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程雷響的去處
憂國憂民的裴千戶回到客棧之後,就更憂了。
想去關心下未來的太后。
識破了裴忠臣「想再來一次」意圖的小太后,沒好氣的拒絕。
無聊之下,檢閱兵馬,見錦衣衛們談笑宴宴,士氣頗振。
這部分人是裴元把大筆銀子搞回去的保障,於是不吝賞賜,每人百兩。
於是士氣又振。
裴千戶深感軍心可用矣,這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裴元留了陳頭鐵帶人守家,讓程雷響帶了些錦衣衛,護送著部分輜重車,去了城中一處金銀鋪子。
幾把繡春刀拍在案上,引來了鋪子的東家。
巧了,還是昨天的熟人。
裴元也沒打店鋪里金銀的主意,只是想用他們的燒銀匠人,把那些散碎銀子重新燒成銀錠。
等到把銀子全部融好成錠,裴元才滿意的離開。
除掉昨天放賞的兩千多兩,裴元現在手裡有六萬六千多兩。
再加上他和韓千戶的共同財產。
數不完,根本數不完。
裴元在陽穀又愜意的享受了兩天,白天有時帶焦妍兒出去逛逛,有時去和蕭韺、谷大用簡單的碰一面。
晚上的時候,再次攻略宋春娘無望的裴元,又把目光落到自家美妾上。
焦妍兒長的漂亮,又溫婉知性。
白天牽著小手同游古城的感覺是很好啦,但晚上擠一個被窩,裴元又能隨意毛手毛腳,就讓這戀愛的養成顯得很迷。
裴元的手在焦妍兒的裡衣輕輕揉動時,那臉上的羞紅和白天的羞紅,不是同樣的嬌艷嗎?
裴元像是面對可口的食物一樣面對自家的小美妾。
臨睡旖旎時,有時候咬咬手指,有時候咬咬耳朵,有時候還摸出那可愛的東西輕啜幾口。
每當這時候,小美妾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眼裡的驚詫,甚至大過別的情緒。
她還只是個少女,便被索取這裡。
在成功的將小美妾剝成小白羊之後,裴千戶食慾更佳。
只是他忍了又忍,終究沒有直接爽了了事。
以焦妍兒的聰明見識,無疑會在他的家宅中占據一個獨特且重要的地位。
那麼焦妍兒曾經被流賊所擄的歷史,就會成為一個很難迴避的麻煩。
所以納妾當晚的那方白綾,會是一個對內的明確交代。
無論將來的大婦會是哪個,都無法對其指摘。
她的子女也將有無可爭議的地位。
如果是秦凌波、白玉京這樣的,裴元反倒沒必要浪費那麼多心思了。
有著明確關係的雙方,進度自然也不能和鐵鐵這等沒名沒分的比。
在裴元幾次半強迫下,小美妾也羞怯怯的輕開檀口,做了很多認知外的事情。
日子就這樣在胡天胡地的快樂中度過。
裴千戶有錢有女人,在陽穀縣中又找不到幾個比他官大還能打的。
感覺完全就是一個西門大官人plus。
就連在陽穀周圍鬧騰的小武松,聽說「大老虎」和「滿天星」一夜潰敗之後,也往南逃竄,銷聲匿跡了。
丁鴻已經拷問到了完整的名單。
裴元大致看了下,就交給了陳頭鐵保管。
這些,將來都是要翻舊帳的。
這些日子,裴元也等來了朝廷負責查驗的御史,此人叫做文森。
按照蕭、谷兩人的說法,來的是自己人。
只是也不知道是蕭敬那條線上的,還是張永這條線上的。
蕭敬歷經數朝不倒,想查他的背景,至少得從後三楊時代開始捋了,稱得上是官場活歷史。
張永黨羽單薄,但是他有著堅定盟友楊一清。
楊一清這個時間點暫時擔任著朝中的吏部尚書,安排個監察御史出來辦差不是難事。
至於谷大用在官場的影響力……
幾乎等於沒有。
這個文森也多少有點小來頭,他的哥哥叫做文林,文林的兒子則是那個落榜美術生文徵明。
如果是徐文長的話,裴元或許還會感興趣,文徵明的話就差了點意思。
裴元沒記錯的話,唐伯虎和祝枝山這倆老頭這會兒正無比渴望尋求社會的認可。
想做官快想瘋了。
可惜,這些人背負大名,肯定不會投到裴元這個閹黨門下。而且他們的動向舉世矚目,裴元也不想給自己打探照燈。
閹黨閹黨。
還是要找個合適的白手套啊。
裴元琢磨著。
腦海中跳出孫克定。
劃掉。
沒了。
「唉。」裴元揣起手來。
正德六年剛剛科舉完了,下一科是正德九年。
也就是說,好弟弟歐陽必進想要步入官場,至少要得兩年後了。
那時候就有些誤事了。
除非等今年霸州之亂平定後,設法推動恩科,在正德七年再考一次。
這樣一來,歐陽必進就能早點派上用場了。
裴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喚來陳頭鐵提醒了一聲,「回頭給歐陽必進那小子去封信,讓他在江西好好備考,今年考不上進士,我就打斷他的腿。」
裴元覺得以歐陽必進案首的聰明勁兒,應該能明白自己想說什麼。
至於別的,只能去大慈恩寺再碰碰運氣。
看看有沒有因為戰亂滯留京城的撲街舉人。
若是有人識相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帶掣他一下。
裴元猶記得當初去大慈恩寺外等人時,貧窮又想占便宜的自己,被那些舉人們侷促到內向的那一刻。
好在下次不同了,下次自己是去當爸爸的。
主打就是一個小人得志!
晚上的時候,蕭韺紅光滿面的來找,表示這些日子路面已經干透了,裴千戶沒有異議的話,明後天便可起行了。
裴元知道能讓蕭韺屁顛顛跑來的,應該不止是這點事。
便示意蕭韺繼續。
蕭韺終於是不忍了,暢快的笑道,「朝廷的御史、兵部的主事,已經全部點驗功勞完畢了。四萬一千零八十五顆人頭,一顆不多一顆不少。『大老虎』和『滿天星』也都由生者指認,驗明正身了,以後再有別處賊寇冒認,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蕭韺繼續說著一些後續的處置。
「為了防止疫病,由陽穀地方徵發勞役,將人頭屍首就地掩埋。所得物資,軍械由兵部帶回,其他絲、麻、棉、糧、鹽、零散鐵器,任由陽穀地方收取,補貼損耗的民力。」
蕭韺很樂觀的預期著,「我家兩個伯爺,谷公公家一個,這些應該是沒跑了。我聽說這次的戰果傳回京城,引得朝野震驚。很多原本等著彈劾谷公公的言官,最近都沒什麼動靜了。」
「我看谷公公這次,不但能化險為夷,說不定還能重拾天子信任。」
他們蕭家都已經拿了兩個伯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蕭通這個小兒子是名義上過繼給了蕭敬當孫子的,自家還有個大兒子。
到時候,自己的伯可以傳給大兒子,蕭通的伯算在了蕭敬一脈。
裴元提醒道,「我的那份呢?」
裴元的訴求比較複雜,很多還是正常流程之外的動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朝廷相關的,只有程雷響的軍功兌現。其他的,都是裴元和蕭韺、谷大用兩人之間的私人利益交換。
蕭韺道,「已經都溝通好了。」
蕭韺頓了頓說道,「今年年初的時候,南京兵部上報,有倭寇上岸在揚州襲擊了虎賁左衛,導致虎賁左衛全軍覆沒。浙江、南直隸、福建三地的備倭都指揮使司,以及專項負責的金山備倭都司,在圍攻這支精悍倭寇的時候損失慘重,大量減員不等。」
「朝廷決定對南直、福建、金山三處備倭都司的長官暫且留任,浙江備倭都司都指揮使降級,移去他處。由山東備倭都司的都指揮使戚景通頂上。」
裴元聽到這裡鬆了口氣。
至少戚老爺子體面離任,給挪出了位置。
裴元的道德壓力,也降低了那麼一丟丟。
只是沒想到,換防的藉口竟然還是自己給朝廷遞上去的。
「等我們回京後,徐州左衛指揮使時用就會晉升山東備倭都司都指揮使,你說的那個丁鴻,也會因功晉升徐州左衛指揮使。」
裴元想了想說道,「這個不急。還要丁鴻和時用好好溝通一番。若是時用肯留下個乾淨能用的徐州左衛,他才有希望連跳兩級,去當那個正二品都指揮使。若是他不會來事兒,說不定這個機會就是別人的了。」
裴元還有通過時用影響山東備倭都司的想法,當然不想和時用的關係就這麼一錘子買賣了。
一個正三品官員,啥功勞都沒有,在家裡坐著就直接跳過從二品到正二品,想屁吃呢?
裴元可不能這麼稀里糊塗的送出去。
蕭韺道,「隨你,但是這個事兒不能拖太久。不然別人也要看上了。」
裴元關心道,「那程雷響呢?」
相比起丁鴻這種半路收的小弟,裴元顯然更關心程雷響的安排。
蕭韺瞧了一眼旁邊有些患得患失的程雷響,笑著說道,「我和程兄弟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就算不看你面上,也不會虧待程兄弟的?」
裴元無視廢話,等著蕭韺說結果。
蕭韺也不吊著裴元,直接給了答案,「天津衛指揮使!」
裴元聽了大喜。
天津有三衛,平時都是駐紮在一起的,分別為天津衛、天津左衛和天津右衛。
天津三衛系畿內近地,東瀕大海,北拱京師,甚為重要。
原本的時候,這裡叫直沽,因為處於海運商舶往來之沖,就在這裡陸續設了三個衛所在此鎮守。
因為三衛是軍事建制,管轄的地盤又「錯綜於郡縣間」。
可以說那一塊地方,除了士兵,根本就沒有百姓可以管理。
再加上沒有哪個地方政府願意招惹這個麻煩。
於是天津三衛所在的土地,就直接歸屬北京後軍都督府。
後來三衛為了便於協防,修建了小城,又開始屯田開發濱海的土地,之後又建成了學校和校閱場。慢慢的商賈和百姓也都聚集起來,漸漸成了規模。
可能是因為自己畫圈過的小日子太開心了,也沒有上級能管。天津三衛慢慢就奸盜竊發,軍政廢弛。士兵開始成群結隊的對周邊府縣騷擾。
朝廷看要出亂子,立刻開始整飭天津兵備。
弘治三年的時候,在天津專設了一個兵備道,由山東按察司出一個副使在那裡監督,主要的防區,就是天津到德州這一段。
現在二十年過去了,天津三衛的局面並沒有太大的改觀。
因為天津兵備道的土地,理論上是歸北京後軍都督府所有的,法理上並沒有一個完整的地方政治結構。
而兵備道主要管束軍事主體的活動,對依附軍事集團產生的農民墾殖,商業往來,並沒有合法的管理權。
所以天津三衛的地盤上,很多事情都處於野蠻發展之中。
在這種比拳頭的地方,掌握著十五個千戶所的三大指揮使,就顯得極為重要。
程雷響如果能執掌天津衛,手中的五個千戶所,可以為裴元解決很多人員升遷的問題。
也可以在北京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屯出一隻可用之兵來。
蕭韺看出裴元的喜色,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樣?錢多,事少,離你近!」
裴元甚是滿意道了句,「很好。」
回頭看程雷響,他已經歡喜的笑傻了。
天津衛指揮使啊!
不但位高權重,還監管運河的最後一段,油水也很豐富。
而且還能離家近,向北京城的小夥伴們裝逼也方便。
蕭韺見裴元甚是滿意,眼珠微動兩下,笑著說道,「既然兩位滿意,等我回去就和谷公公這麼定下了。這個事還要和後軍都督府打招呼。」
「後軍都督府的都督毛倫,因為攀附劉瑾被送去大同充軍了。其他受牽連到大小官員也不少。也正是因為後軍都督府現在有些混亂,咱們才能做成此事。」
「等過一陣,別說後軍都督府了。五大都督府,都要人滿為患了。」
裴元聽到這裡,心中一動,詢問道,「什麼意思?」
蕭韺也不瞞著裴元,「可能是為兄這點功勞,讓不少人紅了眼,很多在宮中能說的上話的太監,都派了家人,湊了點兵馬,去提督軍務太監陸誾那裡助戰了。呵呵,一個個還都拿了天子的中旨,陸誾的日子不好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