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你和鐵手將關係鏈上的幾個重要人物，分別提審。」

  「土司府的內長使，青石村的里長，包括那位里長的老上司。」

  「圍繞六個拉冰男子如何進入土司府展開，收集上訴人等的供詞！」

  「期間可以用刑。」

  凌風附耳道。

  袁方聞言，當即抱拳：「是，大人！」

  既然已經確定了嫌疑犯前宣長使賀永安，現在就要找到儘可能多的嫌犯證據，即便不能一擊致命，也能夠上稟土司大人，不至於兩眼摸瞎。

  至於這位賀公子，暫時收監！

  凌風則是前往現任宣長使章高遠的衙門。

  他要了解賀永安和大公子之間有無恩怨，探索其殺人動機。

  「凌大人，你怎麼來了？」

  章高遠旋即上前迎接。

  「沒什麼，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凌風淡笑道。

  「先喝茶，有什麼想要知道，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章高遠當即拱手。

  「我想了解前宣長使賀永安這個人。」

  凌風開門見山。

  他對於這個嫌疑犯目前缺乏足夠的了解。

  「你說賀老啊。」

  「算是什瓦城的元老了，扶持過三位土司，忠心耿耿，對我們這些年輕的後輩，也多有提攜。」

  「現在好多惠民政策，也都是他當年制定下來的，我們一直都在沿用。」

  章高遠一臉敬佩道。

  在他心目中，賀老就是什瓦城所有官員心中的楷模。

  「忠臣？」

  凌風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忠臣為什麼會暗殺土司的大公子呢？

  「那他和大公子關係如何？」

  「大公子迫害過他們家族嗎？」

  凌風只能從個人恩怨出發，看看能不能找出賀永安的殺人動機。

  章高遠倒吸一口冷氣，眼珠子轉了轉。

  他當即搖頭——

  「沒有！」

  「大公子雖然驕橫跋扈，在外面惹事生非，甚至殘害百姓，但他還不敢對付賀老，畢竟賀老是土司大人都要尊敬的人，再加上什瓦城很多官員都是賀老提拔的，他這麼做，不利於自己登上土司之位。」

  在章高遠眼裡，大公子只是囂張，但不是傻！

  否則，大公子不會和賀洪結交。

  「凌大人，你問了這麼多，不會是懷疑殺死大公子的……是……是賀老吧。」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章高遠急得跳了起來。

  「等等，難道……」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章大人，你想起什麼了嗎？」

  凌風的身體不自覺得往前一探。

  「沒……沒什麼。」

  章高遠連連擺手，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這顯然是有所隱瞞。

  「章大人，有話就說，如果有難言之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會泄露出去的。」

  凌風上前一步。

  「唉，罷了罷了，我在土司府的眼線跟我說過，賀老半年前撐著病體面見土司大人，希望罷黜大公子的繼承人身份。」

  章高遠坦白道。

  是的，他在土司府安插了自己人！

  想要在仕途上有所發展，就必須要了解土司大人的心思，搞個間諜什麼的也很正常吧。

  「賀永安想要罷黜大公子？」

  「他管的還挺寬的啊。」

  「這絕非是一個臣子該有的本分！」

  凌風也不由震驚道。

  這就像有官員要罷免當朝太子趙建成，和造反沒什麼區別。

  「當時，我的眼線正好在裡面奉茶，這才聽到的，不過也只是隻言片語，賀老為何要奏請罷黜大公子，我也不知。」

  章高遠開口道。

  「所以，只有問凝香夫人去了。」

  凌風眸光一綻。

  事到如今，想要知道賀永安的殺人動機，可能只有從凝香夫人口中得知。

  「凌大人，你可不要說是我泄露給你的啊。」

  「最好不要直接言及此事，否則，我怕也要跟著受牽連。」

  章高遠懇求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不會主動說出賀老奏請罷黜一事。」

  凌風微微抱拳。

  ……

  旋即。

  他便是獨自一人前往土司府。

  路上，袁方和鐵手二人騎馬而至，在章高遠的衙門外半里，攔住了他。

  「大人，你讓我們審問的那些什瓦城嫌疑人等，已經有證供了！」

  「那六個拉冰男子，就是前宣長使賀永安授意進入土司府的！」

  袁方稟告道。

  賀永安在什瓦城有大量的官員人脈，要幾個土司府的奴僕名額，輕而易舉。

  「證詞帶了嗎？」

  凌風詢問道。

  「帶了，包括那六個拉冰男子的證詞，也一併帶上了。」

  鐵手將馬鞍上的一個羊皮打造的袋子扔了過去。

  「好！」

  「這些證據在手，勉強能給這位三代元老定罪了。」

  「我現在就去土司府，找凝香夫人！」

  架！

  凌風縱馬疾馳。

  他現在唯一要確認的，就是賀永安的殺人動機！

  一個大忠臣，為何要刺殺大公子，什麼仇什麼怨呢。

  啪啪啪！

  凌風怒抽小白馬，加快自己行進的步伐。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

  他便是來到了土司府內。

  土司凝香夫人雖然身體極差，但是聽聞凌鎮撫使已經查出真相後，立刻起身接見。

  就在土司府的正殿內。

  半白頭髮，癱坐在寶座上的凝香夫人，極為虛弱地看著皇城第一神探凌風。

  「凌……凌鎮撫使查出是誰害了我兒？」

  她的氣息有些微弱。

  這不是一般的大病，是一隻腳已經踩進了棺材裡！

  這位曾經征戰沙場的女戰神，此刻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終點。

  「下官是鎖定了嫌疑犯，也已經破解了阿修羅王密室殺人的手法。」

  凌風旋即開始講解。

  「只需要六個拉冰漢子，和一個侍奉的女官，就可以完成整個殺人布局。」

  他旋即將整個殺人手法講了一遍。

  凝香夫人聞言，心中不由憤憤。

  到底是哪個畜生，設計出如此害人的手段來！

  「土司大人，整個密室殺人就是這樣，手法並不高超，但需要多番配合。」

  凌風收尾道。

  「兇手是誰？」

  「是不是本土司的其他兒子？」

  凝香夫人劇烈咳嗽道。

  她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自己的崽。

  因為大公子一死，其他孩子就有希望競爭下一任土司了。

  凌風被凝香夫人的懷疑給怔住了，原來土司在懷疑其他公子啊，這倒也正常，畢竟最常見的破案思路，就是案件的獲益者。

  「非也！」

  「土司大人，下官這裡有些證據，你可以過目一下。」

  凌風當即將所有供詞上交。

  凝香夫人讓手下翻閱所有卷宗供詞。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宛若陳年殭屍！

  一個她萬萬沒想到的兇手，浮出水面。

  「是……是賀老？」

  凝香夫人瞳孔劇烈收縮，氣血當即翻湧而起。

  噗嗤！

  急火攻心之下，她狂吐鮮血。

  「土司大人！」

  身旁隨時待命的醫師，立刻上去送上救命丹藥，並且扎了幾針。

  過了好一會兒。

  凝香夫人方才緩過勁來。

  「為什麼會是賀老！」

  她一直將對方當成是什瓦城的第一忠臣，甚至賜他死後可以進入土司廟，享受萬世香火。

  「土司大人，賀永安為何對大公子動此殺心，您當真不知嗎？」

  凌風詢問道。

  畢竟，他剛剛從章高遠那裡知道，賀永安提議過罷黜大公子，此事緣由，也只有凝香夫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