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君,我只使用香取神道流中的招式,不用刻印,大概是五成實力。你也只使用你那和瀑布相關的劍術,我們以此來進行一場試合。」
那智四十八瀑的一之瀑頂端,兩人相對而立。
源聞悟喚出海蛸之刀,風與海潮聲在耳邊響起,空氣中炸出微小的電荷。能夠和美少女對決,它顯得十分興奮。
源聞悟攥緊刀柄,將刀的躁動壓制了下去。自己卻將視線慢悠悠地投向了對面。
月季乃將一頭如水般柔順的長髮系成便於活動的高馬尾。脫去涼鞋的玉足踩在流水間的石頭上,濺起玉珠般的水花。
此刻的她只著無袖襯衫和熱褲,傲人的上圍和豐美的大腿展露無遺。
大好風景!
「源君,眼睛往哪看呢?」月季乃沒好氣道,「對武者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哦!」
名為耀世長谷部修長薙刀,被她從可以收納神秘物的楠木手串中取出。
長達兩米的薙刀握在少女白蔥般的手中,卻感覺無比輕巧。造型古典,優雅的造型如同大家閨秀精心修的眉。
但是當切實直面這份力量時,源聞悟卻感到了如芒在背的危機預感。
印象空間、信仰錨線、家族供奉的信仰之力……
但他畢竟不是能夠打造鍊金武裝的工匠,對於強大的鍊金武裝,至今也沒有個概念。
「香取神道流,織田月季乃,參上!」月季乃立得筆直,
然而對面的源聞悟卻已經消失了。
化作一團模糊的身影,突襲向她的側方。
在沒有佩戴薔薇面具的狀態下,雖然無法使用暗影步,但他仍有名為「龍影」的技巧可以使用。
這一瞬間的爆發性速度在二三階的神秘者中也算是極快。
面對突襲而來的源聞悟,月季乃不急不緩,用十分端莊標準的動作揮動薙刀,刀光構成了滴水不漏的圓。
包裹著靈質的刀鋒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在瞬間壓制瀑布聲的金鐵交擊聲。
短短一瞬間,憑藉著對海蛸之刀的了解,能明顯發現是自己的武器被壓制了!
而且自己根本無法探出月季乃的虛實。
源聞悟用力前壓,月季乃雙手沒有任何顫抖,從手後撤,隨時可以反擊。
「源君,偷襲可實在是不講武德啊。」月季乃嬌嗔道。
「不好意思……因為實在是,迫不及待了!」源聞悟囂張一笑。
「這話說的……真是H呢!」月季乃突然發力,薙刀的刀鋒撤回,轉而使用尾部抽向源聞悟沒有防護的腰腹部。
連綿不絕的勁力在源聞悟體內漸漸甦醒,然後驟然迸發。
龍靈,二段跳。
源聞悟一下子便來到了四米處的高空。
既然月季乃能輕鬆防禦快速突襲,那麼就試試這招如何。
氣鐮斬!
生生不息的氣流被他從氣場體不斷地剝離下來,輔以海蛸之刀控制風的能力,化為更加鋒利的氣刃。短短一個瞬間,便劈砍出了七道。
月季乃饒有興趣地辨認著那些半透明的利刃。
師從最為古典的名門正派的她,還從未和這種冷門的流派對決過,因此面對每一招都感覺十分新鮮。
而作為二階的【氣功師】,對於使用氣場體製造氣刃的這一招,也萌生出了學習之意。
金黃色的幻光在耀世長谷部上亮起,月季乃用雙手交替旋轉著長柄薙刀,居然輕易地形成了巨大的扇形防禦。左右揮舞間,將氣鐮斬盡數撥開。
極快的速度,在瞬間甚至形成了撲面的狂風。
另一邊,源聞悟已經落在了瀑布中。他刀尖一挑瀑布,海蛸之刀牽引著水流,如蛟龍出水。靈質與水花混為一體,拉出近乎實質的湛藍刀光。
刀借水勢,水化刀形。
諸國瀧廻劍術·第二式·清瀧觀音瀑布。
清越激昂的劍嘯聲勢不可擋,藉助瀑布使出,源聞悟甚至感覺此招的威力強了足足一倍不止!
他使出這招自下而上揮刀。
月季乃深呼吸,胸口高高隆起,然後伴隨著猛然吐氣,自上而下劈砍。
氣場與水流產生了激烈的碰撞,以兩人為中心,瀑布頂端居然短暫地出現了方圓五米左右的空地。
月季乃用薙刀壓住了海蛸之刀,兩人僵持住了。
源聞悟後退一步,改為雙手握刀,便於腰背用力,想要挑開薙刀。
然而月季乃只是穩穩地保持著不動。
源聞悟一時驚訝,沒想到角力居然輸給了月季乃。
我去,什么女怪力!
看上去是端莊的大小姐,實際上居然力大無窮?
源聞悟不敢細想了……
「源君,你在想很不禮貌的事情吧!」月季乃主動推開海蛸之刀,兩人震開。
耀世長谷部插入石縫,月季乃以薙刀為杆,居然將自己撐了起來,翻過源聞悟的上方,白皙地大腿朝著源聞悟的後腦勺踢來。
月季乃的大腿看上去肉肉的,摸起來一定很軟,但是毫無疑問,源聞悟絕不想挨上這一下。
他向著一旁堪堪閃開,月季乃薙刀橫掃。
轉瞬間,兩人來回奔襲,刀光劍影。
打刀與薙刀的對決,仿佛東瀛的歷史復現。
短短兩分鐘的較量後,源聞悟發現月季乃堪稱從容不迫,而自己更是沒能探出她的虛實。
這場比試與其說是切磋,感覺更像是月季乃在不停地給他餵招!
自己要如何才能戰勝她?是需要大師級的武技,還是晉升到三階還是四階?
另一種想法也在此時不由地產生,除去舊日身份的能力,也許月季乃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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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聞悟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尷尬感,這就好像小馬開大車,結果根本開不動一樣。
而月季乃似乎也在這時讀懂了源聞悟的想法,出口安慰:「沒事的,源君這樣也很厲害了。」
月季乃學壞了。
這能忍?不行,根本忍不了。
但源聞悟作為【修心者】,瞬間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緒和想法,強迫著自己進入某種極端冷靜的感悟狀態。
將剛剛在瀑布下的狀態再度復現。
第四式·相州大山良辯瀑布。
這一式並非單獨的劍招,通過出招試探,分析和尋找弱點,然後來進行針對性的攻擊。
諸國瀧廻劍術一共八式,他已經掌握了前五式。計較輸贏根本沒有意義,藉助這次的狀態,儘量地感悟出更多的招式才對。
經過幾招簡單但頗為怪異的虛招試探後,源聞悟的心中也感悟出了月季乃的弱點。
兵器自古有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倘若把所有的刀劍招式都簡化成一個圓,那麼薙刀的半徑,無疑極長。
長柄武器的弱項在於不能讓人近身,於是月季乃為了解決這一點,會使用更大的力道和速度,不給源聞悟近身的機會。
但這也使得月季乃在動作的開始和結束時,出現了些許的停滯和僵硬。
就仿佛那個完美的圓出現了短暫的破綻。源聞悟要做的便是畫出一條筆直的線,去突破那個圓。
源聞悟需要一次快到極限的突刺,還要考慮如果成功了之後,需要收力,避免傷到月季乃。
我能做到。
毫無猶豫,甚至是在想通了之後的瞬間,便將自身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向前突刺。
沒有任何聲勢,無比寂靜,但是又無比致命的一刀。
月季乃不出所料來不及防禦,下個瞬間源聞悟的刀就將停留在她的胸口。他甚至連接下來開什麼玩笑都想好了。
然而月季乃握著耀世長谷部的雙手一擰,位於長杆中央的那些雕花結構居然是鍊金機括,能夠將刀柄拆分開來。
於是左手的長柄部分儼然已經化為了一根長達一米的棍棒。之前找到的弱點已經不再作數!
月季乃手持一棍一刀,雙臂展開,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威嚴的氣勢。
香取神道流·雙刀術·永月之太刀。
刀棍交叉,架住源聞悟的突刺,向上一推。隨後盡情舒展開來,旋轉、劈砍,如皓月之光。
謙敬的武者之心蕩然無存,胸口和心臟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著,絲毫不在意形象。月季乃現在只想盡情地和源聞悟激戰,然後戰勝他、蹂躪他,將他踩在腳下!
短短几個過招,源聞悟在完全沒有見過的雙刀術之下,已經處於不利之勢。
月季乃狂奔著逼近,雙手的武器均蓄勢待發。
明亮的雙眸中此時充滿著赤裸裸的勝負,鬢邊的姬發在風中肆意舞動。
而她也在源聞悟的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少年如畫的臉上,已經濾去了一切的情緒。
是平靜,還是超脫,亦或是聖潔?
如鏡般的心境中,一切的技能與能力都被層層迷霧般破開,某種更為本質的存在展現。
源聞悟終於在這時——領悟了第六式!
「美濃國養老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