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一串

  四人來到了新宿西口旁一條名叫「回憶橫丁」的小吃街,其中一共有80多家飲食店,大多都是些店面很小的居酒屋和燒鳥店,原汁原味,很有煙火氣。

  早川選了家門口掛著燈籠和藏藍色門帘燒鳥店,他是這家店的常客。

  店內是那種傳統的瀛式小店面,除了吧檯上的一圈座位,角落裡還有兩張四人桌。

  落座後由早川羅生點菜。

  燒鳥,就是烤雞肉串的意思。將雞肉切成片串在細竹籤上,放在火上烤,也有用雞或豬內臟作原料,不過傳統上都稱燒鳥。

  沒過多久,又有加晚班的上班族走了進來,兩個人似乎是常客了,直接讓老闆按照著往常的菜單做。

  兩人抱怨著無良的上司,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街之隔發什麼了什麼。

  一方面似乎是有著法則能夠降低神秘事件對普通人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昏黃的燈光下半簾低垂,顧客喝著小酒,跟老態龍鐘的店老闆邊聊天邊品嘗細細烤來的燒鳥,燈紅酒綠的歌舞伎町似乎也變得有了煙火氣起來。

  四人看著看著燒鳥店的師父細緻地把雞的身體劃分出無數小塊,穿成串做料理。

  雞腿、雞胸肉、雞翅這些最常見的就不用說了,雞心、雞肝、雞腰子等下水也是東瀛人的大愛,就連雞舌、雞冠、雞皮、雞脖、雞軟骨,甚至雞屁股都不放過。

  沒過一會,老闆娘就將幾盤烤串端了上來。

  源聞悟拿起了經典的京蔥雞肉串。

  燒鳥的風味一般分為撒鹽的「鹽烤」和抹照燒汁的「醬烤」兩種。

  不過他在嘗過了之後表示,還是得撒辣椒粉和孜然更帶勁。

  三個人都要了啤酒,只有源聞悟要了肥宅快樂水。

  就連釘宮也選了啤酒,喝了酒後,她的臉就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很好看。

  「呵呵,你一個在牛郎店打工的牛郎居然不會喝酒,也太好笑了。」未果愛借著酒勁嘲笑他。

  「我有必要重申一下,我的任務只是潛入牛郎店,並沒有讓我成為牛郎,我現在只是在店裡打雜而已。」

  「欸~那好可惜,我還想聽聽你和女顧客之間的故事呢。」

  「沒有抱到富婆的大腿那還真是抱歉啊,話說我如果抱到了,絕對會立馬退出管理部的好嗎?」

  「別啊,你看今天我們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嗎?」早川羅生喝得酒意上來了,鬆開了領帶,拍拍源聞悟的背。

  吉田小紅只顧一個勁地吃烤串。

  「哎,不過話說,這次案件的兇手都找到了,我還要再繼續待下去嗎?」源聞悟問。

  由於提起了機密話題,早川羅生「入殮師」的刻印亮了亮,將接下來的交談隔絕在了四人內。

  「當然了,牛郎店屬於客戶流量相當大的店鋪,再加上客人非富即貴,再不濟也是有點錢的人,和她們交流肯定能獲得很有用的情報的。」早川羅生一本正經道。

  「真佩服隊長你能把傍富婆說的這麼文藝。」

  「要不要我教你一些傍富婆的訣竅?」他難得開了個玩笑。

  源聞悟本來想點頭的,但是在對面未果愛狐疑的目光下還是乾笑著說:「那還是算了吧。」

  「話說我要不要幫你申請一下取出你的自爆刻印?當初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我是感覺完全沒有必要了。」早川羅生突然提起了一件事。

  「啊這……」源聞悟還回想了一下自爆刻印是什麼。

  事實上他的自爆刻印早就被分解了,所以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管理部認為自己這麼賣命估計還有自爆刻印的因素在裡面。

  「要申請就申請一下吧。話說這個自爆刻印一般都是用在什麼人身上的?」源聞悟覺得演還是要演一下的。

  「窮凶極惡的人,需要控制的人形收容物,或者覺得自己精神狀態不好,瀕臨失控的。但事實上很多幹員到了老年後,狀態衰減,都會申請注射自爆刻印,避免自己一不留神變成怪物。」早川羅生舉一個例子就擺出一根竹籤。

  「神秘者老了之後還會有這種風險啊。」源聞悟發現自己還沒有考慮過這個。

  「你知道為什麼神秘者的平均壽命都並沒有理論上那麼長嗎?」未果愛突然問。

  這個美少女相當自然地討論起了生死的話題。

  「那些惡教徒和違法分子可能都經常作死吧,三天兩頭交個易,又或者召喚魔鬼什麼的。」源聞悟說。

  「而很多正派的神秘者,需要和這些壞人和他們作死搞出來的東西對抗,所以壽命也不會太長。」未果愛一邊嚼著雞胗一邊說,豐潤的嘴唇油汪汪的。

  感覺話題沉重起來了……但看他們三人都早已習慣了。

  畢竟加入管理部就意味著會目睹更多常人所見不到的慘劇。

  但源聞悟又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何嘗又不是在和恐怖的存在做鬥爭呢?

  他不想自己變成瘋狂的舊日,他也不希望有著這樣美麗嘴唇的少女因為某些瘋子死去。

  我需要變強,然後創造出一個美好的未來。源聞悟在這時下定決心。

  接下來早川羅生又復盤剛才的戰鬥,如果長澤雪松是二階的失控者,可能就讓他們三人嘗試著戰鬥了。

  「我剛才介紹的能力都記住了嗎?以後遇到死神之路的神秘者也好應對一些。」他問源聞悟。

  「記是都記住了,這些刻印都太帥了!很符合我中二的幻想。」源聞悟喝了口可樂清清嗓子。

  「不過我有個疑問,隊長你選擇的為什麼都是都是偏向於輔助和保護的刻印,具有攻擊力和殺傷性的刻印一枚都沒選擇?」

  「嗯?說說你的看法。」

  「其實我覺得死神之路的可以選擇混搭比較好。比如『守墓人』搭配『曼陀羅』,契約防禦型的妖怪式神保護自己,然後使用『曼陀羅』的毒素範圍性殺傷和騷擾。或者『掘墓人』搭配『通靈祭司』,用發現弱點的視界和強大的單殺能力進行暴力輸出。」

  源聞悟誇誇其談地說了一通,感覺刻印的選擇就和遊戲裡的職業和技能搭配一樣。

  不過隊長選擇的搭配,自己倒是不能太過於蹬鼻子上臉,於是便補上了一句。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之見。」

  「你說的沒錯,管理部確實研究過,認為除非一直晉升到高階,需要追求刻印能力的純粹。對於死神之路來說,混搭確實能有用更強的實用性。就算是『刺殺者』搭配『曼陀羅』也能形成劇毒之刃這樣很好用的能力。要不是擁有『海蛸之刀』,我甚至都沒法迅速擊殺長澤雪松,只能和他打消耗戰,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早川羅生喝了口柚子生啤。

  「不過我選擇這樣搭配,有我自己的原因……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果然,隊長是有故事的男人。

  「不過這樣說起來的話,我的戰鬥力反而是小隊裡最弱的啊,吉田前輩是二階,而一階的釘宮刻印是『獵人』,比『辨惡人』能打多了。」源聞悟說。

  「嗯……」早川羅生考慮了一下,「這樣說確實,你加入我們也一周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教你實戰技能的老師。想學什麼?」

  「來學弓道啊!可有意思了。可以實戰,還能提升氣質呢。」未果愛說。

  「你還會弓道?可是我看你都是使用槍和鞭子比較多。」源聞悟有些疑惑。

  「那是因為槍比較方便……鞭子那是我的神秘物。」未果愛一副你為什麼要戳穿我的語氣。

  「懂了,這就去學槍法。」源聞悟說。

  「劍道怎麼樣?我知道一個很不錯的流派。」早川羅生突然說。

  「這個好!」源聞悟點頭,「還是劍道比較帥!隊長你今天的那幾刀就帥得不行。」

  四人一邊吃一邊聊,激烈的戰鬥後確實需要這種高熱量的食物補充能力。

  源聞悟還學了一旁的上班族用半個青椒包著雞肉丸子吃,很帶勁。

  果然,人生就在著一串之中啊。

  不知道能在哪能吃到故鄉風味的那種烤串。

  酒足串飽之後,已經快十一點了。

  源聞悟目送著三人走向了地鐵站,轉身走回「L'amant」。

  本來他是想要試著問問未果愛,要不要自己送她回家,但是考慮到有時表現的太主動反而不太好,便作罷了。

  【和小隊成員一起吃飯,增長了同僚間的情誼,獲得錨線+3】

  看著系統彈出來的提示,源聞悟突然有些感慨。

  他原本想的是一有機會就從管理部跑路,現在卻突然有點不捨得離開這個小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