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伊戈隆納克的祭司（4k）

  「是伊戈隆納克的味道。」

  車廂內，伊索揮舞著觸手，感知著那股邪惡的氣息，低聲吟誦出了一個名諱。

  「伊戈隆納克？」

  羅德眯眼，作為熟讀羅伯特筆記的人，他倒是對於這個有些偏門的大惡魔不太熟悉。

  「偉大的主人，請允許我為您講述有關於祂的存在的歷史。」

  伊索恭敬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嗯。」

  羅德點頭，他同樣想要了解釋放這股惡劣氣息的大惡魔。

  如果說奈亞的氣息是代表混沌，善惡皆有的話，伊格隆納克的氣息則是純粹的惡，那股黏膩的仿佛充斥著無數怨念的氣息正在福利院前方的小院中誕生。

  而伴隨著氣息的不斷生成，大量紫色與綠色代表著色慾與貪婪的光球不斷地正在湧出。

  這是羅德第一次見到如此純粹的欲望，簡直比伊索更像一頭獸形自走罪孽之力產出機。

  「伊戈隆納克，同樣被稱為污染者，祂的存在，象徵著顛倒黑白與腐化墮落，祂所貫徹的理念是誘惑人類墮落，製造更多的殺戮與瘋狂，當然相較於奈亞的存在，伊戈隆納克所代表著的則是純粹的惡念。」

  簡短而又簡練的描述。

  伊索講述著自己所擁有的知識中對於伊戈隆納克的所有認知。

  「只是，像許多其他大惡魔一般，祂們的召喚都是相對複雜的，為什麼伊戈隆納克的召喚會如此簡單呢？」

  羅德不解，低聲詢問著伊索。

  如果多數大惡魔都能夠像伊戈隆納克這般只要念出祂的名諱就能夠召喚的話，這個世界，或許會因為人類的貪婪而徹底陷入災難之中。

  「偉大的主人，其實召喚伊戈隆納克的咒語就記錄在《格拉基啟示錄》之中，作為流傳在人類之中的數本記錄著多種邪惡咒語與術法的魔法書之一，《格拉基啟示錄》中就記載著伊戈隆納克的召喚咒語。

  這是為數不多的能夠直接通過咒語與造物相結合就能夠立刻召喚的大惡魔，但許多時候，召喚者往往都會被伊戈隆納克殺死。

  因為他們雖然貪婪，但並不能夠引起伊戈隆納克的注視，反而會給祂帶來過多的煩惱，只有那些擁有資質被伊戈隆納克看中的人，才能夠得到祂的青睞，但您知道的，往往許多時候，這些被青睞者的相性是與大惡魔等同的。」

  「那祂是以本體的姿態直接降臨嗎？」

  羅德皺起眉，如果伊戈隆納克真的以本體直接降臨的話，或許他就只能夠撥通管理局的電話了。

  根據他了解到的內情，約翰離開之後，暫代管理局局長職位的是作戰科的科長馬歇爾，那個傢伙，最近正因為蒸汽殖裝流到黑市的事情而忙的焦頭爛額，現在要是伊戈隆納克降臨的事爆出來，很可能他會面臨代理局長職位最嚴重的挑戰。

  這個傢伙。

  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的話，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再有機會成為管理局的局長了。

  想到這，羅德拉開了車廂前方的擋風玻璃。

  「老莫爾，你去通知治安處的保羅治安官，告訴他福利院這邊出了重大事故，讓他儘快告知管理局，否則很可能會釀成大災難。」

  老莫爾正靠在椅背上喝著酒，對於外界的情況，他並不在意。

  這會突然聽到羅德先生的聲音，他一個機靈，揉了揉自己的紅鼻子，打了個酒嗝。

  「好的，羅德先生。」

  馬車從陰影之中離開。

  羅德獨自站在陰影中，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偉大的主人，有關於伊戈隆納克的事情，我剛剛仔細回憶了一下，祂的本體似乎被封印在無垠之地的某一面牆壁的後方，祂只能夠以分身的存在被召喚。」

  伊索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

  羅德低聲回應著。

  他的視線，重新回歸到韋斯特的身上。

  「不救救我，偉大的主宰者，我格萊卡爾請求您，不要占據我的身軀.」

  格萊卡爾老邁的身軀匍匐在地，顫抖著。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要長腦袋了一般，脖頸處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朝外湧出來。

  甚至他的手臂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撕裂著。

  「不」

  惶恐的情緒伴隨著他哀嚎的表情。

  格萊卡爾的身體此刻像是充氣的球一般瞬間膨脹成了一個接近有500磅重的白胖子。

  肥碩而又寬大的身軀和剛剛那個乾癟的老頭相比要不是親眼所見，韋斯特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類，不，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眼前這個怪物，居然是格萊卡爾那個老頭所變的。

  甚至，當它的身軀開始充氣時，它那手臂之上忽然裂開的巨大口腔之中，猩紅色的長舌在銳利的牙齒之上摩擦著。

  足足有韋斯特兩個身體寬的手掌中間撕裂開的口腔伴隨著手臂的抬起，緩慢的將那顆固定在原本格萊卡爾脖頸之上的頭顱吞沒。

  韋斯特面色凝重的後退著。

  突然遭遇的可怖生物完全超越了他的認知。

  而作為熟讀食屍鬼教會那捲完整手稿的人，韋斯特當然清楚自己剛剛只是低吟卻被當做咒語而召喚來到這個世界的伊戈隆納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只是，他無法理解，正常的大惡魔的召喚程序，不是通過祭祀品的獻祭與岩石造物的雕像搭配召喚儀式三者聯合召喚的嗎？

  為什麼眼前這頭疑似大惡魔的存在，反而只是通過一句直呼其名諱的簡單咒語加上一個小巧的黃銅造物搭配上一位倒霉的老頭三者就能夠召喚。

  「人類，是你在呼喚我嗎？」

  穿透意識，直入大腦的對話，在這一刻迴蕩在韋斯特的腦海之中。

  那仿佛充斥著無數邪惡的氣息不斷噴涌著潛入韋斯特的身體之中。

  「不，我只是偶然召喚了您，如果可以，您能夠回去嗎？」

  韋斯特試圖和眼前的大惡魔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他甚至都不了解這頭大惡魔的習性，只覺得祂就和食屍鬼教會所信奉的那位大惡魔莫爾迪基安一般對人類充滿著善念。

  「祭祀品充足，人類，說出你的願望。」

  伊戈隆納克甚至都沒有在意韋斯特的言語，祂張開著自己的雙臂，開始不斷地抓捕著那群陷入癲狂的格拉基教會的信徒。

  祂的那雙粗大的手臂所抓取的生物，都會被祂那惡劣的口器所吞噬。

  這一刻，名為死亡的意義，真正的降臨了。

  充斥著欲望惡念的領域甚至讓那群回過神想要逃離的教會人員迷失了自我，往往伴隨著他們的，是在迷茫而又無垠的道理之中行走後，迎接那肥碩身軀的降臨。

  以及，那雙殘存著同伴破碎身軀的可怖口器。

  「人類，說出你的願望。」

  茫然的站立在福利院前。

  韋斯特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伊戈隆納克的聲音，這一次，祂的聲音中多了一份滿足。

  「你所奉獻的祭品讓我感到滿意，雖然他們身上都潛藏著一股那頭噁心的蛞蝓的味道，但至少，在面臨死亡前所流露出的那股絕望的調料，滿足了我的食慾，說出你的願望吧，人類。」

  「你所能夠想到的一切願望，我都能夠滿足你。」

  這一刻，韋斯特的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一絲貪婪。

  他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除了擁有食屍鬼毒素的研製能力以外，他每天都要為生活而奔波。

  此刻，似乎出現了一個改變他人生命運的機會。

  只要說出自己的願望，或許，這位充斥著惡劣氣息的存在，將會滿足自己的欲望。

  韋斯特眼神閃爍著，他

  「韋斯特！」

  焦急的呼喊聲從二樓的窗邊傳來。

  伊莉雅的呼喚在瞬間將陷入欲望沼澤之中的韋斯特拉了出來。

  他看著自己身體周圍不斷纏繞在自己身體之上的慾念所構成的黑蛇，面色難看至極。

  如果不是伊莉雅的突然出現，他甚至都無法相信自己會做出何種選擇。

  「我感受到了莫爾迪基安的氣息，那個躲藏在陰暗地底神廟之中的臭蟲，居然也會有關注人類命運的一天，或許，她的身上，存在著什麼秘密？」

  伊戈隆納克伸手，龐大的身軀移動著，來到窗前。

  纏繞在祂身體周圍的欲望惡念領域在這一刻驟然擴散開來。

  身為普通人的伊莉雅哪裡能夠抵抗伊戈隆納克對於她的精神意志的侵蝕。

  這一刻忽然倒地哀嚎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直到這一刻，反應過來的韋斯特臉上流露出了惱怒的神情。

  「該死的！你居然敢對伊莉雅下手！！！」

  「我的願望就是，你這個噁心的傢伙，給我離伊莉雅遠一點，不要靠近她！」

  「人類，這就是你的願望嗎？你不再思考一下嗎？」

  伊戈隆納克無法理解眼前渺小的人類所選擇的願望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的愚蠢。

  耳邊不斷傳來伊莉雅的哀嚎聲，韋斯特怒斥道：「快點給我離開那裡，這就是我的願望。」

  「當然，你的願望允許被實現，但你的選擇，浪費了你的機會。」

  伊戈隆納克遠離了福利院的二樓窗邊。

  伴隨著欲望與惡念領域的遠離，伊莉雅的精神短暫的獲得了一絲喘息，她艱難的睜開眼，想要爬起身，但恍惚之間，她的視線中，原本乾淨整潔的福利院內部，卻是多出了許多粉塵一般的怪異生物。

  五顏六色的粉塵瀰漫充斥在房間周圍，漂浮在空氣之中。

  大量的各種顏色所構成的孢子與菌落生長在牆壁角落之中。

  一些無法用言語訴說的小型生物不斷發出輕笑聲圍在伊莉雅的身邊跳躍，舞動著，它們的姿態，仿佛一群躍動的舞者。

  伊莉雅搖晃著腦袋，眼神在這一刻忽然迷離，視線之中，她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朝著她揮手的陌生生物，她剛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她雙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福利院前方。

  再次面對伊戈隆納克的韋斯特面色沉重。

  體內存在著食屍鬼毒素的他，能夠抵消對方那欲望與惡念所構成的領域的侵蝕，但這始終都不是一件正確處理這件事的最準確的方式。

  「你的願望已經實現，現在輪到你履行你應盡的義務了。」

  伊戈隆納克低沉的吟語浮現在韋斯特腦中。

  他忽然瞪大了眼，他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被眼前這個肥碩的無頭胖子耍了。

  他本以為實現願望所使用的，是那些被稱為祭品的格拉基教會的信徒，但看起來，那些信徒只不過是伊戈隆納克被召喚來到這裡的祭品而已。

  至於祂蠱惑自己實現願望的話語，很顯然是帶著欺詐屬性的。

  自己居然被這種並不高明的話語騙了！

  韋斯特有些惱怒。

  他皺起眉，低聲詢問道：

  「義務，我需要履行怎樣的義務？」

  「當然是稱為我的祭司，履行為我傳教的義務。」

  伊戈隆納克低聲的言語迴蕩在韋斯特的腦海之中。

  「為什麼，你會選擇我？」

  韋斯特不解，甚至覺得不可思議，作為祭司這種事，剛剛被伊戈隆納克附身強行占據了身體的格萊卡爾明明更合適。

  「被你占據了身軀的格萊卡爾明明更適合成為你的祭司。」

  「腐朽的身軀是無法接收更多來自我的魔法智慧的，而你，你的身上，讓我感受到了一種氣息。

  這種氣息我已經許多年都不曾見過，雖然這麼說有些自嘲，但當年那個將我封印在無垠之地那面牆中的偉大存在，他身上所擁有的，就是這股氣息，不，或者說是這股蘊含在血脈之中的氣息。

  你或許接觸過那位存在的親屬，而你，作為我的祭司的目的，就是接近那位存在，只有在他的身邊，我才能感受到一絲安全。」

  伊戈隆納克的言語讓韋斯特感覺自己的三觀在這一刻有了顛覆。

  什麼叫最強的抱大腿啊？

  明明自己身上只是沾染了一點疑似那位存在血脈之人的氣息，這頭大惡魔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想讓自己幫助祂抱大腿了。

  難道，是瑪格麗特小姐？

  韋斯特思索著，他所接觸過的人中，地位最重要，也是血脈最高貴的一位，就是瑪格麗特小姐了。

  至於跟隨在瑪格麗特身邊的那位疫醫先生，雖然同樣神秘，但畢竟他也只是一名跟隨在瑪格麗特小姐身邊的配角。

  他也是圍繞著瑪格麗特小姐宏大的願望而存在的一顆棋子也說不定。

  至於瘟疫辛迪以及其餘記憶中存在的人物，韋斯特就更無法將他們聯繫到和伊戈隆納克有所關聯了。

  「如果只是如此這般，我會竭盡全力幫助您的。」

  韋斯特自然是不願意和這頭大惡魔開戰的，畢竟他輸掉的概率不能說是100%但也得是99%，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權利。

  「你，不錯，我將會給予你一定得知識，幫助你的成長，我能夠感覺到那位存在的血脈之人的氣息就在附近，記住你的話，為了我，也為了你，去接近吧！」

  伊戈隆納克的身軀在這一刻忽然顫動了一下，瞬間就像放了氣的氣球一般乾癟了下去，最終化作一枚以它原型打造的黃銅造物。

  而當韋斯特觸摸到黃銅造物的剎那，大量他所不曾擁有的知識從造物之中流入他的大腦。

  這就是那個傢伙所說的知識嗎？

  韋斯特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觀被打開了一般，大量陌生而又充盈的知識充斥著他的大腦。

  同一時刻。

  不遠處的街道上，車廂處印有金獅子家族徽章的馬車以極快的速度疾馳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