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命運與生命

  偌大的核心地下室內，迴蕩著「叮叮咚咚」的聲響。

  一眾人等齊聚，看著眼前的那台「機器」。

  擁有著貝加龐克血統因子的複製機器人——A-0號。

  相比於血統因子錯亂的A-1號、A-2號，A-0號從某種角度上說是完美的。

  它擁有著貝加龐克的「身體」，也順利獲得了「腦腦果實」的能力。

  但同時，這也是巨大的「錯誤」。

  腦腦果實所帶來的「負荷」，完全不同於其他惡魔果實能力。

  倘若再結合上貝加龐克本身的天才頭腦，只會讓A-0號的機體超載，根本無法正常運行！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結果——

  在A-0號被製造出來之後，它便加載了「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的指令。

  但同時，身為「貝加龐克」的A-0號也開始思考。

  在超越極限的高速思考過後，A-0號的機械腦袋無法承受高壓負荷，最終導致大腦自爆。

  而在自爆前的一瞬間，A-0號得出了結論。

  原本的指令是錯的，絕不能放棄「希望」，身為「貝加龐克」的A-0號必須要創造希望！

  由此，A-0號開始了行動。

  他留在了核心地下室內，利用地下室內的一切，最終拼湊出了眾人眼前的這艘「古代艦船」。

  ……

  「……」

  眾人看著工作中的A-0號。

  就算不懂機械，也能夠推斷出一個大概，那就是A-0號已經沒有用來思考的「程序」了。

  畢竟「機械腦袋」都沒了，談何思考？

  烏塔聆聽起A-0號的聲音，隨後瞳孔微縮，喃喃道：

  「它已經死了……」

  的確，作為一台「複製機器人」，A-0號已經死了。

  但身為機器人的「特性」，卻讓A-0號即便沒了腦袋，其餘的身體部分也能夠勉強運行。

  那些零件組合在一起，繼續執行著A-0號的「思考結果」。

  即——

  放棄同歸於盡的原計劃，努力去創造希望！

  「……」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眾人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眼前的一切太過反常離奇，根本無法用常理來推斷。

  而要想理解其中緣由，就唯有用同樣「離奇」的思路去大膽猜想！

  誰能？

  【惡魔】艾文林賽。

  高大的身軀盤坐下來，隨後一把摟住了身旁的貝加龐克本尊，哈哈大笑道：

  「血統因子代表了『本人』。」

  「換句話說，如果你生在古代，面對與古代機器同樣的困境，你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對吧？」

  「……」

  貝加龐克沉默著，沒有回答。

  倘若果斷點頭，那未免有些自誇的嫌疑。

  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何時何地，無論面臨怎樣絕望的情況，貝加龐克都不可能選擇「同歸於盡」的結局。

  A-0號擁有著貝加龐克的血統因子，便由此也繼承了貝加龐克的思想。

  如果可以的話，貝加龐克還真的想跟A-0號談一談。

  「古代」到底面臨著什麼？為什麼要稱呼古代艦船為「希望」？

  但很可惜，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A-0號的機械大腦自爆，根本無法交流溝通。

  它體內的能源，也因為先前劇烈的思考而所剩無幾，行動變得越發遲緩。

  叮叮咚咚！

  A-0號安裝好了最後一塊金屬板，敲打固定的聲音也漸漸慢了下來。

  叮——叮——咚……咚……

  咔嚓！

  A-0號的跪倒在地，手臂垂落向地面，半顆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它徹底關機了。

  無疑，這是一場徹底的死亡，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見證者。

  而看著「自己」死去，貝加龐克的目光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唯獨一個人——

  還是艾文林賽。

  他拍著手，笑得更加開心了。

  「這難道不令人新奇嗎？」

  林賽張開雙臂，咧嘴笑道：「想像一下吧，無盡的可能性！」

  「……」

  貝加龐克回望向林賽，其餘人等也將目光匯聚了過來。

  無疑，貝加龐克的確有著許多奇思妙想，但他的一切想法均基於理性的「科學」，是有跡可循的。

  艾文林賽不同。

  他所表現出的一切特性，均與「理性」無關，而是一種極端的「感性」，純粹的發自內心。

  也正因如此，林賽能夠覺察出更多，那是連貝加龐克也無法看清的領域。

  「答案是『如果』！」

  林賽的雙手杵著膝蓋，沉聲分析道：

  「古代機器創造出的A-0號，具備著『貝加龐克的思想』，以及『古代機器的指令』。」

  「換言之，如果貝加龐克誕生在古代，面對那時候的難題，他會作何選擇？」

  「答案就是A-0號！」

  林賽越說越覺得有意思。

  「身為『貝加龐克』的A-0號，會斷然拒絕同歸於盡的策略，轉而用生命去創造希望！」

  「就算沒有腦腦果實的能力，他也依舊會選擇這樣做，為了『科學』而獻出一切！」

  「……」

  林賽的一番話，無疑都是些非常規的推斷。

  但無論如何，其他人都是無法反駁的，因為那聽起來的確像是真相。

  「是命運……麼？」

  大熊的聲音傳來。

  有關於「命運」這種東西，大熊聽過了太多太多。

  無論是從父母那邊聽來的，有關於太陽神尼卡的傳說，亦或是後來，走遍世界時聽聞的種種。

  這個世界上，是存在有所謂「命運」的。

  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極難捉摸，更無法參透。

  究竟什麼才是「命運」？

  名為艾文林賽的【惡魔】，出現在這片大海上，是否是命運？

  生來就是天才的貝加龐克，又吃下了腦腦果實，是否還是命運的一種？

  大熊看著A-0號的殘骸，喃喃道：

  「命運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決定』什麼……」

  「是，是這樣的！」

  「就算貝加龐克沒有生於這個時代，甚至沒有腦腦果實的能力，他也依舊會選擇去創造希望！」

  「……」

  林賽聞言，更是咧嘴暢談道：

  「人們口中的『能力』，又或者『天賦』、『血統』，不過都是人生的副產物罷了。」

  「就像貝加龐克一樣，就像A-0號一樣！」

  「你要度過怎樣的生命，是什麼都無法決定的。」

  「沒有足夠份量的生命，就算有著高貴的血統、就算有著厲害的能力，也無法走到命運的最後！」

  林賽眯著眼睛，總感覺痛快了許多。

  「命運沒辦法決定我們。」

  「是我們自己，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

  林賽的話，提出了一個有趣的理論。

  眾人聞言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克洛克達爾卻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考其他的問題。

  羅賓注意到了這一點，疑惑道：「鱷魚先生，怎麼了？」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克洛克達爾吸了口雪茄菸，幽幽道：「我們好像忽略了什麼，而且很重要，又或者很麻煩。」

  羅賓也想不出答案，只能沉默。

  而與此同時，輪椅機器人的話筒里，傳來了貝加龐克分身之一，【邪惡】莉莉絲的呼喊。

  「喂，你們搞定了沒啊，A-1號攔不住了！」

  話音未落，只聽眾人的身後一陣轟鳴。

  轟！

  A-1號的異形身軀衝破閘門，鑽過通道進入地下，嘶吼著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嘎吼吼吼吼！」

  刺耳的機械咆哮聲，響徹整個地下空間。

  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A-1號的首要襲擊目標，竟然不是在場的眾人，而是直奔那台古代艦船而去。

  貝加龐克頓感不妙，驚呼道：

  「他想吃掉那艘古代艦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