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來吧！你們這群怪物！
舊日曆1588年4月11日，深夜。
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
巨大的齊柏林飛艇依舊航行在高空。
當然，今夜不同往日。
隨著管理局的通報，齊柏林飛艇一改往日的慵懶，這一次快了許多。
就像憋了許久的男孩在黑夜中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處能夠撒歡的山峰幽谷。
巨大的如同獨眼巨人眼瞳的白熾燈照在約克街區，甚至將附近的一些民眾從睡夢中驚醒。
管理局事務科的人員也在納爾的催促下出動了，他們穿著黑色制服，挨家挨戶的敲著門，傳遞著最新通知，同時負責維護約克街區民眾的情緒穩定。
而處理有關金獅子家族人員安全問題的人員，則是管理局作戰科的一架許久都沒有出動過的機械衛士以及20名經過嚴格訓練的作戰人員。
龐大的蒸汽齒輪在軸承的帶動下將由大量金屬外殼包裹著的機器在街道上移動著。
背部的沸騰著灼熱蒸汽的巨大鍋爐處連接著大量複雜而又精密的機械結構。
長期保養而始終散發著機油與金屬氣味的如同斧錘般的雙臂高舉著一根連接著鍋爐的蒸汽機槍。
近3米的軀殼內部，一名經過長期訓練的人類戰士正在操控著這架同惡魔的戰爭機器移動著。
伴隨著機械衛士的每一次的移動，都會帶動周邊街道的共振。
甚至，一些潛藏在陰影角落中的骯髒東西也會被嚇跑。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英格維爾政府如此腐朽卻依舊能夠統治著舊倫敦的原因。
約克街49號，門口。
馬丁張著嘴，吃驚的看著矗立在自家旁邊的機械衛士以及20名分散開守衛在附近的作戰人員。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一頭這樣的機械怪物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他舉著盾牌，警惕的看著那玩意兒。
「嘿，朋友，不要緊張，我是過來幫你的。」
機械衛士側面的喇叭中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
馬丁從緊張中回過神。
「哦，非常感謝，我是第一次見到這大傢伙。」
雖然對方說了是來幫自己的，但馬丁依舊警惕著。
「它可是舊倫敦的守護者！」
機械衛士中的男性聲音帶著一股驕傲的語氣。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馬丁嘴上恭維著。
心中卻是不屑。
舊倫敦的守護者？
明明就是那群骯髒貴族們的守護者才對，舊倫敦民眾的死活這群傢伙從來都沒有管過。
而今天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沃茜被瑪格麗特認做了乾妹妹，這群傢伙興師動眾的是為了保護金獅子家族的人。
而在那座無名村莊，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他們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他們難道不值得去救助嗎？
如果不是疫醫先生的強大，如果不是瑪格麗特小姐的善良與正義。
或許他和沃茜，早就死在了那一場晦暗的祭祀儀式之中。
即使它現在是來保護自己的，但馬丁心中依舊充滿了對於這玩意兒的怨氣。
黑夜中的等待，是漫長的。
約瑟夫已經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他希望今夜那群倒霉鬼不要強出頭，畢竟機械衛士的維修和養護還需要管理局掏錢，要是不小心有個磕磕碰碰的，他的小金庫得又要有不菲的開支了。
但往往，事情的發展總是會與人類所想背道而馳。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暴雨如注的夜晚。
泰晤士河中的河水也在不斷衝擊著兩側的堤岸。
綠色的螢火隨著河水的流向街道之上。
它們混雜著雨水在這下水道無法生效的雨夜，流淌過約克街49號。
守衛在周圍的作戰人員在這一刻忽然察覺到了腳部的瘙癢。
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察覺到大量密集的綠色蠕蟲已經通過河水蔓延滲透進入他們腳內。
體魄強悍一些的能夠忍受著，但體魄稍差者，此刻忽然全身瘙癢起來。
大量紅色的疹子在瞬間突破了他們的抵抗力，從他們體內爆發而出。
幸好下藥之人並未想要要他們的性命，只是短暫的讓他們失去了作戰能力。
但，失去作戰能力的他們卻依舊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戰鬥，在所難免。
死亡，不可避免。
伴隨著從河流中沖刷上岸的骸骨的爬起。
第一聲哀嚎隨著一名作戰人員的肩胛骨至前胸左腹被一把腐朽的長刀劈開，腹腔被捅破。
隨著白熾燈將這一幕忠實的記錄下來，巨大的警報聲也在這一刻響起。
反應過來的機械衛士，粗狂的金屬手指扣動著蒸汽機槍的扳機。
身後的鍋爐中灼熱的蒸汽沸騰著帶動了巨大齒輪的推動。
強大的蒸汽之力在這一刻被壓縮進入機槍管道。
嘭！
強烈的蒸汽氣流瞬間將那具砍倒了一名作戰人員的骸骨戰士衝垮。
這一次的攻擊，也仿佛吹響了雙方戰鬥的號角。
大量的作戰人員撲向那被衝上河岸將要爬起的骸骨。
黑夜中。
馬丁面色蒼白的看著家門口街道上的一幕。
他的手有些顫抖。
但更多的還是慶幸。
戰鬥還未波及到他家。
但有時候，人就是會因為過於慶幸而在下一秒陷入絕望的境地。
當無數猩紅的眼瞳在這一刻從那未被白熾燈照亮的黑暗陰影中亮起時。
馬丁有一瞬間是頭皮發麻的。
下一瞬間則是絕望。
當然，最後回過神，除了有些腿軟以外，更多的還是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幾乎要從喉嚨中竄出。
以及守護的信念。
「來吧！你們這群怪物！沃茜，將由我來守護！」
咚！
馬丁將雙手盾救贖重重的砸在地面。
左手插入盾牌後方的凹槽之中。
或許是感應到了馬丁的信念。
「救贖」的凹槽之中忽然延伸出一根綠色藤蔓，尖銳的藤蔓在下一秒刺入馬丁血管之中，不斷地吞噬著他的血液的同時，將大量的血脈之力反饋給予馬丁。
馬丁面色微變，他清楚這是救贖的使用機制在這一刻隨著自己的信念確立而生效了。
他雖然變色變得更蒼白，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馬丁的左手臂伴隨著血脈之力的反饋也在發生著改變。
血肉逐漸轉化成了一種近似藤蔓的物質牽連著救贖。
馬丁的半個身軀逐漸化作近似於古老傳說中的樹人。
黑暗中嘶吼著的怪物從陰影中竄出，撲向馬丁。
馬丁非但不退，反而迎面沖了上去。
尖銳的荊棘在這一刻從盾牌之上湧出，瞬間將那頭食屍鬼刺穿。
馬丁一甩手臂，高大魁梧的身軀在這一刻直面那群已經從陰影中露頭的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