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在百里之外遙望著這一切的張青峰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禁不住湧現出了兔死狐悲之感。«-(¯`v´¯)-« 6➈Ⓢħᵘ𝕩.Ⓒᵒ𝕞 »-(¯`v´¯)-»
風劍宗與七寶琉璃宗交好,他自然也是認識風劍宗諸位高層的。雖然另外幾名魂斗羅因為相距過遠他辨認不清面容,但作為唯一的封號斗羅的風雲卻是被他認出來了。
但除了悲嘆與旁觀,他也做不到什麼。雖然沒有近距離切身體會,但從表現便能看出那兩隻蜘蛛魂獸必然有十萬年修為。拋開上百里的距離不談,他一個魂斗羅也不能夠改變什麼。
「古榕啊……星斗大森林並不是我們魂師獵取魂環的後花園。」他抱著古榕向森林外飛去:「這裡是魂獸的天地,尤其是迷霧之內。」
「或許在迷霧外,有高階魂師的依靠,你感覺獵取魂環並不困難。」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但萬不可失去敬畏之心。記住,這不是人類的領域。」
他此時魂力暴動,猶如實質般的青色魂力自雙翼後噴涌而出,讓他以一種迅捷如風的速度飛出。
除了送古榕回宗門以外,他還要儘早向宗主和七星匯報自己親眼目睹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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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天斗城,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這帝國的皇都里行走著。
但在這人群中,一名頭頂墨綠的中年男子在一眾黑髮人中自然是引人注目。😾♛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中年男子年齡剛過半百,可他的面容卻蒼老憔悴,似是已經步入古稀之年一般。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少年郎。那少年郎身穿簡約卻又優雅的白衣,漆黑的碎發隨意的被攏在耳後。他的眉毛纖細而修長,他的眼睛烏黑又透露著不羈,他的鼻樑微挺,嘴角沒有一絲弧度,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博兒,為父帶你看過了最骯髒醜惡的貧民窟,今日也帶你看過了上層貴族奢侈至極的生活。」獨孤夜語氣冷淡,對著自己的兒子——他在這人世間最後的親人,說道:「為父的時日不多了,但你不一樣。你先天魂力九級,武魂更是進化為碧磷蛇皇。你一定要達到我們獨孤家世世代代都未達到的那個境界!」
「你一定要活下去!」
獨孤夜的話都被他運用魂力逼音成線,精準的傳進他身後的獨孤博耳中,沒有被身旁摩肩擦踵的路人聽見。
聞言,獨孤博眼神略微暗淡了些許。但在經歷了這些年來的一切後,都讓他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公子哥了。
「從少年起,我便獨自一人,仰望著歷代的星辰。」
這句話或許是對獨孤家世世代代的族人們最為貼切的描述。
碧磷蛇固然擁有著天下無雙的劇毒,但毒不僅會侵蝕敵人的血肉,也會煎熬獨孤家的靈魂。🌷🍧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
在獨孤博兒時的記憶里,他曾擁有一個幸福的家。父親是一名強大的魂師,名與利皆是觸手可及;母親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美麗,溫暖的寵愛是如此的易得。
一對恩愛的夫妻,一筆殷實的財富,一個溫暖的家庭。
但是,碧磷蛇的毒卻在悄無聲息間,滲透進了他們的幸福。
年輕的母親被迫彎下了曾經纖細又挺直的腰肢——不像父親有強健的體魄和雄渾的魂力可以阻止毒素的蔓延,作為普通人的她即便不過是因懷下獨孤博而受到了些許污染,黑白無常的勾魂鎖便是爬上了她的脊梁骨。
父母和睦,不用為生計煩惱,從沒遭遇過天災,也沒有經受過人禍;
生在溫室,不用為明日的三餐擔憂,從沒做過壞事,也和母親一樣不吝於幫助那些有困難之人。
這已是世人眼中少數人的一生了,是稱得上「幸福」的人生了,也是行善積德的人生。
可惜,這不是一個善有善報的世界。這是一個流行離別的世界,但年少的獨孤博還沒有學會告別。
母親烏黑髮亮的及腰長發變得如同枯死的雜草一般,曾經光滑白皙的臉頰如今好似枯藤老樹。
墨綠悄悄地替換掉了漆黑,沉默靜靜的裹挾住了歡聲。父親常常佇立在母親的床前,無言的看著母親。母親亦是無言,但那泛起魚尾紋的眼角卻如月牙彎彎一般,似水溫柔的望著父親。
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一眨眼,便是時過境遷,美好已化作回憶。
母親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父親沒有舉辦什麼盛大的葬禮,只不過是千里迢迢的將母親埋葬在了一個小湖邊的柳樹下。或許,那棵白楊柳在幾十載前,曾見證過少年與少女的初見與相戀。
但這些都不過是獨孤博的猜測,真相已無從知曉了。父親再也不提起母親,只是偶爾深夜在對月獨飲時,會想起那些春江花朝秋月夜。
他開始嚴厲的教導獨孤博修煉,甚至會讓獨孤博與那些手染鮮血的魂師刑徒生死搏鬥。他告訴獨孤博人心的險惡,帶他親眼目睹親兄弟手足相殘只為那萬貫家財,帶他親自看那道貌岸然的惡吏隨性而為將百姓的妻兒搶走施暴後又將其毀屍滅跡。
還是少年的獨孤博看遍了這人生百態,可以面對這流行離別的世界。
然後,他被父親告知,他即將失去他最後的親人了。
就在這時,獨孤博突然感到路邊的屋內傳來目光。
他抬頭看去,入目是一名有著蔚藍眼眸的男孩靠在窗邊注視著他們。那男孩有些驚訝又驚喜的看著自己父親墨綠的頭髮,似乎是認識他們一般。
在那路旁的屋內,林亦飛的注意力瞬間被那顯眼的萬黑叢中一點綠所吸引。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他詢問著身旁沒有冥想的葉雨桐:「葉前輩,為什麼那個叔叔的頭髮是綠色的呀?」
為了讓自己表現的更像一名好奇的孩童,他將自己的口吻裝的更貼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葉雨桐順著林亦飛的話語,從木窗看向大街。辨認了片刻,她低聲喃喃道「獨孤夜?」
「那是獨孤家的魂師。獨孤家的祖傳武魂是碧磷蛇,毒性陰狠的上等獸武魂。獨孤家的魂師都會逐漸染上綠髮,但不知原因為何。大概是武魂的影響吧。」葉雨桐如數家珍的為林亦飛介紹著。作為七寶琉璃宗的執事,她自然也擁有稱得上淵博的知識。
但即便是七寶琉璃宗,也不知曉碧磷蛇會毒性噬主的特性。畢竟,這算得上是獨孤家的秘密。
聞言,林亦飛頓時感到了一絲驚喜。原著中獨孤家的獨孤博可是修煉到了封號斗羅的存在。雖然被調侃為最弱封號斗羅,但那也是封號斗羅啊!
況且,自己也知道冰火兩儀眼內存在的解毒之法——藉助烈火杏嬌疏與八角玄冰草煉就的冰火鍊金身,將毒性逼入魂骨,便能解碧磷蛇的毒。
正當他盤算著如何尋找到獨孤博並且將其招進七寶琉璃宗時,寧天寶卻結束了冥想。
「走了,林亦飛。我們繼續向南境海域出發。」
於是,林亦飛與獨孤博的第一次相遇便到此結束了。
但自此刻開始,獨孤博的命運便開始偏離了原先的道路,偏離了獨孤家世世代代的悲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