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陸羽聽到這道聲音的那一剎，瞬間大驚。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老頭牽著一頭青牛，正笑眯眯的望著陸羽。

  讓陸羽悚然的是。

  這一人一牛，什麼時候靠近自己的？！

  「年輕人反應就是快，我這種老年人，不行咯。」

  老頭砸吧了一下嘴巴，望向了小夕。

  「嗯，很不錯的小女娃子，來頭也不簡單。」

  陸羽：？？？

  他望著這個老頭，全身上下緊繃著。

  這裡有人，太過古怪了！

  更有問題的是，這老頭剛剛對小夕說的話。

  似乎是看出點什麼東西的意思？

  「你是誰？」

  陸羽手中出現了青銅古劍。

  老頭注意力放在了青銅古劍上。

  「咦，這把劍竟然在你手裡，讓糟老頭子好好看看你。」

  說著，老頭再度望向了陸羽。

  明明什麼異常都沒有，可陸羽竟然瞬間生出了一種什麼都被看透的感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好大的局，可惜也沒用，白折騰咯。」

  「你們有這功夫，還不如跟老夫在這裡，多耕幾畝地嘞。」

  說著，老頭在青牛的腦袋上拍了拍。

  「去，今天這三畝田你不耕完，可沒得休息。」

  「哞。」

  青牛吼一聲竟然真的下地耕田去了。

  陸羽見到這一幕，內心愈發警惕了。

  這老頭明明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陸羽面對他，總感覺心裡沒底。

  「老伯，你……你不是壞人吧？」

  小夕躲在陸羽身後，弱弱道。

  老頭見此，撫須一笑。

  「哈哈哈，老夫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就是一個等死的人而已。」

  「來了都是客，不嫌棄的話，過來喝杯茶吧。」

  說著，老頭佝僂著身體，向著遠處的一間茅屋而去。

  這讓陸羽愈發驚駭了。

  自己明明記得，之前看的時候，那裡什麼都沒有啊！

  怎麼憑空出現了一間草房？

  驚疑不定間，陸羽還是選擇跟上了。

  幾乎不用想了，面前這個看起來要死的老頭，絕對不簡單！

  帶著小夕，陸羽老老實實跟在老頭身後。

  老頭走路的速度很慢，可陸羽卻發現。

  他每一步落下的時候，地面似乎都無形顫抖了一下。

  這山間的風，溪水，乃至水中的魚兒。

  似乎都在跟隨著奇妙的律動而動。

  最為關鍵的是，陸羽沒察覺到絲毫動用星源之力的氣息。

  法融天地？

  陸羽內心生出一個震撼的猜測。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

  陸羽突然熱情了起來。

  「老伯，這路不太好走，我來扶一下您。」

  老頭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殘缺的牙齒。

  「你小子，還算識相。」

  「那是，尊老愛幼，這是ctmd。」

  「ctmd？什麼意思？」老頭愣了愣。

  陸羽見此，一臉認真道。

  「就是傳統美德啊。」

  「原來如此。」

  老頭恍若大悟。

  陸羽見此，鬆了口氣。

  嗯，就是ctmd，真好。

  扶著老人，陸羽進入了茅屋內。

  茅屋內的陳設相當簡單，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小竹凳。

  「你們自己隨便坐，我這太久沒見人了，都不知道怎麼招待咯。」

  老頭顫顫巍巍的取出一罐茶葉，打開茶罐後，陸羽眼睛都險些瞪出來。

  這是什麼玩意？

  茶葉？

  還帶發光的？

  只見老頭將散發晶瑩光芒的茶葉倒入了茶壺之中，加入些許熱水後，有水汽蒸騰而出。

  而這些蒸騰而出的水汽，竟然化成了一個個小人，在空中斗的你來我往。

  「這演兵茶，你在外面，可找不到咯。」

  「那是那是，一看就很貴重。」

  陸羽不動聲色的就想摸一下茶罐。

  這不得複製一下？！

  只是，陸羽手還沒伸過去，就被攔住了。

  「你還跟老頭子搶這最後一點茶葉喝呢？」

  「沒，我就想看看。」

  陸羽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老人見此，笑了笑。

  陸羽也笑了笑。

  試探了幾下，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

  這老頭，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壞人。

  自己不刻意得罪他，應該不會殺自己。

  而且看這樣子，也是個人族呢。

  法融天地……

  漬漬漬，陸羽簡直咂舌。

  自己到目前為止，也就在傳聞中聽過有這個層次。

  法融天地，即身化天地。

  幾乎是和整個宇宙歸一了，無法被殺死的超然存在。

  道則即是他，他即是道則。

  這個層次，陸羽從沒聽過有什麼具體境界。

  好像就是一個層次。

  到了就是到了，沒到就是沒到。

  眼下能在這裡碰到這種超級無敵大佬，陸羽表示這不得刮點油水？

  「話說老伯啊，你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在這裡呢？」

  放心下來後，陸羽隨口問道。

  老頭聞言，笑了笑。

  「不一個人住這裡，不早死了嗎？就跟外面一樣。」

  陸羽：……

  他笑容凝固，試探道。

  「老爺子，這些事情，您都清楚吧？」

  「清楚，怎麼不清楚，就是因為實在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不想摻和進去。」

  「左右都是個死字，賴活著，不好嗎？」

  老頭笑眯眯的給陸羽倒上了茶，也給小夕倒上了一杯。

  看著自己茶杯上出現的小人，陸羽的目光有些沉思。

  左右都是個死……

  為什麼這種超級大佬，也會說這種話？

  「老伯，您說真的沒機會嗎？」

  「你小子從那裡過來的，也算是這個紀元的第一人，還不清楚嗎？失敗這麼多次，該認命，就認命吧。」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

  陸羽聞言，沉默了一下。

  「是什麼原因會這樣呢？」

  「因為新世界要降臨。」

  「新世界是什麼意思？」

  陸羽的眉頭皺起。

  對此，老頭擺手。

  「無可奉告，你可以自己去探尋。」

  陸羽：……

  他再度陷入沉默。

  半響後，這才道。

  「還是之前那個問題，為什麼，我們贏不了？」

  「因為結局早已註定，總有些比我們生命更偉大的存在在注視一切。」

  老頭笑了起來。

  「我能看出來，你很有天賦，未來或許會很璀璨，可比起這宇宙，以及那些存在來說，算不得什麼。」

  「不如跟我在這裡一起等吧，或許有機會能得到一個機會，一個尋求超脫的機會，一個見證新世界誕生的機會，進入其中，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