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策劃董卓入京,本意是讓董卓給他們袁家當狗,借著西涼軍掌控朝堂,再續袁氏輝煌。☜💥 ➅9ѕⒽ𝐮𝓧.𝒸oM 🍓🐧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毀了大漢。
董卓要廢立天子,明顯是要把大漢的威嚴踐踏在腳下。
若是天子都能任由權臣隨意廢立,那大漢還是大漢嗎?
對於自己一手策劃的後果,袁紹十分悔恨,他是當真存著與董卓同歸於盡之心。
這次董卓的狀態明顯比之前強了不少。
呂布手執方天畫戟立在董卓身側,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百官無不畏懼!
董卓則紅光滿面,頻頻舉杯。
酒過三巡之後,董卓斥退舞姬,對一眾公卿大臣說道:
「咱家夜觀天象,發現陳留王有帝氣加身,可繼大統。
廢立之事,也算老生常談了,這次咱家也不想跟你們多說。
咱家就是要效仿伊尹、霍光,廢皇帝為弘農王,立陳留王劉協為天子。
你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誰要敢反對咱家,咱家就殺誰!」
董卓這是徹底撕破臉皮,開始跟朝臣們耍流氓了。
群臣看著董卓身邊的呂布,盡皆沉默不語。
就連曹操都壓低聲音對袁紹說道:
「本初兄,先別衝動。」
哪知袁紹根本不理會曹操,挺身而出,直言喝道:
「自先帝駕崩以來,洛陽屢經逆亂。
大將軍召爾等外臣入京,乃是為了剿滅逆賊,輔佐天子,安定洛陽百姓。
當今聖上繼位不久,並無失德之處,汝為何三番五次妄言廢立之事?
此等行徑,不是篡逆謀反,還能做何解釋!」
袁紹此言一出,朝中眾臣皆驚。
董卓想要廢立天子,把持朝政,這事兒是個人就能看明白。
可真敢說出來的,唯有袁紹一人。
呂布已經率西涼甲士將此處團團包圍,董卓只需一聲令下,就可讓袁紹碎屍萬段。
這袁紹就當真不懼董卓嗎?
果然,董卓聽了袁紹之言瞬間暴怒。
「如今天下之事盡在咱家掌控。
咱家就是要廢立天子,誰敢不從?」
袁紹冷笑一聲,說道:
「天下之事在於天子,在於滿朝忠臣,在於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你董卓,不過是一個受萬人唾棄的篡逆之輩,安敢妄言大事?
可笑!」
袁紹這幾句,明顯是對董卓踩臉輸出了,不給董卓留絲毫臉面。
董卓殺心大起,拔劍怒喝道:
「袁本初!
莫非你想試試咱家手中寶劍是否鋒利嗎?」
袁紹「錚」的一聲拔出隨身佩劍,針鋒相對道:
「汝劍利,我劍也未嘗不利!」
袁紹竟敢在堂中拔劍,所有的西涼軍都拔出森冷的戰刀,怒視袁紹。
呂布也將方天畫戟對準袁紹,只待董卓一聲令下,便會把袁紹斬於堂前。
陷於生死之危,袁紹卻毫無懼色,依舊持劍逼視董卓。
李儒小聲對董卓說道:
「主公,想要廢立天子,執掌天下,還需要天下世家的支持。
袁紹...暫時還殺不得,殺之恐有大患。」
對於自家女婿的話,董卓還是能聽得進去。
他自知智謀不足,李儒就是他的大腦。
董卓將寶劍收入鞘中,坐回原位。
袁紹轉身便走,強大的氣勢讓圍攏在旁的西涼軍士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被袁紹怒懟一番,董卓臉色很不好看,迫切需要發泄心中怒火。
他的目光落到了袁紹的叔父袁隗身上,低喝道:
「袁紹小輩太過無禮,咱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暫且饒他一條小命。
你且說說,廢立之事可行否?」
袁家有袁紹這樣銳意進取的年輕一代,讓袁隗很是欣慰。
以袁紹的心胸和氣魄,必能將袁氏發揚光大。
他這個老傢伙反倒不必與董卓相爭了,在朝中韜光養晦即可。
原位低下頭,謙卑道:
「朝中大事,自當由董公一言而決。」
「董公,董公...!
哈哈哈哈...!」
董卓細細品味此二字,笑得極為暢快。
想當年,他只不過是袁隗麾下一屬吏,一口一個袁公對袁隗叫得親熱,而袁隗根本不會正眼瞧董卓一眼。
在袁隗看來,董卓辦事得力,說話又好聽,所以才有資格給他們袁家當狗。
這樣的狗,袁家有很多,心情好了扔幾塊骨頭過去,心情不好殺了吃肉也未嘗不可。
董卓就是從這樣一個小人物掙扎著成長起來,如今已經能將袁家踩在腳下,被袁隗謙卑的叫上一聲袁公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不過如是!
董卓一掃之前被袁紹喝罵的陰霾,心情舒暢至極。
他要留著袁家,留著袁隗、袁紹...
讓他們這些不開眼的二世祖好好看看,他董卓是如何掃清寰宇,成就霸業的!
「本初兄!
且慢行!」
袁紹出走後一路急行,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回頭望去,叫住自己的人正是曹孟德。
「孟德?
你喚我有何事?」
曹操追上袁紹,頗費了一番腳力,喘著粗氣說道:
「本初兄,意欲何往?」
袁紹也不隱瞞,說道:
「冀州牧韓馥乃吾袁家故吏,我打算去冀州招四方英雄,共討董賊!
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若去冀州,不如去找景逸賢弟。」
曹操對袁紹獻策道:
「景逸賢弟居於蜀中,麾下兵精糧足,其本身又是大漢第一名將,當有破賊之能。
袁家四世三公,天下人望所歸。
本初兄正好可以召人才入川,襄助景逸。
如此一來,精兵、人才、統率、猛將都有了。
只要景逸賢弟劍指洛陽,董賊何愁不敗?」
「這...為兄還要細細思量一番。」
袁紹心中清楚,曹操所言之策確實有很大概率能擊敗董卓,奪回洛陽。
可這樣一來,他們袁家就成了劉逸的附庸。
劉逸可不是劉辯、劉協那樣的弱主,他若得勢,能容得下袁家嗎?
袁紹自己都沒發現,他對劉逸已經不似過去那般親近,反而帶著一股敵意和忌憚。
當整個家族的希望落到一個人的肩上,袁紹對周圍人的看法也會發生轉變。
「孟德,洛陽已成是非之地,你不走嗎?」
「我啊,自是要走的。
不過在走之前,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什麼大事?」
曹操一笑,說道:
「敢於捨身誅賊者,可不止你袁本初一人。」
夕陽拉長了兩人的身影,這兩位漢末青年俊傑,血還未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