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旺角浸信會醫院外,人群摩肩接踵。
民眾們自發趕到醫院,想為重傷垂死的總督祈福。
人群越聚越多,久久不願散去……
以黃丙耀、許晴為首的旺角警署警員們,下午驅散街頭矮騾子後,及時趕到醫院,主動維護現場秩序。
這時,
醫院大門忽然打開,前方人群有些騷動。
亞郎帶著一隊青年軍,來到港島各家媒體面前。
青年軍士兵放下手中的紙箱。
為首的亞郎與媒體記者說了幾句話,一幫記者各個神情驚訝、難以置信……
放下錄像帶,不等記者們發問,亞郎帶人轉身離去。
…
醫院5樓,vip病房。
王梟手指夾著煙,盤腿坐在病床上,
任由三個女人為自己化妝。
王鳳儀放下手裡的粉撲,打量著皮膚病態般蒼白的自家男人,滿意點點頭:
「可以了,任誰現在看到你這副模樣,都會以為你大難不死。」
「沙皮,血袋拿過來」。
瑪麗當娜接過血袋打開,用毛筆蘸上血液,一點點塗抹在王梟胸口繃帶上。
「可以了~」
一番打扮過後,三個女人滿意頷首。
「夫君」,北川彩拿起染血的白色防彈西服,披在王梟肩頭。
「怎麼樣?」王梟叼著煙,目光示意手下一幫悍匪發表評價。
沙皮、阿和、阿良幾人連連點頭:
「大哥,你現在皮膚比死人都白~」
王梟聞言滿意頷首,伸手在三個女人屁股上,挨個掐了一把:
「活不錯,老子沒白養你們。」
阿和阿良一幫悍匪連忙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撲街~」
三個女人風情各異,有人啐罵,有人嫵媚一笑,有人眼眸如水。
「戲台搭的怎麼樣了?」王梟手指夾著煙,彈了彈菸灰問道。
「大哥,都準備好了」,阿良躬身回答。
王梟深深吸了一口,抬腳碾碎菸頭,唇角微揚:
「走吧,演完最後一場戲……」
北川彩注視著王梟離去的背影,躬身送別:
「夫君,祝君武運昌隆!」
王梟腳步一頓,擺了擺手……
……
醫院樓下。
程鋒大步走上高台,微微躬身,湊近揚聲話筒,神色十分激動:
「港島市民們!各位媒體記者朋友!」
「總督手術成功了!」
嘩!!
醫院四周數萬民眾轟然躁動起來!
「萬歲!!」
「總督萬歲!!」
民眾們歡呼雀躍,九龍難民們更是喜極而泣。
許晴眼眸一紅,淚水划過臉頰,喃喃自語:
「媽祖保佑……」
一眾華人警員終於鬆了一口氣,耳邊聽著此起彼伏的歡呼,
警員們舉起手臂,也加入了歡呼人群。
「萬歲!!」
領袖起死回生,萬餘青年軍臉色漲紅,激動吶喊!
高台上,
「靜一靜!」
「大家靜一靜!」程鋒加大聲音,揚聲器勉強壓下一陣陣歡呼:
「總督得知數萬民眾為自己祈福,他強撐著病體,想要和大家講兩句話。」
程鋒話音落下,吶喊聲逐漸停歇。
數萬民眾急切想要靠近,各種聲音匯聚在一起,如春雷般轟鳴陣陣。
「別擠啊!!」
黃丙耀扶著歪斜的警帽,連連大喊:
「小心踩踏啊!!」
旺角華人警員們連聲大喊,勉強攔下匯聚的人潮。
數萬民眾伸長脖子,一雙雙目光,或期待、或激動,統一望向高台。
踏踏踏——
阿和、阿良抬著輪椅,一步步走上高台。
當下方數萬人,看到高台輪椅上那位年輕總督後,驚人的歡呼聲驟然響起!
「萬歲!!」
「王梟萬歲!!」
「王梟——萬歲!!」
數萬民眾、華人警員、媒體記者、青年軍士兵,狂喜歡呼!
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狂熱吶喊響徹雲霄!
高台上,
王梟皮膚蒼白,上身披著西服,胸口層層疊疊的繃帶上,溢出一抹抹嫣紅血跡……
環顧四周狂歡的人群,
王梟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緩緩抬起右手,對民眾揮手致意。
「萬歲!!」
「王梟萬歲!!」
「總督萬歲!!」
下方近十萬人群人聲鼎沸,發出陣陣聲嘶力竭的狂熱吶喊!
只差一點點!
民眾、士兵就要失去自己的領袖!
所有人都明白!
這位趕跑殖民者的領袖,一旦不幸離去!
那些資本家、殖民者,絕對會捲土重來!
但,所有人都篤信!
只要這位年輕總督還活著!
一切敢覬覦這座城市的敵人,都將膽戰心驚!望而卻步!
程鋒聽著震天歡呼,感覺胸口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氣。
他深深吸了口氣,湊近揚聲話筒,連聲高呼:
「靜一靜!」
半晌以後,
歡呼聲逐漸減小……
程鋒調整話筒高度,搬到自家大佬面前。
「咳、咳…」王梟清咳兩聲,醫院四周十萬餘人立時鴉雀無聲。
黑夜下,
一雙雙黑色瞳孔聚焦在高台上的總督身上。
「感謝大家為我祈福」,王梟清冷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播出去:
「槍手已經招供,僱主是越難幫三兄弟,
而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正是四大家族的利家家主利昌,還有沙遜家族。」
嘩!!
民眾們轟然狂躁起來,各種咒罵聲響起。
「就知道是他們!!」
「這些鬼佬!漢奸!」
「只有他們一直視總督為眼中釘!」
王梟漆黑的眼眸不帶半點波瀾,淡淡說道:
「從今天中午開始的矮騾子上街,
三司、十三局、議員、工廠、學校、商場等等情況……
其背後,都是以四大家族、四大洋行為首的鬼佬漢奸。」
下方民眾們毫不懷疑!
總督以往言而有信,這次行動得利者也只有這些鬼佬漢奸!
王梟話音一頓,銳利不減的目光,掃過許晴和一眾華人警員:
「警隊高層接到我的命令,非但不執行,反而嚴令底層華人警員上街維持秩序!」
「這些華人警員甘願撤職,也要上街!他們是這次事件的英雄!」
「他們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這身警服!」
「我,向你們和電視機前三萬餘名華人警員表達敬意!危難時刻,是你們挺身而出!港島不會忘記你們!」
高台下,
黃丙耀、許晴、馬軍以及上百名警員、
電視機前,
三萬餘華人警員眼眶發紅,激動不已!
王梟右手捂著胸口槍傷,微微躬身,鄭重說道:
「你們已頂替我,成為民族的脊樑!港島永遠不會忘記!」
「萬歲!!」
「華人警員萬歲!!」
民眾們鼓掌吶喊。
現場,
黃丙耀摘下眼鏡,抬手擦了擦眼角。
電視機前,
聽著此起彼伏的掌聲和歡呼擁戴,
全港三萬餘華人警員臉色漲紅,
曾經身上的重重枷鎖悄然崩碎!
華人警員從此驕傲挺起脊樑!
「咳咳咳」,
揚聲器里響起一陣喘息聲。
無數人目光擔憂的望著高台上的青年總督。
王梟雙眼微眯,唇角上揚,爽朗一笑:
「曾經港島來過一個王梟,現在已經有了無數個王梟。」
「華人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脊樑!但是……」
王梟笑容緩緩消失,神色冰冷:
「罪惡還未徹底清除,以四大家族和洋行為首的鬼佬漢奸,警隊高層,依舊想要操控我們華人!」
「百年來,他們成為了華人身上的一座座大山!」
「他們權商勾結,肆意侵吞著華人的血汗錢!」
「他們必須清除!」
人群躁動起來,有人帶頭舉臂吶喊:
「打倒四大洋行!打倒四大家族!鬼佬漢奸滾出港島!!」
王梟目光轉向華人警員:
「黃丙耀!」
「總督!」黃胖子一個激靈,跺腳立正敬禮。
「立即帶領華人警員,抓捕警隊鬼佬漢奸!」
「是總督!」
王梟凌厲目光注視著腳下萬餘青年軍:
「你們曾經宣誓擁戴我,你們也是港島的守護者!」
「為了民眾,為了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
「拿起槍!保衛我們的同胞!」
「青年軍!去戰鬥!」
「徹底掃清鬼佬漢奸一切勢力!他們是敵人!用他們的血,洗刷罪惡!」
王梟舉起右臂,眼底殺意波動:
「青年軍萬歲!」
青年軍舉臂如林,萬眾高呼:
「萬歲!!」
「王梟萬歲!!」
每一個士兵心中都激憤難平!
他們差一點,失去了自己的父兄!失去了軍隊領袖!
怒火與戾氣充斥在士兵們心中!
「他們是我們民族的敵人!他們是謀殺你們領袖的兇手!」
王梟暴戾恣睢的目光注視著腳下青年軍,厲聲冷喝:
「青年軍!!
——出發!
——掃清敵人!」
青年軍聞聲而動!
「青年軍!登車!!」
一隊隊青年軍大步跳上卡車。
嗡嗡嗡——
裝甲車、卡車轟鳴雷動!
「青年軍萬歲!!」
民眾在警員們的指揮下讓開道路。
沿途一陣陣吶喊聲,如火焰在士兵心中熊熊燃燒!
我們不想再做矮騾子!
我們也是英雄!
戰車穿過歡呼雀躍的人群,向著目標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