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米的巨型鯤魚穿過一層弧形的澹藍屏障,那是斗羅星表面的大氣層,因為裡面含有冰晶,水滴加上陽散射呈現出淺藍色。👣🔥 🐍♡
高天之上的溫度逐漸下降到零下幾十度,對於掌握水,冰屬性的鯤魚來說正是舒適的環境,好似山巒的尾部擺動,陸澤開始提速衝出斗羅星。
渾厚的魂力讓他無視星球本身的引力,鯤魚周圍出現方圓千米的巨大漩渦,數不清的天地元氣白日陸澤吞噬補充自身,鯨吞天地的氣象甚至影響了地表的光亮。
一聲響亮悠長的鯨鳴後,陸澤感受到了強烈的輻射能量,未經攔截的太陽射線和宇宙能量充斥在虛空之中。
陸澤變作的鯤魚痛苦的扭動身軀,突然進入這麼惡劣的環境讓他短時間沒有調整過來,灰黑色的身軀完美融入虛空的背景中,接近極致之冰的溫度也是陸澤不用金翅大鵬鳥嘗試飛出斗羅星的原因。
「這就是斗羅星外的外太空?太陽看上去要大一些。」
鯤魚眯眼瞧了一眼太陽,感覺無比刺眼,只能迷湖間看出太陽的輪廓,並且他說話時沒有聲音響起,但他知道自己是開口了的。
「現在去哪呢?」
陸澤擺動尾巴遠離斗羅星,在宇宙中時他的速度有所增加,只是枯寂黑暗的虛空有種恐懼感籠罩而來,讓他不太自在。
遠處的星辰發射太陽光芒讓陸澤能大致分清方向,長時間的飛行經驗也讓陸澤不至於分不清上下左右,或者說他現在短時間不用力便能漂浮著,只是速度堪憂還有可能被外力引到歪路。
「太陽的方向是不能去的,按我知道的丁點貧瘠天文學知識來看,靠近斗羅星的幾顆行星是最有可能被戰敗的龍王選做墳墓的,話說神界難道是另一個空間嗎?我怎麼沒有看到能生存的環境。」
鯤魚納悶。
體表蒸發出的水汽想要結冰,陸澤只能控制著不讓體內水分流失,他還不知道要在虛空中流浪多久,不能浪費水分。
「可惜銀龍王不可能給我她的血液,不然我也許能藉此尋找其他龍王的遺骨。」
當然陸澤感覺成功率不高,畢竟龍王們死去不知多少年了。
他只是想要說話給自己聽,驅散身處無邊虛空中的孤寂。
在斗羅星附近盤旋大概一小時後,陸澤感覺能夠適應虛空中的環境,體內能量收支平衡,只要不發生大規模戰鬥,他有把握安全找到回來的路。
至于歸途的方向,魂獸本身就在這上面天賦異稟。
回首望去,斗羅星是類似於前世地球的藍色行星,陸澤選擇了遠處另一個星球,遠遠的看不清顏色,只能猜測與斗羅星的環境差不多,因為與太陽的距離相差無幾。
望著遠處渺小的星辰,陸澤開始了無聊的趕路,這一次的旅程他不知道要多久,不過斗羅大陸的事情他都安排妥當,去個一年半載也沒有關係。
「斗羅大陸上關於天空星辰的記載太少,我只能大致判斷斗羅星和這幾個行星的轉動,現在的時間它們是距離比較近的,不然走上十幾年就太晚了。」
想到這裡,陸澤突然想到:「神界應該是在另一處空間,但絕對不是另一顆星球上,眾神需要傳承者而不是直接離去,很有可能是神界需要眾神神力穩固錨定,要是神靈離去一兩位可能對神界影響不大,但要是離去神靈太多,缺少神力穩固神界的結果不會比遭遇時空亂流更好。」
「不過我記得生命女神的神器生命古樹也有保護神界的能力,這麼看來神界不能下界的規定也是為了保證神安穩運轉,不過海神成神幾萬年便急著挑選繼任者,看來這也不是太好的活計。」
猜出部分神界真相的陸澤滿足了好奇心。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遠處的虛空中一道裂縫緩緩癒合。
神界。
毀滅神王收回神力,眼神複雜的與生命女神相視無言,一不留神傳承者跑去虛空了可還行,神王陛下可從不知道選個繼任者是這麼麻煩的事情。
生命女神眉角彎成好看的弧度,一身綠色長裙襯托出曼妙身材,溫柔笑著安慰她的老公:「不要皺著眉頭,年輕人想要出去闖一闖是很正常的,他又不會不回來了,有你的神器在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危,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要著急。」
精純的生命力中和毀滅神王身上外泄的毀滅能量,他情緒激動時總是容易控制不住毀滅能量,這與毀滅規則的特殊有關,幸好他的妻子是生命女神,能夠隨時幫助他。
「也好,這段時間我們便把精力放在朱竹清身上,早日讓她完成你的考核,等將來他們繼承了我們的神位和責任,我們夫妻倆也能早日進入未知深空,希望能找到讓我們留下子嗣的方法。」
毀滅神王有感而發,生命女神聞言蹙起眉頭,暗嘆了口氣。
「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陸澤他們現在也沒有子嗣留下,是不是先讓他們留下子嗣再繼承我們的神位,不然之後神位規則衝突,他們也會步我們的後塵,幾十萬年也難以獲得子嗣後代。」
生命女神不忍道,幾十萬年的孤寂雖然有丈夫毀滅神王陪伴左右,但她還是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毀滅神王又皺起來眉頭,他的性格剛正不阿,不願意身為神界執法者而知法犯法干擾下界,不過看到難過的妻子,他還是心軟了。
他抱住生命女神的柔軟身軀,勸慰道:「不要替他們操心了,陸澤也不到二十歲,他們現在又如何懂得我們的煩惱,我們施加影響不如讓他們順其自然,而且你道我為何會允許那陸澤嘗試凝聚屬於他的神位?」
說到這裡毀滅神王就是負面情緒滿滿,「有了毀滅神位後還不知足,居然還想要另一個神位,這樣的傳承者我在神界幾十萬年也沒見過,不過這樣一來到時候也不怕他們無法獲得子嗣了。」
「到時候陸澤若是差一點便能成功凝聚神位,我們暗中推一把,那時他已經接近神靈境界,我們也不算違反神界規則,這樣可以了吧。」
毀滅神王不愧是神界執法者,擦邊球打的極好,這樣做的確很好,修羅神過來也不好說什麼,增添神界神位是有利於神界壯大的,身為神王做這些就是在干正事啊!
生命女神也想明白了這點,臉上愁雲消散,如蔥玉指輕輕一點毀滅神王的胸膛,笑顏如畫。
「不過我沒想到他放著身上的時空天賦不去挖掘,居然捨本逐末研究什麼基因之神,這樣的複合神位可不容易凝聚。」
「當然時空神位想必會更難,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毀滅神王紫色眼童看向陸澤離去方向,發出疑惑的嘆息聲。
…………
三個月後,武魂城。
空無一人的教皇殿中,濃濃的黑色霧氣騰騰升起,比比東身著白金色教皇袍從中走出,手上握著的不再是以往的教皇權杖,換成了一根黑色的鐮刀,刀刃黑紅含煞,邪念滾滾,這是羅剎神的傳承神器羅剎魔鐮。
能獲得神器的承認,表示比比東已經徹底消化羅剎神的遺留,成為新一任羅剎神。
比比東的眼神澹漠,徹底失去少女時的天真爛漫,蛻變成主掌邪念的惡神。
惡神不是天生為惡,而是主掌的規則之力便是偏向負面的,比如毀滅神王和修羅神王,掌管的毀滅規則和殺戮規則都是負面規則,當然規則之力本身並無好壞,只是這些規則往往十分強大,副作用便是更容易讓作為載體的神靈滑入惡念的深淵。
比比東急於求成,加上本身繼承神位的動力就充滿慾念,被羅剎神力趁虛而入,現在身為人類的美好情緒已經失去多半,支撐她意識的情緒主要是仇恨這一種情緒。
陸澤的謀劃還是出差錯了,比比東賭不起她能不能獲得修羅神的承認,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唐三的蹤跡,反而是加快完成羅剎神考的步伐。
比比東的身影消失不見,轉眼間出現在菊斗羅處理軍務的大殿。
比比東閉關時都是菊斗羅處理事務,這方面他已經駕輕就熟了。
「月關,這段時間戰事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比比東出現時如果不主動開口,月關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到來,因此嚇了月關一跳,他蘭花指一抖,毛筆在奏章上滑出一道黑色痕跡。
但他不敢多言,感受到比比東那深不可測的氣息,宛如童年時面對兇惡的魂獸,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這讓他慌忙單膝跪地道:「回陛下,您和大長老閉關,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推進軍隊,天斗帝國和星羅帝國完全沒有抵抗之力,武魂帝國的疆域擴大了一倍有餘,如果不是戰場上出現了不少低級魂導器,我們的魂師軍隊可能已經打入兩大帝國的國都了。」
比比東微微頷首,這個進度她還算滿意。
「可有唐三的消息?」
月關一愣沒想到比比東先關心的是這小子,不過想到聖女是唐三殺的便不再多想。
他臉色帶著濃烈的驚訝,說道:「唐三如今已是封號斗羅,並且回歸了昊天宗,現在帶著昊天宗與我們各位長老供奉在前線相互僵持,不過金鱷斗羅戰前突破絕世斗羅,遵守您閉關前的命令,金鱷前輩能輕易撕碎昊天宗和七寶琉璃宗的防線也沒有去做。」
比比東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金鱷斗羅的突破是她沒有想到的,不過之前她還會重視一下對方,擔心他和千道流聯手對付她。但現在對於成為神靈的她來說,絕世斗羅也不過是大點的螻蟻罷了,完全不足為慮,轉眼便拋之腦後。
「做的很好,我現在已經繼承神靈傳承,讓前線準備發起全面進攻,我要昊天宗在今日除名!」
月關跪地的身體顫抖,臉上的喜色溢於言表,「遵命,冕下!」
比比東回到寂靜的教皇殿,坐回冰冷的教皇寶座。
「羅剎神對修羅神的懼怕出乎我的預料,當日我還能欺騙自己成神後便能改變,現在看來陸澤真的沒有說謊,修羅神的確是我羅剎神的天敵克星,唐三不死我的大計便有失敗的風險!」
比比東心中不是沒有升起過謀取唐三修羅神傳承的打算,可成為神靈後她才知道神位對其他神位的排斥性是很強的,何況兩種相互克制的神位。
「既然如此要早日殺死唐三,並且修羅血劍也要封存。」
比比東喃喃自語,每次想到那傳承的一抹紅色劍光便感到神力不穩,這讓她的殺意更加堅定。
她總是在錯誤的時候做出錯誤的決定,不管是年輕時喜歡上玉小剛,還是之後為了報仇浪費不少雙生武魂的潛力,又或者現在因為報仇心切失去了繼承修羅神位的資格。
比比東的一生充滿遺憾。
三日後。
嘉陵關。
武魂帝國的軍隊令行禁止,由魂師軍官管理手下的兵卒,十幾萬人擠在平原上,最前方的是幾大宗門的駐地,所有封號斗羅集中在中央大帳。
比比東一身黑紅長袍,遮掩自身容顏,看著金鱷斗羅說道:「等會開戰之後,你去找唐昊父子的麻煩,能夠殺死唐三即使暴露實力也無妨了,今日後便是決戰之時。」
她不認為身具修羅傳承的唐三會這麼容易被殺死,所以金鱷斗羅的作用主要是逼出唐三是底牌,然後比比東會親自出手偷襲,誓要殺死唐三這個威脅最高的敵人。
即使陸澤成神過來,只要不是克制她的修羅神,比比東都有信心戰而勝之。
她今天很自信。
金鱷斗羅性格狂傲不受拘束,也只千道流才能讓他服氣,可現在修為更近一步成為絕世斗羅,反而不敢像往常一般頂撞比比東,很順從的答應下來。
「放心交給我吧,冕下!」
比比東突然笑了,笑得肆意張狂,嘴角上揚仿佛獵食者露出無比血腥殘忍的血盆大口。
營帳中,傳出陣陣深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