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是離國體制中的特殊存在！
當年離國太祖統一天下，有部分偏僻且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採取的便是土著自治的方法，而這些土著中的首領就是土司。
每一位土司都是世襲罔替，由朝廷授權管理當地，每年按時上供錢糧即可。
他們在地方上堪稱土皇帝般的存在！
而凝香夫人，則是極為少見的女土司，其英勇善戰，配合朝廷打過不少勝仗，在皇城也很有名氣。
「凝香夫人來皇城找我？」
凌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沒有！」
「是凝香夫人想要見你，讓你去貴南行省那邊。」
「她就派了自己的手下宣長使過來，向陛下討人呢。」
「那宣長使如今就在御書房，快跟我走吧。」
大太監呂忠笑道。
凌風隱隱感覺凝香夫人那邊出了什麼大案子，所以要他前往貴南行省一趟。
「好，我跟你走。」
不管了，等到了御書房，自然知道凝香夫人的用意。
凌風旋即跟著呂忠急匆匆往御書房趕。
……
御書房。
凌風看到太康帝，和一個黝黑的年長官吏。
只是這官吏身上的官服，顯然不是朝廷常見的規制。
「參見陛下！」
他上前行禮。
「凌愛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貴南行省什瓦城的宣長使章高遠，也是凝香夫人最為倚仗的大臣。」
太康帝擺手道。
宣長使章高遠，相當於凝香夫人在當地的宰相身份。
「見過長使。」
凌風微微頷首示意。
「早就聽聞凌鎮撫使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真是器宇軒昂，不似尋常人物啊。」
章高遠當即行禮，不敢怠慢。
「哪裡哪裡，不過是為陛下辦差，鞠躬盡瘁罷了。」
凌風連連擺手。
這官場上，往往是客套來客套去，反正就是不說人話。
「你們二人不用客氣了。」
「凌愛卿，此番章長使前來，是因為凝香夫人的大公子，在密室被殺。」
「所以，凝香夫人央求寡人，放你去貴南行省調查真兇，慰藉她孩兒的在天之靈。」
太康帝言簡意賅道。
倘若是尋常的案子，他絕不會放任凌風離開，但這一次畢竟涉及到了凝香夫人的大公子，也是下一任土司的第一繼承人，自然要嚴肅對待。
「密室殺人案？」
凌風微微蹙眉。
這種案子素來很難偵破，先前的金光寺密室失竊案，就費了好大的功夫。
「事情是這樣的。」
「八月初七，大公子與人喝酒，酩酊大醉，當晚子時送回了土司府。」
「待得第二天，奴僕們準備伺候大公子洗漱，卻看見——」
「大公子已經死在了一把巨劍之下！」
章高遠不由嘆氣道。
當時，所有奴僕都嚇壞了，一個個臉色鐵青，尖叫不已。
「巨劍？」
凌風微微蹙眉。
倘若是行刺，巨劍顯然不方便攜帶，絕大多數刺客是不會選擇這種武器的。
「是，而且是阿修羅王的巨劍！」
章高遠沉音道。
「阿修羅王的巨劍？」
凌風不明覺厲，這又是什麼王啊，名字聽上去有點酷炫。
「阿修羅王是貴南那邊信奉的惡神，據說是三千年前一位好戰的土司王！」
「貴南那邊的巫師，自稱可以召喚阿修羅王，替金主斬殺仇人。」
「再後來，百姓們主動朝拜阿修羅王，希望這位惡神為自己做一些害人利己的事情。」
太康帝解釋道。
當年為了治理整個貴南地區，他研究過不少那裡的神道風俗。
「好一個阿修羅王，還有這種專門害人的惡神。」
凌風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貴南那邊一直有這種惡神存在，老百姓為自己祈福會拜佛，想要詛咒敵人則會祭拜阿修羅王。」
「故此——」
「大公子死在了阿修羅王的巨劍之下，也很容易被認為，是有人在詛咒大公子慘死，而阿修羅王也真得出手了！」
「否則，不可能有人能越過守衛森嚴的土司府，更不可能進入重兵把守，堪稱密室的大公子內屋。」
「唯有惡神才能暢行無阻，殺人於無形！」
章高遠沉音道。
完美的密室殺人，往往只有神魔才能做到。
「但是，凝香夫人不相信是阿修羅王做的。」
凌風淡淡一笑。
「嗯。」
「什瓦城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阿修羅王所為，但土司大人覺得是有人借用神明殺人！」
「這才希望凌鎮撫使出手，調查真相。」
章高遠嘆氣道。
凌風微微點頭，他本來就不相信神明殺人這種怪事，不過是有人將自己做的壞事，背在阿修羅王身上罷了。
「凌愛卿，凝香夫人身為我離國的土司，為我朝上過戰場，立下過汗馬功勞。」
「朕派你去一趟貴南，調查阿修羅王殺人案，看看是否有人在背後搗鬼。」
太康帝當即下令。
老皇帝都這麼說了，凌風只能接旨。
「微臣自當儘快偵破此案，只不過——」
「我想知道命案現場有沒有被動過，大公子的屍體是否下葬了。」
貴南離皇城最起碼七日的腳程，來回就是十四天，命案現場是什麼情況猶未可知，大公子的屍體也很難存放這麼久。
「凌大人，命案現場已經封鎖了。」
「不過，大公子的屍體已經下葬，畢竟近來天氣炎熱，貴南又沒有長時間儲藏屍體的手段，再加上貴南的喪葬習俗頗為嚴苛，大公子也就入土為安了。」
章高遠回應道。
屍體下葬，等他們抵達命案現場，更是有十四天的時間差。
這對於破案都是非常不利的！
凌風雖然有些才幹，但也需要有足夠的破案條件，否則只能亂抓一通。
「此案間隔太長，屍體又下葬了，微臣只能盡力而為。」
他拱手道。
「那就有勞凌大人了。」
章高遠行了一個大禮。
……
當日。
凌風便是準備行李，前往貴南行省什瓦城。
為了辦案效率，他帶了一百多個特種部隊衙門裡的手下，輕裝便行。
袁方和鐵手兩位百戶，作為此番偵破阿修羅王殺人案的左膀右臂，也算是給他們表現的機會。
展召和狄小傑留在皇城衙門繼續當值，一個是武力擔當，一個是智力擔當，足以維持衙門的正常運轉，不至於離了他就轉不動了。
「大人，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隨時可以出發。」
袁方和鐵手得知被大人挑中後，極為興奮。
「好，即刻前往貴南什瓦城！」
凌風大手一揮。
架！
他帶著自己的人馬，以日行八百里的速度疾馳而去。
七天後。
他們一行人終於抵達了什瓦城。
此刻，這座獨屬於女土司凝香夫人的城池，家家素縞，還在祭奠大公子的在天之靈，按照這裡的風俗，要維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