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神秘物品的科學驗證法

  第118章 神秘物品的科學驗證法

  司空碎很懂事的表示想好了。

  兩人這才勾肩搭背的回到院子裡,一起看著士兵清點一車車運進來的物資。

  裴元瞧了一會兒,想起自己老是頂著一塊門板上陣,也不是回事兒。

  關鍵是。

  如果緊急時候找不到門,那可怎麼辦?

  他便對清點物資的錦衣衛喊了一聲,「對了,給老子留副大甲。」

  裴元剛開口,那來送貨的總旗季信便連忙回稟道,「大人稍等,韓千戶單獨為您找了甲具,就在後面車上。」

  要是只有陳頭鐵和程雷響在場,裴元說不定還會來兩句騷話。

  這會兒被司空碎斜睨著,裴元便正色向著南京方向拱手一拜,「勞千戶掛心,卑職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總旗季信很會做人,也不勞裴元久等,直接去後面車上為裴元翻來了大甲。

  一起拿過來的,還有一頂直檐鐵盔,另外還有一把金瓜錘。

  裴元見了大喜,直接伸手去接那金瓜錘。

  那金瓜錘有長柄,端頭是個槍尖狀的物事,在那長棍柄頸部的位置,有一塊拳頭大小的鑲嵌了銅絲的金瓜鐵球。

  整件兵器掂起來分量不輕,光是前面的金瓜鐵球就得有個七八斤重。

  裴元拿在手裡揮舞了兩下,覺得很是趁手。

  對他來說,最理想的武器就是鈍兵器。

  既然技巧發揮不出來,想要把這身力量打出效果,最好的辦法就是披堅甲,持重器,衝進雜兵裡面橫衝直撞。

  韓千戶真是深得我心啊。

  季信又在旁邊說道,「之前不知道形式這麼惡劣,段敏直接帶人往無錫縣趕了。要不要讓人給他送個信兒,讓他們來這邊?」

  裴元道,「不必了,我們去無錫同他匯合。找人告訴他這邊的事情,讓他好好戒備。」

  陸誾能夠調動的人力物力,遠比這邊要多,拖得時間久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而且說到底。

  不管是他還是陸誾,現在所做的,無非是下位者面對上位者的安排,展示自己無能狂怒罷了。

  朝中那些拿著棋子的人,誰會在乎?

  裴元抄著手,抽了抽鼻涕,越發堅定了要往內閣安排自己人的想法。

  等到那架佛朗機炮被拉進了院子,裴元上去仔細打量了打量。

  季信在旁解釋道,「這是從沿海洋商那裡採購的,朝廷手裡也不多。子銃已經完全能仿製了,就是炮身還差點火候。現在工部的主要精力是仿製佛郎機的艦船。」

  裴元愕然,「朝廷仿製佛郎機艦船?還有這事兒?」

  如果裴元沒記錯的話,上一個大規模積極造船準備下西洋的,還是明英宗來著。

  正統八年的時候,英宗命工部侍郎焦洪,在福建督造下西洋官船一百二十艘。

  這件事,其實當地老百姓還是很開心的。

  因為國家開大工程,向來是刺激經濟的手段,福建本就人多地少,當地百姓參與到這個產業鏈中,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按照《故中順大夫貴州思州府知府郭府君墓志銘》中的記載。

  ——「八年,上命工部侍郎焦宏督造下番海船一百二十隻,委府公為八府總提調官,督造有法,軍民蒙其利。不□月,海船□完,八府軍民吏至府拜謝者以萬計。」

  也就是說,這印證了一件事。大量造船,對當地的民生十分有利,後面的鍋和造船是沒有關係的。

  於是,我們親切而熟悉的環節就又來了。

  ——正統九年,福建反了。

  福建自此之後,好生亂了幾年,先是葉宗留,後是鄧茂七。

  葉宗留死後,叛軍由陳鑑湖和葉希八分別率領。

  再之後陳鑑湖投降,鄧茂七病死,英宗天子大喜,拍著桌子向寧陽侯陳懋詢問,「閩浙境內,還有誰敢不服。」

  年邁的寧陽侯陳懋思慮了良久,才猛然想起一人,答曰,「啊,希八!」

  朱祁鎮:「???」

  之後就是成化年間了,那時候黎朝越南叛軍被寮國擊敗,損失慘重。

  有一個年輕的小公公,十分敏銳的意識到這裡的戰機。

  他認為這是收復安南失地的絕佳機會。

  而且安南位置十分重要,不但有良好的港灣,能對艦隊進行補給,還有深山老林的大量木材可以輔助造船,能夠重啟下西洋的活動。

  於是讓天子向兵部下詔,索要當年明成祖派大將張輔南征安南的文獻。

  結果劉大夏十分氣憤的對兵部尚書餘子俊說,這個小閹狗看到越南人吃虧了,就想趁機把安南土地收回來,他還想造船下西洋。他現在才多大,以後會幹出什麼來,我都不敢想!

  餘子俊愁的一宿沒睡著。

  第二天,就把張輔攻打安南文獻和鄭和下西洋的文獻都燒了。

  再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裴元聽到正德天子在秘密仿造佛郎機船,就覺得很意外。

  季信答道,「有些日子的事情了。有一個廣東巡檢叫做何儒,他經常招降佛郎機國番人,前段時間不但實打實弄到了一艘佛郎機蜈蚣船,還招攬了很多番人水手。現在操江衙門正秘密監造呢,用的是備江防的名義。」

  裴元不由讚嘆道,「這個何儒是個人才啊,不想他能有這樣的遠見。此人,今年多大了?」

  能在正德年間搞來葡萄牙槳帆炮艦,絕對是個眼光卓越,頭腦靈活的傢伙,說不定還懂一點外語。

  也不知道比自己的英格來西如何。

  季信答道,「四十多歲的樣子。」

  接著又道,「對了,大人前陣子不是也和應天府打過交道?不知道見沒見過何儒,那何儒已經因為這個功勞,升為應天府上元縣主簿了。」

  好傢夥,從九品升正九品。

  還是從肥的流油的口岸巡檢,變成放屁都不響的陪都縣城的小官。

  陳頭鐵這狗東西,跟了自己這小半年,啥玩意兒沒幹,就已經由從七品變為正七品了。

  裴元不由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了。」

  說完他也有些犯難,這麼個人才,又正好懷才不遇,拉攏過來不難。

  只是該怎麼安排呢?六部是暫時別想了,鴻臚寺倒是能人盡其才。

  等會兒吃飯的時候,還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事兒。

  季信指著那佛郎機炮,給裴元演示了下。

  「大人您瞧,這炮身後面有一個缺口,是放子銃的地方。」

  說著,季信從另一輛車上提過來一個短筒狀的子銃。

  他將包著子銃的麻布解開,說道,「火藥就是放在這個子銃里的,然後將彈丸在前面堵好,這裡有引線……」

  「開炮的時候,就將這個子銃從炮身的缺口嵌套上去,等點燃引線,炮彈打出去後,就可以將這個子銃提下來,再換上另一個子銃。」

  季信又指了指一輛車,「那邊密封的罐子裡是火藥,彈丸在另一輛車存放。打完的子銃,可以讓士兵用布團清理余火和殘渣,然後重新放上火藥彈丸,循環使用。一般來說有四到五個子銃,就能保證炮擊不絕。」

  「因為火藥的爆炸主要是在子銃里完成,這門炮能用很久,子銃壞了及時更換就是了。」

  裴元看看這佛朗機炮,再看看多達八個的子銃,再看看滿車的火藥和彈丸,心中一時生起了豪情壯志。

  有這配置,就算是平安縣城,老子都敢趟一趟,何況你小小陸誾。

  裴元又去驗了弓弩和火銃。

  按季信的說法,這批軍備可比給朝廷的好太多了。

  裴元向司空碎詢問道,「火銃這東西都會用吧?」

  司空碎略顯尷尬,「懂點,差些意思。」

  裴元也沒太多的指望,有弓弩和大炮,火銃也就是錦上添花了。

  他見季信剛才把火炮說的頭頭是道,向他詢問道,「你會嗎?」

  季信道,「卑職學過一些火器。」

  裴元滿意道,「行吧,那你等會兒教教那些弟兄。不指望能打多准,關鍵時候能打響就行。」

  想了想又問道,「假如我把伱扣下的話,韓千戶那邊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季信想了想,還真想起一句話來,他連忙道,「韓千戶讓我來了後,先問問大人的意思,再決定行止。」

  裴元暗暗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韓千戶果然是打算利用他重組千戶所了。

  他這會兒手下正缺人,自然來者不拒。

  「那你就先跟著我,你這次帶來了多少人?」

  季信答道,「三十多個,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其中有十個是專門伺候這火炮的火炮手,這十個本來也是打算留下的。」

  裴元立刻敏銳的意識到,季信對火器如此精通,他手下跟久了的老兵,應該也進行過相關訓練才對。

  他直接問道,「剩下的那二十來個會用火銃嗎?」

  季信應道,「會,勉強算得上是熟手。」

  裴元越發滿意了,這樣一來,這些火銃就能派上用場了。

  他的目光掃過車上的火銃,「這些火銃有多少?」

  季信答道,「有精良火銃一百件,彈藥都比較充足。後續千戶派人送子銃過來時,也會給我們補充一些火藥、鉛丸。」

  裴元想了下,「行,你手下那些火炮手先跟著我,你先把手下的人轉成火銃手。那批帶來的火銃就不浪費了,全都交給你們。」

  季信連忙道,「用不了這麼多。我們只有二十五人,有二十五把火銃就足夠了。剩下的,可以給其他錦衣衛兄弟裝備上。再說,這東西分量可不輕,要是每人帶上四把火銃,再算上彈丸和火藥,恐怕會極為消耗體力。」

  裴元早就想好了,「沒事。等會兒我會從衙役里招一些人專門為這隊火銃兵扛槍,每人正好分配四把火銃,兩個仆兵,到時候你們這些火銃手光負責射擊就行,彈藥由那些仆兵給你們裝填。」

  季信聞言,果然大感興趣,「這個辦法極好,大人最好儘快安排,卑職也好簡單的訓練一番。」

  裴元扭頭看向司空碎,「之前是你和縣衙打交道的,是吧?」

  司空碎一直在旁聽著,於是便道,「卑職明白,這就去和那縣令商量商量。」

  裴元冷哼道,「有什麼好商量的,讓他識趣一點。那麼大規模的白蓮教叛亂,我們也沒有深究,讓縣裡多出點人怎麼了?」

  司空碎聞言,領命去了。

  澹臺芳土則組織人開始分配運來的物資。

  裴元讓那些火炮手,在院中直接將那佛朗機炮組裝了起來。

  有輛車上有個厚重的木構件,就是來給佛朗機炮做底座的,射擊的角度也可以進行調整。

  裴元直接讓人將佛朗機炮的炮口,對準了放著袈裟的鐵籠子。

  然後讓人裝好子銃,備好火把在一旁預備著。

  裴元看了程雷響一眼,「你先出去,沒人找你就不用進來。」

  程雷響大致猜到裴元要做什麼,只是他沒有立場說些什麼,只能默默離開。

  裴元又對陳頭鐵道,「讓你的親衛披甲,弓弩上弦,對準炮口所指的方向。」

  陳頭鐵應聲去了。

  裴元也回頭去換了大甲,又戴上了直檐鐵帽,手中提了金瓜錘。

  澹臺芳土和正忙碌的錦衣衛士兵,見到裴元這般如臨大敵的戒備樣,都紛紛詢問要不要幫忙。

  裴元平靜道,「不用,忙你們的便是。」

  那岳清風再怎麼了得,裴元也不信他能在這麼多武器對著的情況上,還敢硬衝上來行刺自己。

  現在岳清風問題,已經成為一個隱患了。

  若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裴元不但有一件強力寶物派不上用場,還得分出精力隨時提防岳清風脫困。

  這件事的主要原因嘛,是裴元現在弄不清這袈裟的特性,只能一點點摸索。

  裴元現在想弄明白的,除了岳清風的立場,還要驗證下這袈裟的準確用法。

  裴元先是扔了一塊石頭進去,然後操縱著袈裟去吞。

  那塊石頭立刻消失,裡面的岳清風並未被替換出來。

  裴元示意弓弩手對準,然後又操縱著袈裟將那塊石頭吐了出來。

  出來的依舊只有石頭,岳清風則根本沒受影響。

  裴元想了想,「來人,去取個炸雞腿來。記住,是炸的。」

  這次裴元操縱著袈裟,將那雞腿吞了下去,然後他很有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再讓袈裟將雞腿放了出來。

  沒吃。

  看來物品和活物是有不同的空間位置啊。

  裴元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萬一岳清風這個老六猜到什麼,故意忍住了呢?而且這活物判定上,是不是把人和其他類別區分開了呢?

  他又對人吩咐道,「去找條惡犬過來。」

  科學驗證嘛,必須要考慮到主觀能動性的干擾。

  如果岳清風被狗咬了,都能忍住不出手,那裴元對這種狠人,只能拜服認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