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凌風思考如何找出太子生母之際。

  在皇城之中。

  一場風暴正不斷盤旋。

  關於太子不是陛下龍種的傳聞，不脛而走。

  「聽說了嗎？」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

  「據說太子爺不是陛下的種，昨晚，皇城內好幾個茶肆酒樓都在瘋傳呢。」

  「什麼！」

  皇宮大內，幾個準備上朝的官員，正在小聲議論。

  「我也聽說了，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風聲，說皇后當年在潛邸生下的是個女孩，後來有人抱了一個男孩進來。」

  「此事當真？」

  「不知道啊，據說錦衣衛的凌鎮撫使正在暗中調查此事呢。」

  眾大臣當即在宮內交流各自的情報。

  而身為宰相的高世蕃，也被一幫尚書侍郎圍了起來。

  「高相爺，這太子的身世傳聞，一夜間傳得滿城風雨，無論真假，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這莫非是哪位皇子的奪嫡手段？」

  「相爺，你怎麼看？」

  眾人望向了神情平靜的高相爺。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這點規矩，你們還不懂嗎？」

  高世蕃淡淡道。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太子的身世傳聞，也絕非空穴來風，但是真是假，都不是他們這些臣子能隨便妄言的。

  最關鍵的是，以他對陛下的了解，不管太子是不是龍種，誰敢在背後推動此事，都將萬劫不復，即便是皇子也不例外。

  他身為局外人，只需要看皇城風起雲湧即可。

  要知道，他至今為止，都沒有站隊過任何一位皇子，即便是太子招攬，他也是頗有分寸，絕不把話說明白，只是玩一點點政治曖昧。

  「快看！」

  「太子來了！」

  有官員輕聲道。

  作為皇城輿論風暴的主角，太子趙建成一如既往地參加每日朝會。

  只不過，今天的太子爺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因為，他也聽說了外面的傳聞！

  皇城的耳目在昨晚就已經稟告於他。

  只不過，他現在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情緒，否則，會給那些臭弟弟們看笑話。

  「到底是那個崽種在背後造謠，本殿下定要他死得很難看！」

  趙建成心中恨恨道。

  他同時也很擔心，父皇到底有沒有暗中調查他的身世，倘若真的有，那這件事情無論真假，都會威脅到他的地位，畢竟謊言同樣會傷人的。

  ……

  當日下午。

  凌風從尊縣回到了皇城。

  他剛剛抵達衙門，鐵手等百戶便是神色慘白地圍了過來。

  「大人，大事不好了！」

  「外面現在都在瘋傳太子身世之謎，整個皇城都在議論。」

  展召上稟稟告道。

  「什麼？」

  凌風自己都懵了。

  這件事情怎麼會一下子傳揚出去了。

  「此事，本官只有告知了你們四人，再加上陛下、呂公公、魏王，不該有其他人知道才對啊。」

  凌風不由驚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子身世的真相還沒調查出來，便又遇到了泄密案。

  「大人，我等真的沒有外傳。」

  「我願意以我父母名義起誓！」

  「我願意以我父母加一個妹妹的名義起誓！」

  「我願意以我父母加兩個妹妹的名義起誓！」

  四人當即舉起四個手指，發誓和自己無關，他們身為錦衣衛，深知案件機密是不可以外傳的。

  「你們當真沒有泄密？」

  凌風眸光如電。

  「絕對沒有！」

  四人異口同聲道。

  「好吧，我相信你們。」

  「但此事，陛下定然不會輕饒了我們衙門。」

  凌風神情平靜道。

  作為調查太子身世案的主管部門，他們的嫌疑最大。

  而這個時候。

  大太監呂公公急匆匆趕了過來。

  「小凌大人！」

  「陛下召你進宮！」

  呂忠急忙道。

  「說什麼來什麼，看來，陛下也要我給個交代了。」

  凌風不由苦笑。

  不管是太子身世案，還是此番的泄密案，以太康帝的脾氣，定然是龍顏大怒，換做往常，是要人頭滾滾的。

  「呂公公，我這就隨你進宮。」

  凌風行禮道。

  ……

  皇宮大內。

  御書房。

  太康帝極為難得地在屋內寫字。

  凌風則是在下面恭敬待命。

  他進來已經有半個時辰了，陛下一言不發，仿佛是在冷戰。

  「陛下，小凌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大太監呂忠輕聲道。

  太康帝依舊一言不發。

  凌風也懶得多說話，看誰先摒不住唄。

  「凌風，調查太子身世一事，為何會泄露出去？」

  太康帝率先發話道。

  以前叫人家凌愛卿，現在直接喊名字了。

  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微臣不知，知道此事的，不會超過十個人，微臣要先調查這次的泄密案嗎？」

  凌風回話道。

  他的潛台詞已經很明確了，老皇帝你自己選，是要先辦理太子身世案，還是泄密案。

  如果要查太子身世，那麼其他案子就不要拿來說話了，總要分清個主次吧。

  太康帝聽出了凌風的話外音。

  他停下了手中的筆。

  宣紙上，寫著的是太子的名字，趙建成！

  已經寫了有八十七遍了。

  「泄密案以後再查，你先跟朕說說，你去尊縣調查朕皇弟，情況如何？」

  「當年，是否是他暗中調換了朕的孩子？」

  「皇后……是否跟他有染？」

  太康帝沉音道。

  作為皇帝也好，作為男人也罷，他都要知道答案。

  「陛下，安樂王，目前來看，並沒有嫌疑。」

  「皇后，也極有可能是不知情的。」

  凌風拱手一拜。

  「什麼？」

  「這跟你先前的證據和說辭，完全不同。」

  「這案子豈不是又回到開始階段了？」

  太康帝當即有些慍怒。

  以前讓凌風辦案，基本上沒幾天就能破案，這案子都快要十天了，結果回到了原地，這讓他頗為不滿。

  「畢竟，微臣已經找到了新的辦案思路，想來，假以時日，定能查出太子身世。」

  「在此之前，微臣有事情想問陛下？」

  凌風再次拱手一拜。

  「何事？」

  太康帝強忍內心的煩躁，神情冰冷。

  「陛下，皇后懷孕前後，您是否曾讓其他女子懷孕過？」

  凌風小聲道。

  他現在懷疑太子就是龍種，但不是皇后的孩子！

  「你突然問這個作甚？」

  太康帝不由蹙眉。

  他當年的私事，豈是一個臣子能夠打聽的。

  想要八卦，你八卦別人不行嗎？

  「陛下，微臣懷疑，是陛下當年王府外的女人，懷了您的孩子，然後，偷偷跟皇后的女兒調換人生。」

  凌風將自己的推測，言簡意賅道。

  他的話也很謹慎。

  所謂王府外的女人，實際上就是在說，陛下當年在外面是否有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