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的委託，我接了

  紅色的標有憤怒的光球湧入羅德體內。

  馬丁額頭的青筋漲起。

  趴在地上，兩隻手抓著地上的青草，想要起身。

  羅德單手摁住馬丁的腦袋。

  「如果你真的想救沃茜，就去想辦法抓住沃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腦的衝上去送死，沒有實力，你能做什麼？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不會再阻止你。」低沉的聲音迴蕩在馬丁耳畔。

  羅德鬆開手。

  「咳唔.」

  馬丁肩膀不停抖動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他強壓著悲痛的情緒，強行將自己的哭聲壓到了最低。

  他不甘！

  馬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趴在地上轉過身，跪倒在羅德面前，低聲祈求著。

  「求求你，救救沃茜。」

  「疫醫先生，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有錢嗎？」

  低沉的聲音，馬丁抬頭，慌張的看著那張鳥嘴面具。

  「有，有我有的。」

  馬丁慌亂的從口袋中掏出一迭充斥著黏膩穢物的紙幣以及硬幣。

  「都都在這裡了。」

  馬丁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錢，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他怕自己的錢不夠。

  黑色皮手套從這堆錢中，取了一枚1克朗的硬幣，放入口袋。

  「你的委託，我接了。」

  鳥嘴面具下，羅德眯起眼。

  此刻的馬丁，或許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他雖然是一個虛偽的人，但他卻甘願為一個拯救過他的小女孩，去低聲下氣的祈求曾經威脅過他的人。

  「雖然不是以我喜歡的方式，但，你的祈求，我收到了，那就陪它們玩玩吧。」

  羅德從祈求著的馬丁身旁走過，緩步朝著屋旁走去。

  馬丁緩緩抬起頭，看著那漸行漸遠，隱入黑暗中的身影。

  他的眼中，漸漸有了光。

  如果是疫醫先生的話，可以的吧。

  他看到那位神秘的疫醫先生，用左手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漆黑身影的細劍。

  哧！

  沸騰的灼熱蒸汽覆蓋在細劍周圍。

  馬丁漸漸瞪大了眼。

  那群由村民變成的惡魔發現了疫醫先生，它們嘶吼著朝疫醫先生撲了過去。

  一劍，二劍，三劍.

  疫醫先生的身影，依舊以一種不急不緩的姿態前行著。

  任何靠近他周圍的惡魔都在接近他的瞬間被砍成兩段。

  漸漸的，那群癲狂的低級惡魔們已經不敢再上前，它們圍攏在疫醫先生周圍，疫醫先生往前一步，它們就後退三步。

  藤蔓也發現了疫醫先生，它環繞在疫醫先生周圍，不停搖擺著頭頂的小紅花，似乎像是在歡呼著。

  馬丁握緊了拳頭。

  這一天，他真正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

  他緩緩的從地上爬起，踉蹌著身體，追上了疫醫先生的腳步，名為希望的光芒出現在馬丁原本絕望的眼中。

  「噢，該死的，沃茜，誰讓你帶別人過來的，快把他們趕走！」

  惡劣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藤蔓甩動著，似是不願。

  「你這個小畜生，居然敢違背我的意願，你的母親，將會為你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謾罵聲再次從房屋內傳來。

  嘭！

  一隻黑色的長靴踹開門。

  「噢，不，你這個黑了心的蛆蟲，居然敢破壞我家的門，就不怕被我父親殺死嗎！？」

  惡劣而又糟糕的威脅聲從屋內的黑暗陰影中傳出。

  馬丁點燃了手中的煤油燈，他借著昏黃的光線，看到了那隱藏在黑暗角落中的骯髒身影。

  仿佛蠕動的黑色黏液一般，聚攏在樓梯後方的夾層內。

  如同波浪般的黑膩肥肉堆積而成的肉山之上，矗立著一顆醜陋的頭顱。

  乾枯的頭髮，扁平的臉，肥碩的腦袋像是被注入了大量汁液腫脹著。

  「噢，你們居然敢窺探我的美貌，真是一群膽大妄為的混蛋們，我要讓你成為我的第十八任丈夫。」

  醜陋的怪物發出了嚎叫，她蠕動著身軀，緩慢朝著羅德靠近。

  隨著每一次的蠕動，她身軀周圍的黏膩液體中都會浮起一層人類蒼白骸骨。

  馬丁藏在疫醫先生身後，臉色慘白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面具下，羅德眯起眼。

  他的右手，握在了M500的槍柄上。

  「不！請您住手。」

  沃爾嫚眼中，剛剛還是稚嫩可口小甜點的人類，在這一刻渾身似乎湧起了無盡的黑霧。

  一頭隱藏在黑霧之中的咆哮惡魔出現在他身後，無盡的惡魔屍體倒在那頭隱藏在黑霧之中的惡魔腳下。

  「偉大的存在，請原諒我的冒犯。」

  沃爾嫚匍匐於地，腫脹的大腦震顫著，她恐懼於眼前所見，瑟縮發抖。

  「沃茜在哪？」

  「她她在閣樓。」

  「她的母親在哪？」

  「也也在閣樓。」

  「最後一個問題，沃達在哪？」

  「父親去教堂了。」

  「嗯，你可以去死了。」

  砰！

  狂暴的子彈撕裂空氣，直入沃爾嫚大腦。

  沃爾嫚眼中，那頭黑霧之中的惡魔從那人的身後撲出，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腦袋。

  她知道自己說了就會死，但恐懼在前，她的大腦意識，已經完全失去了最基礎的邏輯分辨，只剩下呢喃直白的言語。

  死亡降臨。

  銀白色的鬱金香槍身上閃過一道妖異的黑色紋路。

  羅德收起槍，看了眼一樓大廳中的那面穿衣鏡，踱步朝樓上走去。

  馬丁看著地面那灘黏膩的無頭惡魔屍體，又看了眼疫醫先生的背影。

  眼中充滿了敬畏。

  可怖的惡魔在對方手中，就像玩具一般隨意揉捏。

  掌握力量，才能夠掌握真理。

  馬丁感覺自己悟了。

  屋外，那群圍攏在外的低級惡魔們徘徊著，最後漸漸散去。

  穿衣鏡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婦女身影出現。

  如果馬丁還在的話，他一定會認出這個女人，就是被成為主的僕人的達妮。

  達妮僵直的腦袋朝閣樓看去，最後又緩慢收回。

  遮蔽了殘月的烏雲在這一刻散去。

  月光下，達妮半張隱藏在陰影之中的臉，變得模糊而又怪異，無數蠕動著的觸鬚隱隱浮現，最後又消散於無。

  達妮的臉上，漸漸浮起一層怪異的笑容，她緩緩消失。

  一根藤蔓小心的從屋外竄入，它搖曳著頭頂的小紅花，默默的在沃爾嫚身旁矗立了一會，最後緩慢著蠕動著上樓。

  靜謐的走廊。

  昏黃的光線中。

  詭異的呢喃聲從盡頭的閣樓處傳來。

  那低吟婉轉的哀怨之聲悲鳴著。

  馬丁身體僵在原地，他仿佛回到了15歲那一年那一晚。

  曾經的畫面，再一次復現在自己面前。

  幾乎和當初一致的呢喃之聲。

  當他打開門後，所見到的，是母親成為惡劣生物後吞噬父親的那一幕。

  而如今，將會出現的，又是怎樣的一幕呢？

  恐懼感讓馬丁不敢看。

  但伴隨著疫醫先生打開門的那一剎那。

  馬丁還是瞪大了眼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