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凌風和大太監呂忠當即站了起來。

  一個熙嬪還沒查清楚，又有娘娘燒起來了？

  這是連環作案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哪位娘娘啊。」

  大太監呂忠詢問道。

  「是永華宮的隆妃娘娘。」

  前來稟告的太監哭喪著臉。

  這位娘娘的輩分更高了！

  「現在宮內所有娘娘都人心惶惶的，覺得這是一場針對後宮的陰謀，想讓陛下痛失愛侶，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太監將皇宮內的焦慮說了出來。

  凌風聞言，搖頭一笑。

  這就有點扯淡了。

  後宮這幫女人死絕了，老皇帝也不會成為孤家寡人的，三個月內，保證會有一批新人頂上來。

  「小凌大人，你可要抓緊時間破案呢，這娘娘們一個接一個地自燃，會出大事的。」

  呂忠著急道。

  「讓人給隆妃也解剖一下，一併調查。」

  「另外，我要隆妃和熙嬪一個月來的飲食記錄，還有胭脂水粉的使用記錄，他們屋內所有的東西，要進行封存檢查。」

  凌風當機立斷。

  他現在的破案思路，主要是下毒這一塊。

  不管是吃的，還是抹臉上的，都是很有可能的。

  「另外就是，隆妃那邊當差的太監宮女，同樣送來接受審問。」

  「同時，御膳房的人也要受審！」

  凌風繼續道。

  「御膳房？」

  「小凌大人，你這是懷疑御膳房有人下毒害死娘娘？」

  大太監呂忠震驚道。

  「沒有平白無故的自燃，極有可能是被人下毒了。」

  凌風淡淡道。

  「那巫蠱害人呢？」

  呂忠還是比較相信這種陰間手段的，一般此類詭異的案件，往往會將其視為巫蠱行惡。

  「辦案是需要證據的，先按照正常的思路走，如果當真走不通，再考慮巫蠱之事吧。」

  凌風敷衍了幾句。

  反正，他是不相信會出現巫蠱那玩意的。

  旋即，凌風繼續審問有關人員。

  整整一天一夜！

  凌風共計審問了一百多人，從宮裡的太監宮女到御膳房的大廚雜役們。

  整理出了兩百頁的明細！

  「一百多人的審問記錄，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不管是熙嬪還是隆妃，都是突然在太陽照射下，感覺到臉頰發熱，然後就燒起來了。」

  「而她們的飲食也是按照宮裡的規制來的，每頓飯，都有太監驗毒，倘若是有人暗害，那些太監早就燒成灰燼才對。」

  凌風想要從下毒去分析整個案情，但並沒有找到能查驗下去的線索。

  此時。

  宮外的秦仵作帶著捲軸走了進來。

  「凌鎮撫使，我已經把熙嬪和隆妃解剖完畢，在御醫的幫助下，做了屍體檢驗。」

  「現在，兩位娘娘也已經給縫起來了。」

  秦仵作拱手道。

  「你有什麼發現？」

  凌風上前幾步。

  「兩位娘娘體內，的確有一種容易引燃的物質，已經和血液粘合在一起了，倘若被太陽照射時間過長，就會形成燃燒現象。」

  「這種物質，我等做了多次測試，的確能在水中持續燃燒，直至物質消耗完畢。」

  秦仵作是皇城當差四十年，還是有些水平的。

  他將具體的論證過程整理成冊，交了過去。

  「這算毒嗎？」

  凌風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神奇的東西。

  「大人，嚴格來說，這算火毒。」

  秦仵作嚴肅道。

  「專業！」

  凌風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只是，這火毒究竟是怎麼下的呢？」

  「娘娘們吃東西的時候，都是有試毒太監的。」

  「目前也沒有太監自燃的消息。」

  在得到秦仵作的重大發現後，凌風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

  「小凌大人，小凌大人。」

  呂忠突然上前附耳——

  「宮裡的娘娘們，都在問，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破，她們現在比陛下還要心急。」

  畢竟死的都是娘娘，她們自然不想成為下一個。

  「你告訴我們，微臣會盡力的。」

  「這段時間，讓她們都待在屋裡，儘量不要接觸陽光。」

  凌風開口道。

  他懷疑陽光會刺激火毒揮發，形成自燃現象。

  是一種極致的光合作用反應！

  「好，我立刻通知各宮的娘娘們。」

  「小凌大人也要儘快破案呢。」

  大太監呂忠著急道。

  「嗯，守護陛下後宮，我輩義不容辭！」

  凌風嚴肅道。

  「呂公公，麻煩你讓熙嬪和隆妃的宮女太監們，再接受一次審問。」

  他開始調轉審查的方向了。

  「小凌大人先前沒問清楚嗎？」

  呂忠不解。

  「補充幾個問題，先前一直圍繞著下毒，但如果是不小心在野地碰到火毒呢？」

  「所以，我要再追問兩位娘娘的出行記錄，有沒有碰到什麼髒東西。」

  凌風眸光一綻。

  他看了兩位娘娘的飲食記錄和胭脂水分的使用情況，都是太監宮女們先品嘗和試用的，只要能避開這個機制，才有下毒的可能。

  比如，在御花園裡，都摸過帶著火毒的貓，這毒素能沁入皮膚。

  這都是可以追查的方向。

  「好，我來安排！」

  呂忠無條件配合。

  ……

  旋即。

  第二場審問開始了。

  天際漸白。

  又是連軸轉地審問，凌風已經有二十個時辰沒有睡過覺了。

  幸好他有浩天神功加持，困的時候，施展內力刺激一下肉身氣血，能勉強支持過去。

  「我只要對比兩位娘娘一個月來的出行記錄，只要是重合的地方，就是可疑線索。」

  凌風將整理成冊的材料，一一比對。

  「她們都去過御花園。」

  「本月都見過陛下。」

  「她們在七天前，還都去過福妃宮裡喝過下午茶。」

  三條線索瞬間劃了出來。

  「御花園、陛下、福妃。」

  「首先要排除陛下，總不可能是陛下給娘娘們下毒的吧。」

  「其次，御花園是每個娘娘都會去的地方，先前審問的時候，兩位自燃的娘娘，也沒有遇到什么小動物，再加上天氣炎熱，也只是待在亭子裡，不會去觸碰什麼花草。」

  「至於找福妃喝下午茶……」

  凌風微微蹙眉。

  「喝下午茶，會有太監驗毒嗎？」

  他有點不敢確定。

  正在凌風分析之際。

  大太監呂忠急匆匆跑了過來。

  「小凌大人！」

  「又有一位娘娘在屋子裡自燃了！」

  呂忠哭喪著臉，渾身顫抖地跑了過來。

  「這……」

  凌風聽到這個噩耗，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沒有被太陽照射，火毒照樣能爆發，看來，我先前的猜測還是有問題的。」

  凌風呼出一口濁氣，微微蹙眉。

  「小凌大人，現在宮裡的娘娘們，都恐慌極了，感覺下一個自燃的對象就是自己。」

  「司禮監外，都是他們派過來催你破案的太監，現在都圍成兩三圈了。」

  呂忠著急道。

  誰又能不怕死呢，娘娘們的急切心情，凌風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位剛剛自燃的娘娘，有沒有去過福妃那裡喝過下午茶？」

  凌風忽的問道。

  「啊？」

  呂忠微微一怔，他在聊自燃事情，怎么小凌大人忽然轉到了下午茶呢。

  「呂公公讓她宮裡的人過來回話。」

  「還有就是，喝下午茶會有太監驗毒嗎？」

  凌風神情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