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開拓者

  就在源聞悟愣神的時候,槍身上的二次元蘿莉居然緩慢地活動了起來。

  就像是他的錯覺一般,宛如精緻人偶的兩位少女眨了幾下眼,長長的睫羽上仿佛棲息著晨光。

  隨後她們緩緩地伸展著嬌嫩的臂膀,活動纖細的腰肢,然後就這樣變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緊接著她們這樣從槍裡面飄了出來,大約有手掌大小,像是童話之中的豌豆公主。身體似乎完全由靈質構成,呈現出半透明的之感。

  【光之嘆息】中的那位有這一頭清爽的齊肩白色長髮,金色的雙眼澄澈,身著層層疊疊的白色紗裙,神態活潑。

  【影之嘆息】則是一頭幾乎等身長的黑髮,半遮掩住了面容,只漏出一隻紅色的眼睛,雙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身上的黑絲的絲綢長裙。

  「槍、槍娘?!」

  源聞悟還沒來得及細細端詳,兩隻蘿莉便伸手觸碰到了源聞悟的手。

  光與影裹挾著記憶而來,同時帶來的還有血與火的影像。

  眼前是一片燃燒著火焰的荒原,四處散落著無數怪異的屍體,而在當中的一截磚牆的廢墟之上,坐著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

  這片空間的土地和天空都是扭曲而錯位的,所有物質都已一種奇特的狀態存在著——印象空間。

  源聞悟明白了,這是前任主人的記憶。

  他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但以旁觀者角度來看,這還是第一次。

  那個男人身穿滿是灰塵的白袍,鬚髮都早已斑白,而橫在他膝蓋上的,這是兩對沉重的槍械。

  正是光與影的詠嘆調,只不過是加裝了許多附屬裝備的形態。

  符文附魔槍口,加長彈匣,祝福瞄準鏡,動能供彈器,咒彈凝聚器……一系列繁雜的配件經過精心的改裝籠罩其上,居然將一對簡單手槍改造成了類似於手炮的重型武裝。

  那個男人就這樣沉默地坐在廢墟上,等待著。

  終於,一個稍微年輕的男子通過儀式跳躍到了深度的印象空間之中。

  「老師。」他向男人致意,語氣有些焦慮。

  「北聯的要求來了嗎?」被稱為老師的男人直截了當。

  年輕男子遲疑了片刻:「還是和以前一樣……要求我們加入北方陣營,成為衛星國。」

  男人沉默地摩挲著膝上的槍,許久才緩緩嘆出一口氣:「我是不會同意的,卡爾,這是我們的底線。還是執行原來的計劃吧。」

  「老師!」卡爾糾結之下,還是提出了質疑,「只要能接受北聯的援助,一切都是值得的,再怎麼說,比起新世界,我們還是更接近北聯的立場啊!」

  「我這對槍中的神賜印記,是我當年去參加國際縱隊立下戰功後,熾日之神看重我而給予我的。當時我也是無比堅定的戰士,我為國際主義的事業奮鬥了數十年……但是後來,孩子,有些事說明,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男人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我不會反對北聯。但是,卡爾你錯了。新世界錯了。北聯,也錯了……冷戰會將整個世界都拖向毀滅的深淵。到時候,第五紀元恐怕也會結束吧。」

  他已經年邁的嗓音漸漸嘹亮起來。

  「但是真理與正義……是不會錯的,它們將會永存。而我們將在印象空間中創造能夠讓人類生存的國度,成為延續人類文明的火種……」

  「就在這裡實現,」男人對著天與地舉起槍,「我們的理想和抱負!」

  他就這樣在昔日的同伴全部背叛了自己之後,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努力,向著印象空間的深處不斷開拓,直到死去。

  而這對槍械也在昏暗無光的印象空間深處沉睡了數十年,才重見天日。

  源聞悟在恍惚之中睜開雙眼,緩緩清醒了過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

  他感到手中的槍械分量似乎沉重了許多。

  而那兩位寄宿在槍械中的靈魂,也用細小的手握住源聞悟的手,緩緩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