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不畏死的救援,提前開始的行刑。
生與死的競賽快跑。
「艾斯,你吃飯了嗎?」
莫離扭頭看著艾斯,幾人愣了愣,不解的看向莫離,都不明白莫離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見艾斯沉默不語,莫離點點頭,接著又問:「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可,可以嗎?」艾斯低聲問道。
莫離點點頭,道:「對生命充滿敬畏,即使罪該萬死,應處以極刑,但一餐飯食,一句遺言。總不該吝嗇。」
「這是我家鄉的習俗。」
戰國聞言沉默不語,卡普低著頭,眼神陰鬱,莫離這番話,已經顯示他的決心。
艾斯愣了一下,嘴唇蠕動,片刻之後。
他的臉上又充滿笑容,對著坐在身旁的卡普說道。
「爺爺,謝謝你。」
轟!
卡普心神巨震,牙咬的吱吱響,一雙鐵拳捏的嘎嘣作響。
「艾斯...」
卡普低沉的叫著艾斯的名字,低沉壓抑的聲音里,有不甘、有悔恨、有惋惜。
艾斯笑了笑,又對著處刑台下的路飛大喊:「路飛!原諒我這個笨蛋哥哥吧!帶著我和薩博的份,一起活下去!」
「艾斯!!!」
路飛趴在地上死死盯著艾斯,他不會承認這是訣別。
「等著我!艾斯!」
艾斯搖了搖頭:「夠了,真的夠了,不要再為了我,白白犧牲了。」
「老爹!一直以來承蒙你的照顧了!即使是惡魔血脈,罪人之子,但我都是你的兒子,白鬍子的兒子!」
白鬍子薙刀杵地,定定的看著笑容溫暖的艾斯,突然他輕笑一聲:「咕啦啦啦...我的笨蛋兒子。」
滴答滴答...
鮮血迸發,白鬍子的身體撐不住了。
「行刑!」
戰國大喝。
兩柄刺刀高舉,纖細而幽冷。
「我啊,就要死了。」
嗤!
刺刀貫穿艾斯的身體,鮮紅血液順刀劍滴落。
那個男人以最燦爛的笑容赴死,此時的他,最溫暖,最磊落。
啪。
莫離點燃雪茄,吐了口煙,盤坐在處刑台上,抬頭看了看陰雲暗涌的天空,下方滿目瘡痍的馬林梵多。
「艾斯!!!啊啊啊啊!!!」
路飛失去意識的大吼,跪在原地。
白鬍子悲傷的看著艾斯,對著旁邊的馬爾科說道:「把草帽小子帶走,他是艾斯的弟弟,也是你們的兄弟!」
猛揮薙刀,擊退前來追擊的赤犬。
轟!
大地崩碎,隔絕赤犬與海賊們的道路。
「艾斯啊...」卡普聲音哽咽,低著身子看不清面容。
「呼...」莫離吐了口煙,把雪茄輕輕放在艾斯身前。
倉!
佩刀出鞘,刀光亮閃。
「目標死了,就結束這場戰爭吧。」
莫離話音落下,單手握刀,跨出一步,整個人直挺挺墜落處刑台下。
嘭!
一刀吹散煙塵,他看向白鬍子。
「白鬍子老頭!我送你一程!」
「咕啦啦啦...海軍小鬼!你少囂張了啊!」
發了瘋的白鬍子到底有多可怕?
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有赤犬知道。
赤犬大喊道:「全力剿滅白鬍子海賊團!還有...」
他一指路飛。
「龍的兒子!也是罪惡的血脈!不能放跑了!」
他手臂燃起滾滾岩漿,突然,他神情一怔,只覺得身後勁風鼓動。
回身一拳,卻是慢了。
白鬍子臉色陰沉猶如深潭死水,暴怒一拳,砸在赤犬身側,虛空震裂,大氣扭曲。
這一擊將馬林梵多撕裂,將赤犬狠狠砸進巨大鴻溝,這條裂縫分割開他與海賊們的兩條路。
生與死!
「小的們!都安全回到新世界去!我是舊時代的殘黨!新時代沒有承載我的船!」
「老爹!」
「老爹!我們一起回到新世界!」
「老爹!」
海賊們跪在鴻溝前嘶吼大喊。
馬爾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深深看了白鬍子的身影一眼,低聲道:「走吧,我們不能辜負了老爹的心意。」
白鬍子持刀,孤身擋在所有海軍面前,生命的最後他要為孩子們守住最後的生路。
莫離緩緩走向白鬍子,他垂手順握長刀,左手撤掉肩上錚錚作響的正義披風,順手又鬆了松領帶,右手腕微抖,不斷調整刀鋒角度。
「白鬍子,你認識一個叫做金獅子史基的人嗎?」莫離問道。
「咕啦啦啦,你殺了他?」白鬍子笑著問道。
「嗯,我也會殺你,你們這些上個時代的海賊啊,是真的強,意志都很堅定,我啊,還真想去你們那個年代看看。」
話音落下。
莫離直面白鬍子,距一丈站定,他扭轉刀鋒向上,長刀平舉,雪白刀身在瑩瑩刀罡刺激下,變得銀白,看向白鬍子,認真問道:「總叫你白鬍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白鬍子怒目圓睜,將自己最後的力量做賭注,雙手持刀,拉開架勢,周身環繞青色閃電,叢雲切變的漆黑如墨,纏繞著那屬於白鬍子的霸王色霸氣。
這一刻,他正視莫離,朗聲道:「愛德華·紐蓋特!」
轟隆!!!
積壓的雲層再也承受不住兩位強者的威壓氣勢,滾滾炸雷驚落瑪林梵多。
戰國、卡普、大將們,此刻都凝神見證這歷史的一刻。
海賊們盡皆呆滯的看著白鬍子那最後的霸氣背影。
「啊啊啊啊啊!!!!」
「哈!」
白鬍子最後一擊斬落,帶著自己最後的希望與悲壯,這一刀他為了兒子們尋一條生路。
莫離面對白鬍子著氣勢磅礴的一刀,蘊含著蘊含著憤怒與決絕的一刀。
他終於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握緊佩刀。
突刺!
嘩!!!
靜!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寂靜,莫離身體兩側出現兩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天空中萬里烏雲齊齊斬開,一直延伸,目之極盡,天之盡頭。
白鬍子薙刀點地,身體筆挺站立,胸膛被破大洞。
莫離默不作聲,手腕輕抖,微微甩刀後歸鞘。
「愛德華·紐蓋特,你有遺言嗎?」
白鬍子生機漸斷,在他最後的意識中,回想起他那波瀾壯闊的一生。
與兒子們初見時...
我叫馬爾科...
我是喬茲,請讓我上船...
白吉...帶我走吧!...
我叫比斯塔...
老爹!不要再喝酒了...
我布拉曼克願意成為白鬍子的兒子...
老爹...
老爹...
艾斯要和你的兄弟好好相處啊...
與敵手,與知己。
白鬍子!把你的財寶都留下吧!!!
看來這個時代要以你命名了啊,白鬍子...
白鬍子,到此結束了!
他在短暫的時間裡回望一生。
「真是一段漫長的旅途啊...」
「不說些更霸氣的?」莫離輕聲道。
「咕啦啦...」白鬍子輕笑一聲,後有猛然睜眼,拼勁最後一份生機,爭天嘶吼,向著世界發出愛德華·紐蓋特最後的聲音。
「背負起過去幾百年歷史的人!將會向這個世界發起挑戰,而世界政府將會為這場終將到來的席捲全世界的戰爭而大為恐慌!」
【ONE PIECE】
「是真實存在的!」
大喊之後的白鬍子,用自己最後的一絲生氣,低低的說了聲。
「D」
白鬍子戰死!
死後仍屹立不倒,可當豪傑。
愛德華·紐蓋特,當為豪傑,戰死亦可,其他不可。
莫離不再去管海軍們追殺海賊,也不再看那一邊倒的戰鬥。
默默點燃雪茄,放在白鬍子身前。
喃喃道:「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