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激盪

  海面。

  兩艘軍艦並列。

  海上列車被夾在當中，由鉤鎖連接，穩穩地漂浮在海面上。

  其中的平民們，正在海軍的幫助下有序登陸難民船。

  而兩撥海軍的長官——澤法與卡普，正站在海上列車的船頭，眺望向七水之都的方向。

  其中，卡普的袖子被擼起，發力的肌肉正在漸漸舒緩。

  「嗚哇！」

  卡普扭動著肩膀，咧嘴大笑道：

  「哈哈哈哈，老夫丟得還挺准嘛！」

  烏塔的歌歌果實，目前還沒有長距離高速飛行的能力。

  所以剛剛，抱著十六分音符用力投擲出去的人，實際上是卡普。

  「那個『妮可羅賓』，為了支援回七水之都，竟然主動現身尋求海軍的幫助？」

  卡普用手掌遮住陽光，眯起眼睛道：

  「是認為老夫一定會出手幫忙？」

  「還是說那兩個小鬼認為，她們無論如何也要回到七水之都去？」

  「……」

  聽著卡普的疑惑，一旁的澤法咧嘴笑了笑，忽然道：

  「又或者，是她們的內心已經有所依靠，因此變得無所畏懼了呢？」

  「總之，就是那麼一回事吧！」

  卡普挑了挑眉，總覺得內心格外清爽。

  但與之相對的，當卡普與澤法望向七水之都，瞧見那兩頭「怪物」展開的戰線，原本清爽的心便不自覺地渾濁了起來。

  他們聽見了巴雷特與林賽的對話。

  若有所思。

  「渴望變成完美的最強，與，厭惡最強和完美麼？」

  澤法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給自己點了一根。

  「道格拉斯巴雷特，與，艾文林賽，他們所追求的東西，存在著本質性的不同！」

  「……」

  卡普搓了搓鼻子。

  他回憶起許多年前，與羅傑海賊團的數次交鋒，其中不乏與巴雷特的對壘。

  「【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

  卡普緩緩道：

  「對於這個男人，無論是海軍還是海賊，基本都有一個共識——」

  「他是追趕羅傑亡靈的『怪物』。」

  「捨命追趕羅傑的背影，拼盡全力也想要超越他，最終變成了一具茫然無措的空殼！」

  「……」

  卡普言罷，暫時沒了聲音。

  澤法等了片刻，轉而問道：

  「那麼，艾文林賽呢？」

  下一瞬間，無論卡普還是澤法，臉上都不禁浮現出了一層陰霾。

  顯然，他們的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

  「【惡魔】艾文林賽。」

  卡普思來想去，最終搖了搖頭。

  「在老夫看來，他所追尋的東西，比巴雷特還要扭曲得多！」

  「他沒有目標，只是在單純的『前進』！」

  澤法忍不住點點頭，「是啊……」

  卡普則繼續道：

  「永遠地向前進，沒有任何停歇的可能！」

  「他就像是一位孤身的旅行者，面對著前路未知的風暴，一步一步地邁進著。」

  「顧不得遍體鱗傷，更是忘記了一路走來的諸多苦痛。」

  「……」

  頓了頓，卡普想了許多，最後卻又不得不承認道：

  「那是我們絕不會想要去走的一條路！」

  「面對著如此可怕的旅程，艾文林賽會顯露出一副怎樣的表情？」

  「如此可怕的旅程，又究竟會把艾文林賽扭曲成一頭怎樣的『怪物』？」

  「……」

  說話間，艾文林賽已經短暫掠奪走了三位惡魔果實能力者的部分力量，將其匯聚成了一隻巨大的拳頭。

  揮出一拳，猛砸在了大型bullet的胸口。

  轟！

  大型bullet碎裂，巴雷特的本體也被擊落向地面。

  見此一幕，澤法摩挲著下巴，卡普也忍不住雙手抱胸。

  「唔——」

  「嗯——」

  兩位老友歪著頭，拉出了緩慢的長音。

  他們糾結許久，隨即釋然地大笑了起來，無奈道：

  「總之，戰國可有得愁了啊！」

  ……

  七水之都，島上。

  大型bullet沒了核心處的本體，果實能力散去，漸漸崩裂分解開來。

  轟隆隆隆隆……

  大大小小的碎塊落下，砸在了地上，激起了厚重的煙塵。

  「唔……」

  烏塔操縱著琴鍵大手，「唰唰」兩下，將周圍的塵土撥開。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烏塔的體力便又一次被壓榨到了極限，就這麼癱倒了下去。

  而在她的不遠處，妮可羅賓與克洛克達爾正匍匐在地。

  雖說他們兩個的體力還有些殘留，卻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烏塔……」

  羅賓勉強發動花花果實能力，生成了幾條手臂，將烏塔的身體托舉過來，護在身下。

  而她身旁的克洛克達爾，則用盡力氣，硬是用胳膊撐起身體。

  「嘖……」

  感受著那股無力感，又回憶起剛剛果實能力失控的情況，克洛克達爾咬牙切齒道：

  「原始人究竟做了什麼！？」

  克洛克達爾深知【惡魔】的學習能力，再結合他與道格拉斯巴雷特，不難得出一個猜想。

  「幻獸種果實能力覺醒？！」

  所謂「覺醒」，是惡魔果實更高一層的能力，至今仍有諸多謎團。

  例如巴雷特的超人系合體果實，在覺醒之後就能大幅度地影響周圍，進而創造出半座島嶼大小的大型bullet。

  而動物系的惡魔果實覺醒，在克洛克達爾的情報中，應該都是偏向於「體力」與「恢復力」的提升。

  「難道幻獸種會有變化？」

  「……」

  但無論答案是什麼，那種果實能力失控的感覺真的太過可怕，克洛克達爾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幸運的是，當克洛克達爾抬頭望向前方，便發現此時的原始人也沒有力氣再「覺醒」一次了。

  艾文林賽的體力已然瀕臨極限！

  「以動物系的體力，也只能覺醒短短一瞬嗎？亦或是尚未覺醒完全的緣故？」

  克洛克達爾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另一邊。

  又有一道巨大魁梧的身影，從廢墟中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奔向艾文·林賽。

  正是【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

  與林賽的情況相同。

  經過了漫長的鏖戰，巴雷特也沒體力再發動合體果實能力了，更不可能重新聚集起大型bullet。

  至此，無論是巴雷特，亦或是林賽，他們的選擇就只剩下了一個——

  向前！

  一直向前！

  「呵哈哈哈哈哈！」

  巴雷特的嘴角上咧，發出狂笑，向眼前的林賽重重揮出一拳。

  林賽同樣抬手一拳迎上。

  兩隻拳頭對撞在了一起，周圍的空氣隨之震顫。

  那是無關乎果實能力，甚至無關乎霸氣的拳頭，卻同樣令人心神激盪！

  那是純粹的力量！

  ……

  轟！轟！轟！轟！轟……

  兩人揮出著一拳又一拳，猛攻向彼此。

  這些拳頭的速度由慢變快，直至肉眼不可見。

  掄出了殘影！

  但在一段時間過後，卻又由快變慢，開始逐漸遲緩而又沉重。

  體力見底。

  轟！轟！轟……

  伴隨著拳頭的揮舞，血跡噴濺而出，染紅了二人的臉。

  轟！

  「喂，【惡魔】！」

  重重的一拳落下，巴雷特咧開嘴，獰笑道：

  「我們要打到什麼時候？」

  林賽用臉硬接住巴雷特的一拳，吐出半口血沫，大笑著咧嘴道：

  「我連大海的盡頭有什麼都不知道，別來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