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文官能有多虛偽！！

  左都御史跟順天府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的盟友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大家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算自己落下去了，難道你們還能在上面蹦達多久嗎？

  這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兩個人都是非常的奇怪，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尤其是順天府尹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激動的，「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

  可是其他的官員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因為他們兩個人生氣就停下來。

  而是說道，「事情已經明擺著，你們兩個是主犯元兇，又是你們兩個派出去的人，所以你們肯定要被抓。

  你們被抓了的話，你們的家人肯定保不全。

  但如果我們還能夠留一條命，我們就會想盡辦法保全你們的家人。

  作為交換，伱們兩個就得把所有的罪狀都給認下來。

  要不然的話，所有人都倒下去，你們的家人也要一起被送上斷頭台。

  總線大人您那兩個孫子可剛剛剛取得了舉人之身，難道您就想看著他們跟著您一起下黃泉去嗎？」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左都御史氣的頭髮都快要炸開來了，「好真好，果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呀。

  還沒怎麼樣呢，你們就開始盤算著讓我們把所有這一段都認下來。

  可是不要忘了，你們以為陳寒郭妃雪和索菲亞這幾個人是傻子嗎？

  他們那麼容易就相信，整個事情只有我們兩個參與嗎？」

  順天府尹也跟著說了一句，「大人所言不錯，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別管是不是我們把所有事認下來，只要他認定這是黨派之事，你們以為那麼簡單就能夠糊弄過去？」

  面對這樣的質問，這些人早就已經好像想好了說辭。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們兩個一定是會被抓。

  既然要被抓，為什麼不能替同僚打一刀呢？

  為什麼就不能為你們的家人擋一刀呢？

  我們都進去了，說句不好聽的，兩位大人的家眷會流落到何處去？

  似乎不需要我們來幫你們盤點。

  男丁當然是流放千里，或者跟著一起被砍下腦袋。

  女眷發配到教坊司成為人皆可夫的可憐人。

  總憲大人您的妻子，您的兩個兒媳，您的兩個孫媳婦，那可都是名門的大家閨秀。

  難道你們想讓她們成為人盡可夫的妓女嗎？」

  這個話可真的是太歹毒了，簡直是吻心窩子裡面插刀子。

  氣的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兩個人眼前發黑。

  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終於是發現，原來自己還真就是趟道趟得太遠了。

  暴露了太多關於自家的信息，而他們這些人僅僅只是出了嘴皮子，僅僅只是在前方指點指點。

  如此一想，真心覺得自己實在是過於天真了。

  一開始還以為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就是為了搞垮陳寒和陳寒創辦的左都御史。

  讓文官或者說讀書人的權益重新回過來。

  可是沒有想到人家不是這麼想，人家早就留了一手，害怕到時候跟著一起被清算。

  所以其實一早就已經堤防著。

  自己還有點天真了，他們兩個很想笑。

  因為都到了這把年紀了，居然還會有這樣單純的心思。

  左都御史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格外的悲愴，笑得連他的眼淚都笑了出來，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笑著笑著左都御史就緩緩說道：「你們這些人啊，想的可真是太多。

  老夫真沒有你們這樣的心思，打交道十幾年下來，看起來是你們最厲害。

  老夫這一腔熱血一直都想著要如何保證我們讀書人的利益，如何才能讓我們讀書人活得更好一些。

  但看起來你們不是這樣。

  你們想的更遠啊。

  你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自己的前程，想到了如何算計我等。

  可是你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如何做好這件事。

  看起來是老夫一廂情願了，以為你們是同道中人。」

  其實他說這句話完全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點理由和藉口，又或者說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他自己做這些事情，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所謂的讀書人嗎？

  非也！

  要不是郭妃雪和索菲亞兩個女人羞辱了一下他的話，他是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可在馬上要翻臉的過程當中，他怎麼也不好意思跟所有人說，自己原來就是害怕你們會看不起我，我必須要這麼說。

  左都御史說完後順天府尹也是哈哈大笑。

  他也想到了和左都御史一樣的想法，當然他對左都御史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左都御史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自己臉面著想。

  但能藉此機會好好的羞辱一下眼前的這些人，難道不好嗎？

  「總憲大人啊總憲大人，看起來還是我們兩個一廂情願，一味的在為了維護我們讀書人。

  一味的想著讓陳寒郭妃雪索菲亞以及他們所創建的那左都御史付出代價。

  可是沒有想到有些人跟我們根本不是同一條心啊。

  一開始他們就只是仗著我們一腔赤誠，在利用咱們。

  咱們能說什麼呢？

  只能說咱們兩個看錯了人，咱這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啊，有些人就算是活一輩子他也活不明白。」

  聽著他們兩個的冷嘲熱諷，其他的官員卻並不當回事。

  大家都是混官場的場面話大家都會說。

  不僅你們會說，我們也會說我們說的也不比你們差一點。

  誰能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想什麼呢？

  不就是在給自己找最後的一點體面嗎？

  因為現在很多證據都直接指明是他們兩個在做，所以並不涉及其他人。

  於是其他人這時候就咄咄逼人，也不管什麼體面不體面了。

  只想著要讓眼前這兩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認下來，這樣自己還能夠保全一條性命。

  即便不當官，以後也還能有這張嘴吃飯，有這個腦袋想事情。

  於是他們這幾個人哈哈一笑：「行了行了，不用說這些話說再多有什麼用呢？

  該死的人是絕對活不下去，我們這些不該死的就只能替你們負重前行。

  把你們把家人保全下來，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恩惠。

  如果把我們都給咬出來了的話，你們活得不好，你們的家人也活得不好，何必呢？」

  有一個大人站出來勸告說：「兩位大人，我們這可都是為你們著想，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一切事情都是你們兩個在做。

  您說把我們都給咬出來有什麼好處？

  沒有隻能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只能是讓陳寒那些人看咱們的笑話。

  您是最要臉面的，難道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嗎？

  我們是不願意的，所以我們只能出此下策。」

  那意思是說我們保全自己的性命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大家的臉面更好。

  至於其他的，我們就不想多說了。

  還有一位大人更是站出來，撲通跪倒在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面前幫幫幫磕頭，「我跟其他人就不一樣，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所有人做的。

  但是在事實面前，我們所有人都想活，所以兩位大人你們兩個把所有都認下來之後。

  我吳某人保證，能將你們的家眷都給安頓好，讓他們衣食無憂。

  甚至能讓您兩位的家人以後還有升官發財的機會。

  您二位要是想要報仇的話，也得有人活下去不是，要不然誰知道這裡邊發生了什麼。」

  厲害厲害，這些人可真的是在這裡恩威並施了。

  把話說的都非常的好，說的那叫一個圓滿，說的那叫一個讓人感動涕零啊。

  說的讓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都覺得自己要是不死，實在是對不起他們這些人對自己後事的安排。

  自己不死實在是不好意思跟他們講，我們也算是男子漢。

  猶豫了半天，左都御史跟順天府尹兩個人對視一眼，長嘆一聲。

  其實他們也明白這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自己兩個人傻呢，出人出力出計策。

  於是兩個人算是認命了，左都御史更是說道：「替你們將所有的黑鍋背下來，老夫可以做到，但是你們要是不能履行承保全老夫的家人，你們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其實做了這麼多年關官，左都御史很明白流程是怎麼樣的。

  首先是三法司一一會審，接著才是最後定奪。

  即便如此大的事情，關乎著這麼多人的利益，也不可能一下就過去。

  所以必須得慢慢的審訊。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如果自己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扛下來的話，就會有消息傳出去。

  他也能看得到外面這些人，是否在努力保全自己的家人。

  如果他們真能做到，自己就咬死不上訴。

  如果他們做不到的話，那很簡單，自己就翻供，把所有人都咬出來。

  在場的哪位沒有做過刑部官員的，又或者哪個不知道刑部審訊大案的過程？

  聽到左都御史這麼說，就知道左都御史是什麼意思。

  於是所有人都表態，「老大人您放心，只要您不把所有人都咬出來，我們便想盡一切辦法將您的家眷保全下來。」

  搞定了左都御史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順天府尹。

  左都御史是個老頭子，如果這次不死，他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

  犯下這麼大的罪之後，想著保全自己的家人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

  但順天府尹卻不一樣。

  順天府尹現在年富力強，求生欲望極強。

  他的家人雖然也有，但在他心裡，估計也沒有他自己的性命來的重要。

  所以大家都看向了順天府尹，等著順天府尹表態。

  意思是說你看到左都御史已經表完態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順天府尹看著左都御史被逼得無可奈何的，那模樣也是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是悲愴至極。

  他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們這些個狼子野心之徒，大家一起做下來的事，你們居然逼迫著我們把事情都給認下來。

  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一場同僚十幾年，卻怎麼都沒看出來，你們有如此手段，好一招打蛇打七寸。」

  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最大的軟肋是什麼，是家人。

  他們兩個可以不怕死。

  可是他們的家人能不怕。

  尤其是一個人犯事，所有人被牽連。

  一想到自己那如花美眷般的妻子，還有四個小妾以及自己的兒子，幾個兒媳，順天府尹自己就是肝腸寸斷。

  早知道為了他們著想，自己當初就不應該一拍腦門一腔熱血去答應做下這種事情。

  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他們當時就應該忍下那口惡氣。

  現在他恨，他恨所有的人。

  他恨眼前這些逼迫自己承認所有罪行的人。

  他恨陳寒和左都御史。

  他更恨郭妃雪和索菲亞那兩個臭女人，居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如果沒有郭妃雪和索菲亞兩個女人對自己的羞辱，他絕對不會因為一腔的熱血就做下眼前這些事。

  如果不是郭妃雪和索菲亞的話，他可能依舊坐在他的順天府尹。

  依舊可以和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在他們那裡獲得尊重。

  又可以掌控萬民。

  他是京城的知府，他是手握大權的人。

  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可自己卻因為一腔熱血將這幾十年官場生涯斷送。

  他笑了，笑的格外的神傷，然後無可奈何的點頭答應，「好好好，既然總憲大人都已經答應，那我又能說什麼呢？

  你們這些人好好的聽著，如果我的家人受到了連累的話，你們也休想有保全的餘地。

  告訴你們，如果我們沒有聽到你們保全我們家人的消息的話，即便是承認了所有的罪狀，我們也可以翻供。」

  聽到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兩個人都已經將事情給弄下來之後，所有人終於是放下心來。

  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那一直緊繃的神經此時也安定了起來。

  甚至看向對方的神色越發的是開心。

  接著這幾個人對著左都御史和順天府尹拱手抱拳，「多謝兩位大人成全。」

  聽著他們虛偽的話，兩個人一刻也不想看到他們。

  接著五個人就轉身，就想趕緊從左都御史的府邸離開。

  他們要回到各自的家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之際。

  就聽到外面大喊聲傳來：「錦衣衛辦案，趕緊開門！有任何抵抗，錦衣衛都可以將你們格殺勿論！！」

  ……

  (本章完)