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奪權擊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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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奪權擊敵

  前方來人身騎大馬,身穿黑甲頭戴紅盔,長刀懸於一側,

  即便是疾馳中,也能感受到獨屬於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而那張年輕無比的臉,以及那似笑非笑的樣子,

  無不在證明,眼前來人他們認識,並且極為熟悉。

  這時,軍卒們也看清了來人,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向前湊了湊,面露興奮,爭著喊著奔出營寨,

  「小陸大人!!小陸大人!!」

  「是小陸大人回來了。」

  見到這一幕的田兵小心瞥了一眼閻三,

  心說此等熱鬧場景,從來不曾在閻大人身上見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陸雲逸是後千戶所的千戶。

  片刻後,陸雲逸勒緊馬韁,停下戰馬,

  看向前方熟悉的一張張人臉,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臉:

  「諸位同僚,好久不見!」

  「小陸大人,想不到援軍居然是你,這下我們有救了。」一名軍卒有些感慨,喜極而泣。

  其餘軍卒也有些觸景生情,

  十餘日不見,他們竟然已經落得如此狼狽,

  絲毫沒有小陸大人在時的壯志凌雲,

  如此他們只想好好活著,回到慶州。

  陸雲逸應付著軍卒,視線一點點掠過,看到了站在軍帳前的閻三,

  他大方地露出笑容,還伸出手在天空擺了擺:

  「閻大人,好久不見。」

  閻三臉色一僵,強笑著抬起手,也輕輕擺了擺,小聲嘀咕:

  「不如不見。」

  話雖如此說,但閻三還是鬆了口氣,

  雖然他與陸雲逸有些仇怨,

  但陸雲逸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他來到此地,這千把人算是得救了。

  閻三拿手肘懟了懟田兵,不耐煩地說道:

  「還愣著幹什麼啊,去將陸雲逸請到軍帳。」

  「啊是!」

  陸雲逸對著後千戶所的軍需官說道:

  「還請安置一番弟兄們,為其準備一些吃食,清水,他們奔波勞累,一路辛苦。」

  那軍需官大手一揮,

  在所有人都詫異的目光中大喊了一聲「好」,

  大概這是軍卒們見過他最大方的一次。

  陸雲逸跳下馬,與相熟軍卒寒暄一陣後,

  便徑直跟隨田兵前往閻三的軍帳。

  一路行來,田兵只覺得渾身寒意,為閻三大人暗暗擔憂,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千人隊是以陸雲逸為主,

  沒想到僅僅幾日不見陸雲逸便已經和閻三大人平起平坐..

  這世道運轉,讓人猝不及防。

  想到閻三大人得知閻五堅死訊後放出的豪言壯語,

  口口聲聲要他付出代價,

  現在看看無異於痴人說夢。

  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緒,田兵將陸雲逸帶到了軍帳前:

  「陸大人,請,閻三大人早已等候多時。」

  「嗯。」陸雲逸輕輕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進入軍帳。

  軍帳內沒有了往日的奢華,就連那張走到哪帶到哪的虎皮都消失不見,軍帳角落更是沒有以往常在的香爐,

  飄散的不再是淡淡清香,反而是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些藥渣的苦澀味。

  這麼一看,閻三倒是落魄許多,

  就連他自己,此刻都臉色蒼白,身材消瘦,

  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大病模樣。

  「閻大人,好久不見。」

  陸雲逸沒有了往日的謙恭,而是筆直站在前方,定定地看著他,

  聲音也恢復洪亮,在軍帳內迴蕩,震得閻三腦袋嗡嗡作響。

  不等閻三說話,陸雲逸便徑直走向了一旁椅子,

  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還朝著站在門口的田兵使了個眼色:

  「上茶啊,愣著幹什麼?」

  如此小人行徑,讓閻三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暈,只不過是急火攻心!

  為何他以往還覺得這年輕人憨態可掬,是個好相處之人?

  閻三隻恨自己瞎了眼。

  見田兵還在那裡支支吾吾地沒有動作,

  閻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此刻是他們有求於人,還不上茶等什麼呢?

  「上茶!!」

  田兵此刻才恍然大悟,連忙小跑著去端茶倒水,模樣倒是有些狼狽。

  陸雲逸也毫不客氣,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開口:

  「閻大人,我受長興侯爺軍令,特來尋找爾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閻三臉色又是一僵,對此他只能理解為死活不論,但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

  他定了定心神,臉上露出一抹強笑:

  「多謝長興侯爺了,我等求援信件剛剛送出去兩日,便等來了陸兄弟,真乃閻某幸事。」

  「兩日?信件?」陸雲逸眼中精光一閃,心中瞭然,

  軍中兩位侯爺果然知道此事,那這軍務想來就是用來考察他。

  看他是不是會見死不救。

  深吸了一口氣,陸雲逸收起心神,淡淡開口:

  「事不宜遲,話不多說,

  還請閻大人將乃蠻部精銳的事盡數告知,包括其人數軍械以及戰力。」

  「你怎麼知道是乃蠻部?」

  閻三心中一驚,他費了不少代價才知道敵人是誰,陸雲逸又是如何知道的?

  陸雲逸也不作隱瞞,開口道:

  「閻大人可還記得那被我等剿滅的五百人小部落,那就是乃蠻部分支之一,

  我等前來時在那裡歇腳碰到了乃蠻部的百餘人,這才得知是乃蠻部之人在追殺爾等。」

  聽到這話,閻三自然不是傻子,頓時領會了其中意思:

  「那那這乃蠻部精銳所來?是為了那分支之人?」

  「正是。」

  閻三的呼吸猛地急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成了替罪羊,

  小部是陸雲逸帶隊剿滅,功勞是他得了,

  還能藉助大將軍及時脫身,事了拂衣去。

  而這慶州後衛,以及他閻三,都成了替罪羊,在這享受乃蠻部攻殺。

  閻三隻感覺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幾乎無法自控,這一刀也是他替陸雲逸挨的,

  一想到自己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閻三便無法自處,眼眸一點點湧上血絲,拳頭緊握。

  陸雲逸見他久久沒有說話,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閻大人,現如今爾等想要脫離險境,

  就要將乃蠻部精銳的詳情告知於我,如此方可安排撤離計劃,

  同時儘可能地保存我大明軍卒,還請閻大人莫要意氣用事。」

  呼呼~~

  閻三喘氣如老牛,呼吸粗重,臉上布滿猙獰,

  腹部的傷口似乎撕裂開來,湧出血腥味。

  不多時,閻三緩緩閉上眼睛,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時才勉強壓制了怒意,揮了揮手:

  「將軍報拿給陸大人,我等的安危可就全仰仗於陸大人了。」

  聽得出來,閻三語氣中帶著嘲諷,

  但陸雲逸卻當沒聽見,只是輕輕一笑:

  「自然要仰仗我等,本官部下雖是新軍,

  但卻是抽調各部精銳,殲滅來犯之敵,自然不在話下。」

  閻三嘴角露出冷笑,隨即便僵硬在臉上:

  「你你想與乃蠻部精銳廝殺?」

  「不然呢?一味地怯戰只會陷入被動,唯有主動出擊才可扭轉頹勢,

  更何況,如今大軍就在慶州,

  若他們是受元庭之託前來探查,放其溜走豈不是泄露軍情?更要將其留在此地。」

  閻三與田兵都覺得濃濃的囂張氣焰撲面而來,

  但又聽到了其言語中的濃濃自信,

  這讓閻三似乎又回到了陸雲逸作為屬下的日子,

  若是以往,他定然欣然點頭,任其施為,

  反正最後功勞有他一份。

  但如今.他卻覺得此人太囂張了,囂張得讓人難以接受。

  輕咳一聲,閻三說道:

  「那乃蠻部精銳戰力非凡,馬術高超,

  就算是能勝,也會傷及自身,損失慘重,

  不如我們早早返回慶州,將其秉明指揮使,讓其調大部兵馬前來。」

  陸雲逸點了點頭:

  「閻大人說得在理,但我部千餘人,加之你部數百人,

  也算得上是人多打人少,未嘗不可一戰。」

  「什麼?還要算上我部?」閻三瞪大眼睛,頓時直起腰杆,陷入震驚。

  「那是自然,難不成閻大人想做那毫髮無傷便返回慶州的美夢?」陸雲逸臉色冷了下來:

  「不瞞閻大人,本官此行離開慶州,乃是有更重要的軍務,

  營救爾等只是順便,若閻大人想我等一路貼心護送,

  那便不必多言,自行離開便是。」

  「你!!陸雲逸,不要忘了,你也是慶州後衛之人!」閻三怒不可遏。

  陸雲逸也毫不客氣,一巴掌將放置茶杯的小桌拍得散架,喝道:

  「閻大人莫要放肆,我等是軍伍之人,軍令如山!

  閻大人部既然不敢戰,

  那本官只要在回程時找到閻大人的屍體,也算是完成長興侯爺的軍令。

  我部有更重要的軍務在身,便不奉陪了。」

  說罷,陸雲逸徑直站起身,朝軍帳外走去。

  閻三臉色極為難看,青一陣紫一陣,

  若是他能獨自返回,何至於躲在此處

  「慢著,我答應你,可以率領我部與之一戰。」

  陸雲逸站在軍帳入口:

  「閻大人只需要好好養傷即可,具體的軍略布置,就不由閻大人費心了。」

  說著,陸雲逸便徑直離去!

  依稀能聽到身後傳來那茶盞破碎之聲。

  「放肆!!小人行徑!小人行徑!!

  這才幾日不見,就變成如此模樣?

  老子還未與他算帳,他倒是傲起來了???」

  閻三在軍帳內怒不可遏,發出大罵,

  嚇得田兵連忙將入口簾幕放了下來,死死拽住,以此來遮擋聲音。

  同時還小聲提醒:「閻大人,小陸大人為人謙遜,他這樣做定有其圖謀。」

  「小陸大人?你還叫上了?」閻三頓時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但田兵卻一個箭步上前,連忙說道:

  「小陸大人的脾氣整個千戶所都知道,

  他如此表現只是為了搶奪軍權,這是最快的辦法。

  大人您想想,若是還如以往那般,您能輕易將軍卒交由他指揮嗎?」

  閻三神情變幻,眉頭緊皺,這話有些道理。

  但他還是瞪了過去:

  「我什麼時候要將軍卒交由他來指揮?」

  見大人還在嘴硬,田兵連忙打了自己兩個嘴巴:

  「是小人胡言亂語了。」

  「罷了罷了,本官傷口又裂開了,扶我回去歇息,不要打攪我。」

  田兵眨了眨眼睛,擲地有聲地說道:

  「是,大人,屬下一定不讓那些軍卒來打擾到您。」

  入夜,天空陰沉,

  飄落著稀稀拉拉的小雨,打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整個營寨不光是陸雲逸沒有入睡,所有軍卒都披堅執銳,沒有入睡。

  此刻,陸雲逸在一處軍帳內來回踱步,腦海中不停思索,

  計算著時間地點以及敵人可能來襲的方向,一臉凝重。

  這時,武福六急匆匆走了過來,低聲道:

  「大人,所有軍卒都已收拾完全,隨時可以準備出發,

  此行慶州後衛在中,我部游弋在外,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陸雲逸輕輕點了點頭:

  「讓他們原地等待,不可卸甲,不可昏睡,不可吵鬧。」

  武福六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但軍令便是軍令,只見他彎腰稱是,離開軍帳。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個時辰眨眼間便過去,

  軍帳內,陸雲逸不再踱步,

  而是拿出了一幅地圖,靜靜查看,在上面寫寫畫畫。

  不多時,他聽到了軍帳外的一絲嘈雜,

  眉頭微皺,站起身輕輕走出軍帳,

  帳篷依舊如往常那般矗立,一個又一個軍卒身穿甲冑,擠在門口,向外看去。

  陸雲逸只是掃視一眼,便看到了諸多個腦袋在嘰嘰喳喳。

  「他們怎麼回事?」

  站在軍帳一側的武福六臉色難看,連忙說道:

  「大人,他們在互相詢問何時出發,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陸雲逸點點頭,沒有在意,而是抬頭看看天色,感慨道:

  「夜深了,讓他們將燭火熄滅,安靜一些。」

  武福六一愣,眨了眨眼睛:「大人,不走了?」

  「怎麼走?不將敵人解決,走得也不安生,

  更何況,我們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因為他們耽擱了行程。」

  陸雲逸看著前方幽深黑暗,喃喃道:

  「他們在此停留了一日,那乃蠻部要追過來了,此刻離開,是禍非福啊。」

  「那您?」武福六滿臉錯愕

  「傳令全軍各部,嚴陣以待,若我是乃蠻部人,今夜必然襲營。」

  「那那萬一他們不來呢?」

  「那明日就讓他們先行離開,我等繼續在這裡駐紮,等敵人,

  行偷梁換柱,以假代真之法。」

  陸雲逸丟下一句話,徑直返回軍帳,留下武福六面面相覷.

  他不懂兵法,但此刻眼中卻顯現著熊熊烈火,充斥著渴望,

  將這幾個字牢牢記住,

  如他這等笨人,想要念頭通達,涉獵兵法,只能死記硬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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