在地上的油頭青年看到羅德騎車過來,立刻高聲喊道:「去電話亭打管理局的電話!」
羅德眯起眼,那個匍匐在地的身影看著有些熟悉。
他在油頭青年怪異的眼神中從他身旁騎過,將自行車停靠在街邊,下車走了過去。
「嘿,兄弟,你是笨蛋嗎?」油頭青年喊了一聲,他試圖挽救這個腦子可能有問題的帥氣大兄弟的生命。
羅德沒有理會油頭青年的呼喊,他走近那個身影,蹙起了眉。
那具原本河中的屍體,居然以四肢著地,前身直挺,背部拱起的腫脹姿態在爬行,更怪異的是,對方腹部的那條蠕蟲甚至貫穿了原本蹲坐在它身上的那隻人面鼠的身軀。
人面鼠攀爬在屍體的頭部,四肢的掌部各有2隻小型人面鼠,這些人面鼠都被蠕蟲貫穿著,連同屍體,組成了一隻縫合生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