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計程車疾馳遠去,離開前正義感爆棚的司機師傅還不忘對姜直樹豎起中指。
這是一名毛髮稀疏的司機大叔,三十多歲,有可能沒結婚。
「唉」姜直樹嘆息一聲。
「對不起。」主動下車的八雲織則是顯得有些侷促。
擺了擺手,直樹說:「其實也沒什麼,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十涼家,司機把咱們趕下來,就不能收咱們的車費,算起來還賺了不少。」
跟對面這位,姜直樹不想聊與感情有關的事兒,動不動神吶、求肆虐、誕下子嗣啊,聊感情容易翻車。
而八雲織自知犯了錯,不敢多說,直樹往前走,她便低頭跟在後面。
不多久。
十涼家到了。
姜直樹按響門鈴,拿出警官證。
說到警官證,不得不感謝一下青山田學長。
此次任務,學院只給了他們一個比較模糊的「超自然研究社成員」的身份,或者在系統內,這一頭銜還算有點分量,普通人見了只會當他們在搞學生社團。
於是,姜直樹便找到了青山學長,希望他能幫他們四個辦張警官證。
青山田果斷拒絕,說自己並不是什麼辦證小達人,他自己的警官證是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搞到滴,幫忙辦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絕對趕不上這趟任務。
然後,直樹同學的情緒低落了,還有點頭疼,手腕上的瑪瑙手串也有掉落的趨勢。
四張實習警官證,四張持槍證當天辦理第二天到手!
青山學長哈哈大笑說:「直樹啊,學長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的,我們是好兄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其實這幾張證我早就開始幫你們辦了。」
純瞎扯,早些時候八雲織還沒從一班調來呢。
小院門口。
給姜直樹開門的是一名黑衣黑裙的婦人。
見到他的證件,十涼芹先是愣住,不過她的反應並不慢。
「兩位是……警官?」
姜直樹回答:「實習警員姜直樹,這是我的助手八雲織。」
甭管人是真的假的,現今時代膽敢冒充警察的都比警察恐怖。
所以毫無意外的,十涼芹將兩人請了進去,只是還沒走出多遠,餐廳內傳來破碎的聲音。
「一群神經病,全部都是神經病,涼平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殺人,他是被誣陷的,是被誣陷噠!」
旁邊,十涼芹報以歉意的笑容,「噔噔噔噔」跑過去,餐廳里又吵了起來。
「警察,我不需要警察,他們都被明次家買通了,今天我的上司還跟我說,如果我敢揪著這件事不放,明天就讓我下崗。」
「讓他們滾,全部滾,資本家的走狗,沒一個好東西!」
始終躲在後邊的八雲織上前一步,姜直樹將其攔住,「我們現在花的可是納稅人的錢。」
說完這句話,直樹向餐廳的方向喊道:「十涼先生,我們查到了案子的疑點,才來找您核實一些新的情況,既然您不歡迎我們,我們馬上就走。」
「等一下!」
餐廳的木門被推開,一名中年男人光著腳板跑到直樹跟前鞠躬,「警官先生,對不起,我只是太傷心了,並沒有針對誰。」
關於姜直樹與織子太年輕的問題,同樣令死者十涼平的父親十涼角榮恍惚了一下。
對此,直樹的解釋是,普通的手段已經很難查出真相,只能請巫女,而巫女八雲織小姐乃是天照大神後裔轉世,今天就是織子小姐看破了明次二郎的謊言。
為什麼是天照大神?
霓虹的神,姜直樹一共知道四個,天照、須佐、伊邪兄妹,感謝岸本老賊,呵呵呵。
十涼角榮土生土長的霓虹人,對神的轉世身不可能不尊敬。
又過了幾分鐘。
四人來到客廳,十涼芹煮茶,十涼角榮端坐,後者雖然依有些醉醺醺的,精神狀態好轉了許多。
「感謝神的護佑,直樹警官,麻煩問您,既然已經查出明次二郎那個小混蛋有問題,為什麼不重新逮捕他?」
姜直樹說:「織子小姐只是通過巫術得知明次二郎說了謊話,到了法庭上這些證詞是不作數的;所以我想問問您,大概一兩個月前的時候,十涼平除了念叨過有鬼混追殺他,還發生過其它怪異的事沒有?」
「有!」
十涼角榮立即道:「涼平這孩子從小就很善良,他根本不可能殺人!」
姜直樹打斷他,「十涼先生,請聽清楚我的問題,我問的是一兩個月前,現在織子小姐懷疑,裡面可能有惡鬼作祟,我們在幫助您,同樣是保護您的安全,請您儘量回憶。」
一旁,十涼平的媽媽十涼芹放下茶壺,「說到異常,那段時間涼平的確有點異常。」
「他告訴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裡有個女人追他,說是想要吃了他;我們帶他去看醫生,醫生說應該是前段時間課業和考試壓力造成的,然後我們就幫他請了幾天假。」
「那幾天,涼平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是的。」十涼角榮說,「有一次我沒敲門進去,還跟孩子吵了一架。」
說到吵架,十涼角榮的情緒難免又有些低落。
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丈夫和父親,擔當著養家的重擔,他很愛兒子,但因為相處少,許多時候所用的方式是錯誤的。
回憶起最後一次和兒子長聊,居然是在吵架,十涼角榮道:「對不起,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是惡鬼,我的兒子還有沒有可能活過來?」
這個問題必須由神身轉世的八雲織來回答。
姜直樹瘋狂使眼色,織子趕忙放下筆記本,頷首說道:「有可能。」
頓時,十涼夫婦喜極而泣。
……
夕陽西下。
兩夫婦再三邀請直樹和織子能夠留下來吃頓飯,被姜直樹婉拒。
坐上回程的車,某巫女未再「作妖」。
不過姜直樹的臉色不太好。
「對不起直樹,我說的有點過分了。」織子低頭說道。
任務卡上寫得清清楚楚:死者十涼平。
也就是說,十涼夫婦的兒子已經死了,沒有一絲復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