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社團內,想要逃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閱讀
東條勝男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買到了一個名額。
這一名額自然不能是留給他自己的,而他又非常了解自己的妻子,倘若黑羽知道東條勝男是留下來等死的,百分百不會走。
莫得辦法,東條勝男只能對黑羽惡語相向。
「老公,你這是怎麼了?」
黑羽捂著高高腫起來的臉龐,哭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不是說好一起生一起死的麼,為什麼要趕我走?」
東條勝男勾起嘴角,「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拖累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以活得更好,我讓你滾吶!」
黑羽不信,短短時間,疼愛自己的老公會變成這種樣子。
「你吃我的喝我的,我要得到的東西永遠是別人的二倍,靈魂碎片也是。」
「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出去戰鬥。」
「你又錯了,如果一開始我不養你沒有問題,可是我養了,現在突然改主意不是顯得我沒本事?」
東條勝男揮手,「行啦,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我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搭上我自己的命。」
一記手刀,東條勝男打暈了黑羽,然後和人將黑羽偷偷送出了社團。
東條勝男被判死刑,關了起來。
忤逆首領,單純的死亡還不夠,也正是因為此,東條勝男撐到了社團火拼覆滅的那一天。
只是他忘記了,黑羽一人在修羅城沒有生存能力。
一個女人,長得還不錯,手上雖然有槍但沒殺過人,更重要的是黑羽的心已經死了。
東條勝男被關的同一天,黑羽也被關了起來,關她的是三名生活在一起的流民,那段時間,黑羽每天晚上都要被三個男人輪流侮辱,等三人死了,黑羽又被新的男人關起來享用。
心死到徹底接受現實,黑羽明白了,世界上不存在靠譜的男人,還有便是她要報仇!
黑羽能活著,正因為她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女人,這也是她報仇的資本。
於是她以身體為武器,一點一點往上爬,從一個男人肚皮爬到另外一個男人的肚皮上。
一次意外,黑羽擁有了放電的能力,雖然不是很強,令她擁有了身體之外的資本,而黑羽社剛好就是某個晚上,黑羽趁首領巔峰疏忽將其弄死奪來的。
黑羽社、東條社,原本的夫妻變成了敵人。
論整體實力黑羽社不敵東條社,所以黑羽的復仇計劃始終未能成功。
期間,黑羽也知道了真相,已變身大姐大的黑羽社長對東條說:「哪怕當時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你。」
東條勝男的確知道自己錯了。
可惜不管是人間還是修羅城,都沒有能讓時間倒流的東西。
戰場後方,東條勝男朝一木奎揮手,「帶她走,如果還有其它意外發生,也帶上她,謝謝了。」
說完這句話,東條勝男轉身,提槍奔赴前線;他把黑羽放走了,就得將黑羽的那份連本帶利地殺回來。
「虎頭社的兔崽子們,都給我去死!」
「突突突突突突」!
炸響連連。
這時,被切暈過去的黑羽醒來,實際上她根本沒暈。
當初她就是被一刀改變了人生,怎麼可能還留下脖頸的弱點?
她看向東條勝男的背影,看著一枚子彈擊中他的肩膀,神色複雜。
非要說的話,當年的事兩個人都有錯。
他們太天真了,來到修羅城依舊延續著女主內、男主外的過法,不出問題才叫怪。
東條勝男一心要把黑羽送走,同樣是忘記了這裡叫做修羅城。
此前他找黑羽聊過,學一門生存的手藝什麼的,黑羽完全沒當回事。
「假如我戰死了呢?」
「呸呸呸,不許胡說。還有啊,你死了我跟著你死不久好了?」
要不說天真。
東條勝男怎麼捨得自己的老婆去死。
而在修羅城,家庭主婦的存活機率從來都是零。
現如今眼睜睜見自己的女人變成人盡可夫的蕩婦,東條勝男的痛苦應該是勝過黑羽的吧。
黑羽報復計劃成功了,她做到了,讓東條勝男比死更痛苦。
「哈哈哈!」
黑羽大笑,「現在後悔晚了,我的身體早就變成了爛肉,還是死了更好。」
說罷,黑羽奪來一木奎的手中槍,站到了戰場上最高的地方,「虎頭社的兔崽子們,抓你們大小姐是我的主意,來殺我啊!」
不愧是大姐大,一句話便把全場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黑羽,你瘋了!」
東條勝男怒吼一聲,拼命地沖向黑羽所在。
毫無意外,幾名來自虎頭社的狙擊手瞄準了黑羽,不管是不是她說得那樣,憑這一句話,她便該死。
「砰砰」!
數枚尖銳的子彈以更快的速度逼近黑羽。
黑羽放下了槍,喃喃的、對著東條勝男念了一句,「斯米馬賽,阿娜達。」
「突突突突突突」!
槍聲爆炸聲未因黑羽的主動赴死而停歇。
但是遠處的狙擊手懵了。
子彈射出後的剎那,黑羽身前出現了一名職業長褲白襯衫的藍發女人。
【是大小姐!】
我尼瑪,狙擊槍沒有回收子彈功能,任何槍械都沒有。
不小心打死或者打傷老虎頭的侄女是什麼下場?
百分之一千比死更慘。
「啊,不要!」
狙擊手們閉上了眼睛。
然而,出現在戰場的宮野桃一把將子彈甩飛。
「都給我停手!」
桃兒大小姐高喝道:「停下來,不許再打了,誰敢開槍,老娘就弄死誰!」
倒數三秒,3、2、1!
由於虎頭社率先放下武器,野獸營地不自覺的也停下了防守反擊。
零零星星的槍聲。
宮野桃伸出一根手指——「biubiubiu」~
那幾個不聽話的傢伙的腦袋被光束洞穿。
見到桃兒大小姐,老虎頭最為激動。
宮野桃讓他等一下,「等我先把我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找出來,再跟你解釋。」
抓住黑羽的衣領,「姜直樹在哪裡?」
懵逼的黑羽:一腦門子問號。
桃兒仔細看了看她,隨後推開,「不是你,顏值不夠,還沒有樓里的小丫頭長得好看,而且身上的男人味太重,他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染上關係。」
……
宮野桃是從營地找到這裡的,身在修羅城這種地方,漫漫長夜,姜直樹找女伴啥的不值得稀奇,反正又不是第一第二第三次了。
重點是這傢伙跑去了什麼地方。
問英子,英子回復女主人不知道。
桃兒評價道:「你這具身體蠻有意思的,他最喜歡你這樣的。」
走出洋樓,進入營地,宮野桃未找到姜直樹的身影,漂亮妹子更沒有了,虎頭社來犯,老弱病殘之外通通去抵禦外敵了,留下來的有些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如此桃兒大小姐才走進戰場。
虎頭社剔除,老虎頭手下養得都是些怎樣的歪瓜裂棗,宮野桃非常的清楚。
野獸營地一方她跳下去,仔仔細細地翻找,依未找到姜直樹或者女伴的蹤跡。
這時,東條勝男已將黑羽拽回地面。
一巴掌一巴掌終究是沒捨得打下去。
「活著,活著才有離開這裡、重新開始的希望。」
說完這句話,東條勝男坐下來,自顧自地包紮起了傷口。
黑羽見此想要幫忙,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真的還有可能重新開始嗎?」
「當然。」
東條勝男說:「我們要是做到了離開這裡,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們
黑羽拍開那隻笨拙的手,搶過紗布,幫他包紮。
同一時間。
野獸營地的洋樓,英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她想起來了,自己上輩子的工作的確是女傭。
女傭與少爺想愛的故事在她身上發生了,最終少爺娶了富人的女兒,英子殺了那個男人。
殺完之後她才知道,少爺與富人的女兒、自己的父親都有協議,結婚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父親的命是富人救的,這個婚如果不接,富人便有可能破產,所以這與其說結婚,不如說是報恩。
而少爺名義上的妻子也有喜歡的男孩子,兩人簽好協議互不侵犯,等過些年,兩個家庭穩定了再離婚追求自己的幸福。
此事少爺有把握,因為他正在逐步接手家裡的業務。
離婚之後,這個家已經是他說了算,他想娶誰自然也是他自己說了算。
辦妥了一切,少爺才打算把真相告訴英子。
這方面是他做錯了,他應該提早與英子溝通。
英子也錯了,少爺已經告訴她聽他的解釋,英子選擇了不聽,一刀結果了男人的性命。
……
隔條街的戰場。
老虎頭也想起來了。
他沒有妻子,沒有兒子女兒,老了老了只有侄女孝順他。
老虎頭得了絕症,醫生明確說心態好才有可能多活幾年,可人在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好的心態?
這需要循序漸進,侄女看不下去,偽造了一份報告說自己也得了重病。
她願意與叔叔一起對抗病魔,起初效果很好,老虎頭覺得為了侄女自己必須振作起來。
可隨著病情一天天加重,老虎頭起了其它的念頭。
他們屬於病人之間相互照顧,等自己死了就沒人來照顧侄女。
於是老虎頭把心一橫,做了有毒的飯菜,結局是他死,侄女因腦死亡終生躺在了床上。
……
另外的方向。
黑羽連說對不起。
上輩子她是一名殺手,她厭倦了殺戮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便與東條勝男結婚。
但是,殺手這行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不得已,黑羽一邊扮演著家庭主婦,一邊殺人。
他們朝夕相處,黑羽的秘密怎麼可能永遠不曝光?
因為愛妻子,東條勝男選擇了接受,從而成為了幫凶。
哈哈哈,上輩子東條勝男就是過分寵妻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來到修羅城,他又走了老路。
黑羽上輩子強大,這輩子卻先成了一名徹頭徹尾的家庭主婦。
她變成今天這樣,是罪有應得。
她之所以未入下三道,正是因為丈夫分擔了她的罪責。
她錯了。
他們都錯了。
整個修羅城從未有過正確的人。
他們紛紛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腦袋,有的大哭,有的狂笑,有的萬分痛苦。
一枚枚靈魂水晶隨之浮現。
修羅城的天空出現了巨大的漩渦。
立刻,宮野桃想到了什麼,指天罵道:「姜直樹,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個男人!」
「你不是要我給你生孩子嗎,我還沒生你怎麼就跑了?!」
「姜直樹,你給我回來!……」
宮野桃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
今早。
姜直樹等了許久的城衛終於出現。
修羅城城衛與人道靈王宮的黑甲長相差不多。
見到直樹,甲衛先行施禮。
姜直樹也想到了什麼,跟隨他們離去。
「我的事終究是要我來解決。」
臨走前,姜直樹捏了把累得熟睡的宮野桃的臉蛋,笑道:「區區稻禾,最終還是沒能逃出本御天的手掌心。」
跟隨無人能夠看到的甲衛,姜直樹走出了營地。
修羅城是一座城,沒有圍牆,城的邊緣是無形的屏障,無人可通過,姜直樹也如此。
然而甲衛走到屏障時,一扇大門自動現身,隨即打開。
門之後是一座橋,兩旁空白,中央是石頭堆集的石板路,並不平坦,且走上橋姜直樹的耳畔再次響起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不想死!」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殺我,我是無辜的!」
由於太亂太吵人,姜直樹下意識捂住耳朵。
可惜這些聲音就像意念體所聽到的那些,並非單純的通過聲音來傳播,他不可能殺死自己的靈魂,便屏蔽不了這些聲音。
不知不覺,姜直樹進入了另一座城。
完全不同於修羅城,走進城門即是一片黑暗,唯有遠處一道光照耀著前方的路。
負責引領的甲衛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向前、向後?
姜直樹大抵已經猜到自己去的地方是哪裡。
又過了些許,通道盡頭,依只有一道光。
光芒之下是一張座椅,坐在上面的黑甲呈沉思的姿態。
黑甲人姜直樹曾見過一面,只不過那次身為大御天的直樹位於身居高位。
黑甲人著白色面具,緩緩抬頭。
姜直樹說:「修羅王,或者該叫您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