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鎮撫司了！」

  凌風帶著茅十三、洛蘭兩位千戶，還有張龍趙虎等若干錦衣衛，風塵僕僕而來。

  為了辦秦老將軍的案子，他們騎馬跑過了半個離國，又借著永州的官船渡海而行，歷經千辛萬苦。

  「小凌大人，好久不見。」

  凌風剛剛踏入鎮撫司的大門，便聽到了尖銳的聲音。

  那正是皇宮大太監呂忠！

  他手裡還有陛下的聖旨。

  「公公，您這是……」

  凌風瞧得聖旨，便猜到了一二，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他可是前腳剛到啊。

  「小凌大人，還不準備接旨？」

  呂忠的蘭花指輕輕點了過去，一臉笑吟吟的。

  但凡是陛下喜歡的臣子，他也喜歡。

  凌風立刻行禮。

  在場所有錦衣衛也跟著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錦衣衛凌風跨國辦案，為已故的秦老將軍偵破兇手，告慰其在天之靈，朕心甚慰。」

  「著升為副千戶！」

  「前往錦衣衛西南衙門當差。」

  「欽此。」

  副千戶！

  凌風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有些振奮。

  這一層級在錦衣衛內部已經算得上是高層了。

  「微臣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風旋即接過聖旨。

  而他身後的茅十三、洛蘭二人則是神情古怪，似有難言之隱。

  「恭喜小凌大人，賀喜小凌大人了。」

  「這般年紀便做了副千戶，前途不可限量呢。」

  呂忠笑吟吟道。

  「都是陛下栽培！」

  凌風笑道。

  他其實對太康帝挺有好感的，因為這是一個有功必賞的好領導。

  「陛下還有口諭，讓你下午去宮裡一趟，這裡進宮的令牌，屆時會有大內侍衛引你去的。」

  呂忠附耳。

  太康帝要見我？

  凌風有些意外，畢竟連他二叔也沒有得到過這般單獨接待。

  「微臣明白。」

  他微微點頭。

  「小凌大人，那我先走了。」

  呂忠擺手道。

  「送公公一程。」

  凌風按照往日的規矩，取來一袋銀子送入了呂公公的衣袖裡。

  而在他身後。

  茅十三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老凌，你這侄子要去西南衙門，那可不是個好去處啊。」

  一旁的洛蘭也是眉頭深鎖。

  扶桑一行和凌風相處不錯，對他挺有好感，故此為他感到些許擔憂。

  「陛下讓阿風去那裡，便是要他去啃硬骨頭的。」

  「唉，聖命難違。」

  凌滿山抽著菸斗，微微嘆氣。

  身為錦衣衛，便註定了風裡走火里闖，半點不由人。

  「你們在說什麼呢？」

  送走呂公公後，凌風走了過來。

  「你小子還不知道錦衣衛西南衙門的情況嗎？」

  洛蘭擺弄著手裡的蕾絲摺扇，輕笑一聲。

  「那裡怎麼了？」

  「聽上去應該挺偏僻的，生活條件肯定沒有皇城好，這個我有預期的。」

  「但是——」

  「我等錦衣衛，便是要去朝廷最需要我們的地方！」

  凌風自我調侃道。

  洛蘭扶額。

  茅十三眯了眯眼，呵呵一笑。

  「阿風，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西南衙門的情況吧。」

  「咱們錦衣衛，除了皇城鎮撫司，在各地都有辦事的衙門，而西南衙門是最為兇險的地方，死亡率常年霸榜，堪稱是龍潭虎穴之地啊！」

  凌滿山像是憋了一口氣，說到這西南衙門，便有些喘不過來。

  「這是為何？」

  凌風不禁有些訝然。

  「那裡盤根錯節，有當年為太祖打過江山的勛貴世家，也有諸多魔道邪門作亂，更不用說涼山反賊和神仙教在此地紮根頗深，時有叛亂。」

  凌滿山提醒了一下。

  寥寥幾句，便是將整個離國西南的勢力情況，簡明扼要地告訴了凌風。

  「西南的勛貴世家，當年為太祖爺打江山，後來被解了兵權，但太祖爺給了他們組建私人武裝的恩賜，每個家族至多三千家衛。」

  茅十三早年間也去過那裡辦案，知道那些勛貴的實力。

  「三千家衛的私人武裝？」

  「這不得成了土皇帝啊！」

  凌風不禁吐槽。

  「阿風，不得妄言！」

  凌滿山敲了敲侄兒的腦袋，小心隔牆有耳。

  「這還是明面上的，上百年過去了，他們私下到底藏了多少武裝勢力，根本查不清楚。」

  「據說，光是龍家就有兩萬人馬！」

  茅十三輕聲附耳過去。

  娘咧，這已經是一支頗有規模的軍隊了！

  「所以，你說他們是土皇帝，也沒錯，有兵力有產業，當地的衙門都要對他們低三下四。」

  「就算他們的後代殺了人，也沒人敢抓！」

  茅十三就處理過此類案件，最後被龍家的人馬逼了出來，連審問都做不到。

  錦衣衛在皇城，或者其他地方，有陛下給的龍威，而在西南之地，勛貴世家們根本不在乎，仗著開國之功，便肆無忌憚了起來。

  「那茅千戶的意思是，日後我去了西南，只要涉及世家的案子，便該輕輕放下？」

  凌風調侃道。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你有好處。」

  茅十三勸道。

  「風弟弟，茅十三說得不錯，你去了西南之地，若是不能和世家們和諧相處，怎麼能全身心對付那裡的魔道邪門呢？」

  「那邊的魔道勢力猖獗，為非作歹，每年有不少錦衣衛都死在他們手裡。」

  「你總不想腹背受敵吧。」

  洛蘭也上前提醒了幾句。

  西南地區的錦衣衛，主要負責的，就是剿滅當地的邪魔幫派。

  有時候還要藉助勛貴世家們的私人武裝呢。

  「總之，這是一處險地！」

  「阿風，拉攏當地的勛貴世家，打擊地方邪魔勢力，便是你的行事宗旨。」

  凌滿山抽著菸斗，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家侄兒。

  「切勿舉世皆敵啊！」

  他又補充了一句，就怕凌風血氣方剛，做了錯事。

  「我明白，隱忍嘛，我懂得。」

  凌風笑道。

  他也不是什麼傻子，該低調還是要低調。

  等實力差不多了，別說什麼狗屁世家，就算和魔道一起上，他也不懼。

  ……

  當天下午。

  凌風穿著皇帝老頭賞賜的副千戶制服，拿著宮裡的令牌，來到了皇宮。

  大內侍衛領著他前往皇帝辦公的地方。

  一座不大不小但金梁玉柱的建築，赫然出現在凌風面前。

  這正是太康帝常年辦公的御書房！

  「啟稟陛下，凌副千戶到了。」

  外面等候多時的大太監呂忠輕聲稟告。

  凌風則是心情有些許忐忑，呼吸不自覺地加快了不少。

  他即將要面見離國最有權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