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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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戰功成

  霎時間,喊殺聲四起,如蝗蟲一般的軍卒從各個軍帳中涌了出來,

  剎那間就將那些陷入停滯的乃蠻部精銳淹沒,

  見到這一幕,前軍斥候們念頭通達,眼眸閃閃發亮。

  如小陸大人所說那般,騎兵一旦失去沖勢,就便是待宰的羔羊。

  他們的長刀毫無顧忌地捅入戰馬身軀,

  不需要他們動手,激烈反抗的戰馬就會將草原人甩出去,摔得七葷八素,

  軍卒們只需要衝上去,將長刀刺入其身軀即可。

  而這一幕在營寨各個角落上演,各種哀嚎聲響徹不斷。

  短短几息時間,這乃蠻部精銳便損失慘重,

  圖門·巴雅爾怔怔地立在營寨之外,看著那茫茫多的軍卒,臉色難看到極點:

  「有埋伏?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有這麼多人?」

  他來不及多想,保存實力為真,連連大喊:

  「撤!!快撤!!」

  但就在此時,一聲暴喝自後方響起,

  「撤你奶奶,來都來了,還想跑?」

  圖門·巴雅爾驚恐地回頭看去,只見百餘騎兵自身後殺來,

  領頭之人是一身材高大,體形肥碩的胖子,雙目炯炯有神,

  即便是黑夜,他也能看到其眼睛內的透骨殺意!

  同時,軍寨內也響起了馬蹄轟鳴,

  武福六與錢宏帶領軍卒在軍寨內來回衝殺,剎那間就讓損失慘重的乃蠻部精銳死傷更重,

  至此,營寨內的戰鬥已經毫無懸念。

  陸雲逸站在軍帳前,手拿喇叭大喊:

  「武福六,錢宏出營寨,不放走一人!」

  二人頓時擺脫糾纏之軍卒,向著營寨外衝去,與劉黑鷹對那剩餘的百餘騎兵形成夾擊之勢。

  圖門·巴雅爾眼神一冷,頓時調轉馬頭,看準那黑胖子,心中冷哼:

  「擒賊先擒王,從這裡走。」

  話音落下,圖門·巴雅爾手中馬韁一甩,沖了出去,馬刀懸於一側,蓄勢待發。

  眼中閃過銳利寒芒,按照以往的作戰經驗,這黑胖子定然不是他一合之敵,能夠輕易斬殺。

  但沒承想,對面的劉黑鷹見他沖了過來,臉上也隨之一喜,在黑暗中露出小白牙,大喝一聲:

  「來得好。」

  巴雅爾心中咯噔一下,似是看到那存於黑夜中充滿自信的璀璨眸子,心中暗道不好。

  即便已經看出此人並不簡單,巴雅爾也沒有停止衝鋒,

  反而用力夾緊馬腹,使其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騎兵戰陣,向死而生!

  「殺!」

  百丈的距離轉瞬即逝,巴雅爾手握長刀,直到近前他才看清那人臉龐,

  心中錯愕的同時用力揮出長刀,寒芒劃破風雪,由右至左,橫掃而去!

  「這麼年輕,戰陣廝殺經驗定然不足就算他接下這一刀,也會身形踉蹌。」

  長刀以不可阻擋的勢頭衝去,

  用力撞在了黑胖子的長刀之上!

  鐺!

  金石碰撞之聲響起,巴雅爾眼中的錯愕此時再也無法抵擋,

  他怔怔地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巨力,以及虎口崩裂傳來的淡淡血腥味,一時陷入震驚。

  「好大的力氣」

  「嘿嘿,你這廝還想跑?」

  劉黑鷹眼中帶著明顯的怒容,此等橫掃揮刀,

  只有在以大欺小之時才會出現,這人明顯沒將他放在眼裡!

  話音落下,劉黑手掌輕輕一抖,彈開了還在僵持的長刀,

  巴雅爾只覺得一股比先前還要巨大的力道傳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挪開手臂。

  下一刻,劉黑鷹不給他反應機會,眼神凌厲,長刀自上而下重重落下!

  鐺!

  巴雅爾手中長刀掉落在地,劉黑鷹也從其身側衝出,不作絲毫停留。

  巴雅爾見到這一幕,暗道不好,猛地回頭看向前方,

  已經有數把長刀蓄勢待發,依次斬來,讓他猝不及防。

  長刀劃破血肉的聲音一下一下響起,他身後軍卒的慘叫聲亦是如此,

  劉黑鷹在擊落其長刀後沒有選擇原地糾纏,而是保留沖勢,繼續衝殺。

  那些乃蠻部騎卒無一人是其一合之敵,就算有人能招架,也會被後面跟隨的軍卒斬殺!

  直到他們衝出去好遠,才迂迴而返,

  百餘人的乃蠻部精銳此刻站著的只有不到三十,

  作為頭領的巴雅爾臉色慘白,捂住腹部的兩道傷口,有些忌憚地看著那慢下來的黑胖子

  劉黑鷹輕笑一聲,指了指地面:

  「這裡以後是我大明疆域,來我大明作亂還想跑?」

  「都抓起來。」

  百餘名騎卒一擁而上,將其圍了起來,

  在其一側已經有十餘名軍卒挽起長弓,只要這些人有所異動,就毫不猶豫地射殺。

  最終,好死不如賴活著,

  即便有些抵抗,也被劉黑鷹抓了二十餘人。

  待到他興沖沖地返回軍帳,被眼前的景象頓時嚇了一跳,

  嚯,跪了一地!

  軍寨為數不多的空地上已經跪滿了乃蠻部精銳,

  他們大多身體染血,帶著大小不一的傷口。

  以至於不少軍卒看到這些人時,眼裡都充滿惋惜,

  恨不得當時力氣再大一些,將其儘早砍死。

  雖然軍中沒有明令規定不可以殺俘,但這些年邊疆的諸多戰事已經讓軍卒養成習慣,

  能不殺就不殺,這些人以後有大用。

  不論是修築工事還是運送糧草,又或是編入軍伍,

  一個活著的草原人,要比一個死了的草原人價值更大。

  劉黑鷹盯著這些人看了看,揮揮手:「讓他們團聚。」

  軍卒們頓時押送著巴雅爾等一眾部下走了過來,

  到達劉黑鷹身側時,他一腳踹了過去,將巴雅爾踹得一個趔趄,罵道:

  「什麼東西,手下還在廝殺,身為主帥卻擅自逃跑,這要是在我大明,你全家都不夠殺的。」

  巴雅爾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知道這是他的挑撥離間之計,頓時怒目而視。

  「卑鄙!」

  劉黑鷹嘴裡叼著一根野草,面露不屑,又一腳踹了過去:

  「卑鄙你媽,學藝不精就不要夜間襲營,讓人笑話。」

  劉黑鷹如此看來粗鄙不堪,但大明一眾軍卒看他的眼神中則帶著一些異樣,

  剛剛的衝殺他們盡數看在眼裡,

  頓時覺得昨日自己衝殺之時是何等稚嫩,

  若與劉黑鷹對上,恐怕還不如這草原人。

  見到了草原人失去沖勢的狼狽,也見到了劉黑鷹各自配合的輕鬆寫意,

  如此一正一反,他們頓時覺得自己對於戰陣之道,領悟了許多。

  這時,臉上帶著笑容的陸雲逸與滿臉驚愕,臉色蒼白的閻三走了過來

  閻三看著滿地的俘虜,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該說何是好,

  陸雲逸卻毫不見外,大手一揮:

  「將這些人都綁了,明日讓閻大人替我等帶回去。」

  軍卒們頓時面露激動,又立功了,

  陸雲逸則看著那正穿梭其中,忙前忙後的軍中文書,笑道:

  「今夜便辛苦你們了,要連夜記錄軍功斬獲。」

  「不辛苦不辛苦.大人,此番大勝,弟兄們有好日子過了。」

  軍中文書也沒見過這等陣仗,如此輕而易舉便立功,

  若都是這般容易,何愁軍卒怨聲載道。

  「哈哈哈。」陸雲逸笑了笑,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是他的氣象專員王申,

  他年紀大了,此刻在軍卒中格外顯眼,看著地上的軍卒怔怔出神。

  陸雲逸想了想,便果斷開口:「王申,過來!」

  王申冷不丁聽到自己名字被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其餘軍卒也將視線投了過來,面露詫異。

  於是,王申在惴惴不安中走了出來,來到陸雲逸身前。

  陸雲逸朝他笑了笑,而後讓他面對眾人,朗聲道:

  「他是王申,想必大家都認識,他還有一個本領,就算是能辨別天氣,

  我們能在大雨中疾馳而不被敵人發現,他有大功,所以本官重重有賞。」

  王申站在這麼多人面前,有些畏畏縮縮,眼神閃躲只能盯著地面。

  陸雲逸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緊張,有才之人在何時何地都不會被埋沒。」

  他轉而看向軍需官,直截了當說道:

  「昨日本官應當有斬獲,分一級給王申。」

  嘩。

  場面頓時喧鬧起來,軍卒們面面相覷,就連一旁的王申都猛地抬頭,瞪大眼睛。

  作為軍卒,對於上官的承諾只能當作看不見,畢竟貴人多忘事,

  但沒承想,小陸大人這才說了沒幾日便兌現承諾。

  不僅讓他心中錯愕,還讓諸位軍卒都面露羨慕。

  在戰場上殺一人,可太難了。

  「多謝大人,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王申納頭來拜。

  陸雲逸笑著點了點頭:「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待他返回隊伍,陸雲逸才說道:

  「我等是軍伍之人,職責乃是守土衛國,

  但也不要吝嗇諸位的本事,

  大明很大,需要的人很多,容得下你們,本官亦然。

  就如王申,觀測天氣手段極為了得,不論是在軍中還是農中都有用武之地。

  再想想你們自己,除了廝殺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不要吝嗇展示自己,大明軍伍可以任其施為。」

  「來,你說說,你還有什麼本事。」

  陸雲逸指向一名軍卒,他個子不高,體型很是粗壯,看起來憨憨的,

  但陸雲逸如果沒記錯,這人手下沒有活口。

  「俺?俺」那人有些侷促.不知道該怎麼說。

  「大大方方的,大膽說。」

  「俺俺不怕疼。」

  那人抬起腦袋,露出憨相,而後迅速將衣服撩起,上面布滿了一道道傷疤,

  即便一些軍卒早就知道此人悍勇,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不知為何,那人憨態可掬的笑容中充滿著冰冷,笑呵呵地說道:

  「那些元人怕疼,所以他們不敢與我換傷,只能被我宰了。」

  陸雲逸臉色凝重起來,盯著他來回打量,

  「以殺去殺,雖殺可也,以傷換殺,必殺者也。」

  戰場上,此等人就是先鋒軍的頭號人選,破陣之勢一往無前。

  陸雲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很好,張五,此戰中可有斬獲?」

  「自然是有的,宰了一個。」張五嘿嘿一笑,連忙將衣服塞進褲子裡,又說道:

  「這些草原人膽子小得很,見勢不妙就想跑,被俺一刀囊死了。」

  「好啊,大家看看,這就是本事,這才是我大明精銳。」

  張五臉色漲紅,憨厚的臉上嘿嘿直笑,開心極了。

  「好,回去吧,好生歇息,

  回去後找軍醫看看,莫要落下病根,這是軍令,執行完要匯報。」

  「屬下聽令,多謝小陸大人。」

  張五連忙開口,在一眾軍卒羨慕的目光中,笑呵呵地走了回去。

  「你們也好好歇息,想一想自己有什麼過人的本領,

  都可以告訴文書,讓他記錄,

  莫要小覷了自己,可能你擅長之物就能為大明立下大功。」

  陸雲逸擺了擺手,一眾軍卒這才開始忙活,將俘虜分別關押。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閻三面露複雜,

  雖然二人有些不對付,但他的本事,閻三從來沒有懷疑過。

  如今剛剛成為千戶,這拉攏人心的手段眼前前所未見

  閻三嘆息一聲,默默回到軍帳,心中落寞無以復加。

  他混了一輩子,左右逢源才堪堪成為一衛千戶,還干不好。

  如此參差對比,讓人絕望。

  半個時辰後,陸雲逸在軍帳中見到了正在被審問的圖門·巴雅爾,審問之人依舊是劉黑鷹。

  「怎麼樣?他說什麼了嗎?」

  儘管軍帳內瀰漫著血腥味,但陸雲逸依舊端著茶杯,若無其事地坐在凳子上,神情輕鬆。

  劉黑鷹抽動著鞭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搖了搖頭:

  「這人不像是看起來那般膽小,打死不說。」

  陸雲逸輕咦一聲,抬起頭看去,

  圖門·巴雅爾是一身材壯碩的漢子,與他固有印象中的元人大差不差,

  此刻披頭散髮,跪坐在那裡,渾身染血,還能聽到其粗重的喘息聲。

  想了想,陸雲逸輕笑一聲:

  「無妨,他的幾個副將也開始審問了,他招不招無所謂。」

  此話一出,陸雲逸明顯看到綁住巴雅爾的繩索顫了顫,很快便趨於平靜。

  劉黑鷹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很快便出現瞭然,同樣笑了笑:

  「話雖如此,但這人我看著煩,總是想給他幾鞭子,也不知是不是命里犯沖。」

  說罷,劉黑鷹將手中鞭子抽了出去,重重抽打在巴雅爾身上,使他出現了一陣壓低哀嚎。

  「呵呵,既然命里犯沖,等那邊審問結束便殺了吧,也不差這一個。」

  陸雲逸端起茶杯小口抿了起來,

  劉黑鷹點了點頭,徑直坐在他身側,二人就這麼開始閒聊起來,

  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時不時能聽到二人的嬉笑怒罵,

  倒不像是在審問,像是老友敘舊。

  巴雅爾眼睛藏在頭髮中,死死地盯著二人,

  不知為何,如今身上沒有鞭子抽打,但他卻感到更為煎熬。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等待。

  圖門·巴雅爾此刻就惴惴不安,心亂到了極點,

  他的幾個屬下是什麼貨色他心裡清楚,酒囊飯袋,行屍走骨,

  此等刑罰,他們定然招架不住。

  時間一點點流逝,雖然只過了一刻鐘,但巴雅爾卻覺得過了一萬年,

  直到武福六出現在軍帳門口,巴雅爾才一個哆嗦,從這種詭異的狀態中脫身而出,

  他只覺得渾身大汗淋漓,眼中不可抑制地出現恐懼。

  見陸雲逸要起身離開,巴雅爾知道再不做決定便沒有機會了,

  於是他果斷抬起頭,快速說道:

  「我們.我們在找太陽汗的大印。」

  明天上架,望諸位大人多多支持,多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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