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0181人狠話不多的玉真人掌門
玉真子和玉松子含怒追殺,裴元也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他在汊河集上胡亂奔竄,又要提防著巡夜的河神廟和百子堂的人。
萬一把那兩支勢力卷進來,以他們同在淮安同氣連枝的情分,裴元之後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裴元逃了一會兒,體力實在消耗的厲害,想要起身,卻累的連一步都不想多走了。
這時,他猛然想起一事,暗道,怎麼把她忘了。
於是連忙把心魔袈裟里的工具人放了出來。
宋春娘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向裴元問道,「你把我怎麼了?」
裴元翻了個白眼,氣喘吁吁道,「想太多,救了你。」
宋春娘也注意到了環境的變化。
他們這會兒已經從三元宮中,到了汊河集鎮上的一處巷子裡。
宋總旗猜了猜大概,立刻毫無節操的開始讚嘆吹捧,「千戶厲害!這麼危險的局面,你都能闖出來!」
作為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宋春娘對三元宮的威名可是聽說過的。
有三元宮頭面人物的玉松子帶隊圍殺,居然還能讓裴元逃出來,這讓宋春娘也很佩服。
只是她再怎麼猜,也不敢想裴元竟然在三元宮中直接大開殺戒,展開了血腥的報復。
裴元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了宋春娘的吹捧。
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來該伱了!」
「什麼意思?」宋春娘迷惑。
裴元惡聲惡氣道,「他媽的,老子快累死了,剩下的活該你幹了!那個矮道士絕不會放棄的,一會兒八成還會追上來,我先歇歇力氣,免得到時候只能等死。」
宋春娘明白了裴元的意思。
她本就是在江湖中掙扎求生的,當即也不矯情,將裴元架住,直接背上。
還好宋春娘有個一米七多的大個子,雖然骨架偏薄,但也不至於背著裴元的時候,還得拖著兩腳著地。
宋春娘作為江湖上有名的採花飛賊,除了身手靈巧外,那勻稱的雙腿,力量也確實不俗。
她背著裴元雖然說不上輕鬆,但是也足以當得一句奔走無礙。
而且宋春娘顯然很擅長利用地形消除逃走的痕跡,短短一段路程,就讓裴元收益良多。
裴元趴在宋春娘背上,一邊慢慢恢復體力,一邊觀察著宋春娘,那些遮掩行跡的手法。
這一路上顛簸倒也說不上,只不過裴元的雙腿較長,為了不耽誤宋春娘奔走,裴元只能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趴在宋春娘背上。
這讓他想起了前世坐在小摩托后座時,那種侷促又尷尬的場景。
不同的是,如今騎得不是小摩托,而是他心愛的戰友鐵子。
正當裴元傷情的陷入回憶殺的時候,就聽宋春娘低聲怒吼道,「你在想什麼?!」
裴元立刻醒悟。
可怕!
這種逃亡的時候搞回憶殺,乃是取死之道也。
正在裴元自查自省的時候,宋春娘已經反手回掏,熟練的抓住那一支,怒喝道,「不想死的話,就不要用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添亂!」
裴元,「……」
臥槽!
裴元大意了。
有些不過腦子的事情,該怎麼給好下屬解釋呢。
也正在這時候,宋春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上微微用力,質問道,「你怎麼不鑽到那個袈裟里?」
裴元沒吭聲。
宋春娘冷笑道,「不就是信不過我嗎?」
這話裴元也沒法反駁。
他確實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別人的手裡。
不過,裴元相信宋春娘也是。
所以裴元才在沒和宋春娘做任何商量的情況下,直接就把她拿進了袈裟里。
宋春娘也知道,指望裴元這種不靠譜的傢伙不胡思亂想也不太可能,只能惡狠狠的警告道,「我最多再帶你一程,等會兒追兵上來,你要是不能打,我就給你割掉。」
靠!裴元鬱悶且尷尬。
時間不對,場合也不對,關鍵是裴元也沒想啊。
惹出這身騷,裴元真的是有些冤枉。
兩人不知的是,正是因為半途更換了逃亡的主導,由逃亡菜雞換成了逃亡大師,這才誤導了追殺的兩人,讓他們找錯了方向。
等到玉真子察覺出不對,回頭慢慢整理蹤跡時,裴元和宋春娘已經連夜逃出了岔河鎮。
兩人不敢騎馬,只能靠這一雙腿飛奔。
裴元休息了一陣,那耗盡的體力多少恢復了一些,也下來自己跟著奔竄。
兩人逃了一會兒,裴元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雖說宋春娘逃亡的經驗豐富些,但是這快遞小妹除了對韓千戶滿腦子澀澀思想,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方向性的事情,還是應該自己拿主意才對。
可是看她這架勢,卻又像是很有主見的樣子。
自己該不會被她坑了吧?
裴元忍不住詢問道,「你這是打算往哪裡去?」
宋春娘腳下不停,奇怪的看了裴元一眼,直接理所當然答話道,「風雷雲雨山川壇啊。」
裴元這才猛然想起宋春娘之前說過的話。
說是韓千戶叮囑她,若是再遇到麻煩,就讓宋春娘帶著裴元去各府治所的「風雷雲雨山川壇」,那裡有千戶所的重要後手,足以保命。
淮安府的「風雷雲雨山川壇」,就在山陽縣,只要兩人逃去那裡,自然就不用再擔心三元宮的追殺了。
想到這裡,裴元頓時大喜,「甚好,多虧有韓千戶!」
宋春娘有些不爽的道,「你應該說多虧有我。」
不知是不是說話分了心,正在荒野中奔走的宋春娘忽然絆了一跤,向前跌去。
她的輕身功夫了得,跌到一半,就調整了姿勢。
她也沒在意,繼續快速向前。
裴元見了有些羨慕,和宋春娘比起來,自己之前屬實有些狼狽了。
早知道就把程雷響那狗東西的身法,堅持練幾天了。
正想著,裴元也覺得腳下一絆,向前跌去。
我靠!
裴元努力想要挽救,只是奔逃的節奏已成,腦子實在跟不上身體的反應。
直接踉蹌著摔了個七葷八素。
這熟悉的一幕,猛然讓裴元想起了和玉松子對上時,被暗算的那回。
裴元立刻向宋春娘大喊示警道,「小心,那妖道來了。」
回頭看時,正見兩個穿著道袍的人,遠遠向這追來。
玉松子再次出手向宋春娘一勾。
宋春娘知道是被人算計後,步伐有些亂,被玉松子一絆,應對的完全不如剛才自然。
宋春娘勉強止住跌勢,駭然回頭,看著那追趕來的兩個妖道。
這還怎麼跑?
裴元急速的閃過念頭,向宋春娘問道,「風雷雲雨山川壇在哪邊?」
宋春娘知道裴元又想把她裝回袈裟里,她心中十分抗拒。
她知道這袈裟的邪門。
裴元若是被殺死在這裡,說不定她也要默默無聲的死在那法寶中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拼命搏上一搏。
宋春娘咬咬牙,道,「一起去!」
裴元悻悻,他不信任宋春娘,自然也沒立場指望宋春娘信任自己。
不過說起來,他在程雷響和陳頭鐵那裡還有兩點信用值呢,想不到在宋春娘這裡,他竟然是個不靠譜的人。
他向宋春娘詢問道,「那,這裡離風雷雲雨山川壇還有多遠?」
宋春娘這才道,「在城南,不遠了。」
裴元回頭看了一眼,果斷道,「咱們走著去!」
宋春娘愕然,「可是……」
看那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說不定等會兒就能追上來,靠走怎麼來的及?
裴元將霸州刀橫在手裡,決然道,「他們在哪裡追上,我們就在哪裡迎戰!」
宋春娘又道,「可是……」
裴元卻不糾結,乾脆的打斷道,「想那麼多做什麼,他們慢一步,我們就走一步!」
宋春娘有些懷疑的自己的耳朵。
他是怎麼想的?
裴元不理會宋春娘的看法,他瞧了那兩個道人一眼,大踏步的向城南方向而去。
宋春娘咬了咬嘴唇,緊跟了上去。
那玉松子果然又用控鶴功去束縛裴元,只是隔得太遠,術法的效果有限,裴元又腳踏實地大步前行,就算稍有滯澀,也完全不能影響裴元的動作。
玉松子連用數次的控鶴功,卻根本沒起到絲毫的效果。
玉松子越發憤怒了。
他要看的是兩個惡徒在追擊下的恐懼掙扎,而不是看他們在荒野里,大踏步的橫刀而行。
裴元自顧自的大步走著,一顆心堅如磐石。
宋春娘走一會兒,看看裴元,又看看後面氣急敗壞越追越近的兩個道人。
她忽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敵人什麼時候到來,就什麼時候停下來迎戰嗎?
宋春娘想著,也默默的拔出了那兩把匕首。
然後呢?
頓住腳步的宋春娘,看著手中的匕首。
忽然覺得裴元的做法也沒有錯。
在此之前,無論多麼的緩慢,無論有沒有結果,總要堅定的向自己的目標走。
兩人都堅定了心志,做好了隨時殊死一搏的準備,也就無所謂敵人什麼時候會追過來了,
然而該來的麻煩,終究到來!
離得還遠,玉松子就衝著兩人的背影發出一陣尖嘯。
裴元感覺像是有一根極細的針刺激著自己的耳膜,讓他一時煩悶欲吐。
裴元緊握著霸州刀,迅速的向後拉開距離。
玉松子又想用控鶴功,那玉真子已經拔出寶劍,如同鬼魅般的身形一閃,向前衝去。
裴元見了不驚反喜。
他的格鬥手段雖然垃圾,但至少也能困獸之鬥。
在強敵面前,殊死一搏,也比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手段,玩弄於股掌要強。
玉真子的步法極快,身影飄忽的,像是單薄的畫面一樣。
裴元根本反應不及,持刀的手,幾乎是本能一樣,將霸州刀一橫,擋在小腹。
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在刀身爆發,猝然之下,將裴元掀翻出去。
裴元只覺得小腹像是被重錘猛擊一樣,直接嘔出一口血,疼痛的仰身栽倒。
那柄時常製造出奇蹟的霸州刀也攥持不住,直接被震飛出去。
裴元頓時心中涼涼。
他現在能用的手段不多。
只有殺性極重,能辟邪物的霸州刀、能夠吞人的心魔袈裟,以及剛才用過一次的老鼠口袋。
現在霸州刀被打飛了,離著自己至少有數丈遠。
心魔袈裟只能控住一個,然而剩下的一個,也足以憑藉武力值將自己打爆。
那老鼠口袋在特殊的環境下,效果強的離奇。
但是單只老鼠能造成的傷害有限,在這種視野良好的開闊環境下,別說對方抽身而走易如反掌,甚至完全可以頂著老鼠的啃咬,直接衝上來把自己擊殺。
裴元剛才說的痛快,然而效果也不過是,死的看上去有尊嚴一點。
那玉真子別看是個頗有韻味的女道姑,然而作為三元宮之主,做事卻貫徹了人狠話不多的風格。
她一劍刺翻裴元,連裴元的來意目的也不拷問,直接將劍反手提了,大步過來。
裴元看著那鋒利的劍鋒,一邊嘔血,一邊下意識的蹬著腿往後退。
宋春娘見猛如裴千戶在那女冠手中,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住,也是驚得手腳冰涼。
縱然手上拿著兩把匕首,也僵硬的連反擊的念頭也沒有。
玉真子走前幾步,將倒提的劍對準裴元的胸膛,就要用力紮下去!
已經趕到跟前的玉松子有些想要阻攔。
他怎麼能讓裴元死的這麼輕鬆,然而玉真子師姐的性子,他又是心知肚明的,當即不敢多話。
只暗暗想到,等會兒待那裴元被玉師姐殺死,就把他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就在玉松子釋懷的舒了口氣,玉真子一劍要紮下去的時候,裴元忽然吐出一口血,急忙忙的大叫道,「等一下!我有話說!」
語言吐出的瞬間,系統界面切出。
——信用值兌換!
隨著20點信用值扣除,玉真子下意識的停頓了一瞬,似乎想要傾聽。
然而僅僅片刻,玉真子便神情一凜,手中的劍越發用力的刺了下去。
可是那片刻的解除戰鬥狀態,已經給裴元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他奮力的扭動著腰肢似要躲那劍刺,腳下卻迅速的一勾。
剛剛散去警惕的玉真子,猝不及防下被他勾中腳踝。
緊接著,裴元就發動了一套死亡翻滾。
裴元卷著玉真子的腿,如同潑皮無賴一樣,毫無形象的滿地亂滾。
玉真子剛才被短暫仇恨清零,幾乎是無備狀態,哪怕瞬間反應過來,要擊殺裴元,但是在某種意義上,早有準備先下手的裴元已經構成了偷襲。
而且是進行了很成功的偷襲!
裴元的力氣大,腿又緊緊的盤著玉真子。
玉真子腳下扎不穩,竟被裴元直接掀翻,滾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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